首页 > 历史军事 > 我不当纨绔好多年 > 去赴一场必死之局

去赴一场必死之局(1/2)

目录

去赴一场必死之局

“信, 送出去了吗?”颜问渠问道,在瞧见方允欲言又止的面色后只是轻笑一声,“过几天再试试吧。”

江奎已经偏听偏信到如此地步, 竟然就连一点逆耳忠言也不愿意听, 不过是满朝文武对龙台再铸讳莫如深,他再怎么明哲保身, 也不可能在荒年见着各州百姓又去赴死。

他算到南州陈氏所图不小, 却没想到他们居然人心不足蛇吞象,直接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本以为能够窃取些许机密透露给江绎, 但他到任几月,都被陈广义下令软禁,到哪里都是严密监控。

“老师......”陈广义等着颜问渠主动投诚, 可如今陷入僵局, 若颜问渠再不点头, 等待他的只有杀身之祸。

“他们不敢。”颜问渠深灰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南州陈氏初露锋芒, 正需要积攒名声, 不可能选在这时要他的命。

“可是老师, 他们绝对不会容忍您暗中襄助雍王。”方允急切道,连额头都隐隐浸出汗渍。

颜问渠官居一品, 桃李满天下, 即使被贬斥也象征着世家清流,那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现在孟相游历游去夔州, 除了受聘做夔州刺史外, 还创办院学。”这件事情在众和团未入京时便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更是随着流民传得天下皆知, 孟朝云三元连中何其大才,无数人都冲他亲自讲学的名头奔向夔城。

江绎有人, 有钱,有兵,甚至有粮,手握雍夔崇三州,俨然已成一方霸主。

“南州陈氏心思险恶,尚在韬光养晦,绝不可能放任雍王一家独大,更不可能放任各州归附雍州,必定会开启乱世。”方允眼神空洞,他想到了什么,错愕地看向颜问渠,却发现他的老师握着鱼竿,摘下刚刚钓起的鱼又扔回水中。

这些他都能想到,恐怕老师在到南州的路上就算清楚了。

三年荒灾,民不聊生,还有颜问渠身在南州心在雍,陈广义那条毒蛇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老师。

“您......”一旦颜门投奔江绎,南州陈氏未免夜长梦多差距太大,势必挟天子以令诸侯,开启乱世。

“生死有命。”颜问渠将空钩甩下,任由淅沥小雨打在蓑笠上,“早在多年前,我就料到会走到这一步。”

就算不是陈氏,也会有王氏,李氏。

他为保得江山社稷,免得生灵涂炭绝不可能如同孟朝云一般金蝉脱壳,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去到雍州为江绎规划。

江奎心思毒辣,从前那些勤勉清明不过就是表象,如同他即位前那般标榜仁义一样的佛口蛇心。他早在初为太子洗马时就有所感,因此背地辅佐江耒,初见成色却躲不过一碗掺了千机的参汤。

“就没有其他办法,您一定要赴死?”方允三岁便慈父见背,六岁母亲改嫁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快被饿死时被颜问渠捡到养在身边,如今已经有三十一年。

他忍不住记恨江绎,明明知道颜问渠在南州陈氏手中,却自私自利,完全没有为老师考虑过一星半点。

“我出不去南州,时间一长,不是困死在这一方天地,就是被陈广义杀了。”他有办法出去,却没把握能平安到雍州,“难逃一死,不如为自己活一次。”

是啊,为自己活一次。

他颜问渠的父亲是前朝最有名的大儒,他自两岁启蒙便焚膏继晷,笔耕不辍,以天下为己任,挑选他心目中真正的君主。

先帝中规中矩,江奎自私自利,江耒虽好却身中千机。

唯有江绎,只有江绎。

旭日初升,正从一片波光粼粼中破水而出,散发着温煦的赤光。

颜问渠望向江面,鱼线镀金隐隐浮动。

他已经老了,耳不聪目不明,不过是一道残阳。

为官四十载,他被称赞一辈子的纯臣,却心中有愧。

江绎是他的学生,他瞒着所有人为江绎准备了一条充满鲜花的康庄大道,为雍王府筹谋一生,他对不起自己的清名。

如今,也该为自己活一下了。

颜问渠蹲下身掬一捧江水拍在自己脸上,最后用方巾擦拭水珠,想起万里之遥的崇政殿,无边的悲戚蔓延开来,都被他藏进眼底的浑浊中。

“悲啊,我门下弟子无数,自以为我颜门忠义二字已发扬光大。到头来天地弃国都,皇权涣如沙,人命如草芥!”颜问渠一闭眼,瞬间,对于死亡的恐惧一闪而过消失不见,他满眼凛然,“备车,去京都,皇权岂能由一个屠夫染指!”

“老师,官家刚刚才到南州,您不如先静观其变。”方允没想到颜问渠这么快就要离开。

人人都想逃出京都,现在官家躲到了南州,南州才是最安全的。

“静观其变?若是人人静观其变这世道永远变不了!”颜问渠将鱼竿抛开,在草屋中亲手铺开一张宣纸,拿起紫毫,“磨墨!”

他挥笔而下。

【世风日下,浮云遮日!汝虽宗室,并非正统,使藏龙之计数年,如今翻身,却不宜入主京都,遭人愤恨。

官家数子,难堪大用,沐猴而冠,入京都必尽数杀之,斩草除根。

匈奴西域,皆非善茬,大胤飘摇之时万不可让异族趁虚而入。

天下纷乱久矣,百姓徭役赋税繁重,酷吏横行,权贵霸道,苦不堪言。承纵弛,革之当严,今继苛刻,非宽则民力瘁矣⑴。

江玄羿,平定乱世一统中原非你不可,待到日后抚绥万方,海晏河清,带着老师的眼睛,看一看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