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应外合(1/2)
里应外合
“哈日斯苏帛勒见过雍王。”苏帛勒向江绎行了匈奴最高礼节, “我父亲珂坎被库默杀害,我也被库默追杀,求王爷收留我一些时日。”
“我凭什么收留你呢?”江绎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就算他算准了苏帛勒求助, 也要博得更多价码,“就算巫湫潼不在, 凭我坐在这, 库默也打不下恩和城。”
苏帛勒又何尝不知,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江绎收留他, 就只能僵着身子沉默。
“呆子!”傅鸣秉踹他一脚,他莫名觉得苏帛勒很有眼缘,“你就这点出息, 你哥哥坏成这样, 你不打回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不是一向崇尚和平吗?你成了单于, 不就可以和大胤相安无事了。”他看苏帛勒那张不开的蚌壳嘴, 都想把自己的嘴安在他身上帮他说。
“哈日斯和大胤对峙百年, 我的族人也有很多和我一样的想法, 认为战争带来的只有分别和伤痛,不是所有人都信仰屠戮与征服。”苏帛勒毫无预兆单膝下跪, 掏出插在腰间的短匕割向自己的小指。
江绎被他这一手给震住了, 傅鸣秉冲过来拦住他迟短匕的手,但那短匕已经深入指节, 血濡一片。
“你疯了!”断指日后握剑必有影响。
“不过自断一指这太轻了, 无法赎清先辈的罪孽,恳请雍王助我一臂之力, 若苏帛勒得偿所愿,有生之年, 哈日斯绝不犯大胤。”被傅鸣秉拦了一下,但那指头也和断了相差无几,苏帛勒疼得脸色苍白,咽了口唾沫。
这是他该受的。
不然他凭什么借兵?
“本王喜欢你的脾性。”江绎神色恢复如常,“来人,把梅师叫来,这指头还没断,看看有没有办法治。”
“我对盟友一向宽恕。”江绎看着溢出的鲜血,只觉得右手小指隐隐作痛,“苏帛勒,真汉子啊。”
手指说切就切。
“我看你和鸣秉还挺投缘,这些日子就让他带着你。”
梅鹤云睡眼惺忪,揉着眼睛,一看见就是刚刚被人从帐里给拎起来干活,仆从任劳任怨给他提着药箱,给这祖宗赔笑脸。
“哪个没事做切指头的,想死就从城门上跳下去一了百了,不要打扰我睡觉。”梅鹤云眼前清晰了些,看清楚江绎那张脸火气才稍稍压下,“要不是仙子,我才不来。”
“梅师,帮个忙。”傅鸣秉帮梅鹤云搬了几次花,也算是在梅鹤云那混了个眼熟。
“就是你啊。”梅鹤云看着那手,打开药箱拿出伤药就准备撒,“你还挺能忍啊,那么久就任着血随便流。”
“诶诶诶,梅师,这个药疼不疼啊。”傅鸣秉这个没脑子的问题直接让梅鹤云火了。
“再疼没切手指头疼。”梅鹤云把伤药抛他手里,“你来,就这么担心我弄疼你的小情郎?”
“什么小情郎!”傅鸣秉厉声反驳,直呼大名,“子虚乌有的事,梅鹤云你怎么张嘴就来!”
“我看你那么担心,还以为你们是一对。”梅鹤云揶揄道,看着傅鸣秉铁青的脸色,又添一把火,“你上不上,再不上药你那小情郎的指头可真废了。”
“我自己来……”这苏帛勒哪里见过这场面,当即左手去够傅鸣秉手中的瓷瓶。
“上就上,说得好像谁怕了!”傅鸣秉一缩手让苏帛勒扑了个空,江绎见那血在地上都滴了一滩也是有点佩服这几人。
“傅鸣秉,你要是还不给苏帛勒上药,他手可真的没得治了。”江绎此言一出,傅鸣秉立刻将手里面的伤药倒在苏帛勒的伤口上。
苏帛勒瞬间感觉到蚀骨挠心的痛,整只右臂都在颤抖。
“傅鸣秉!你当这是酒吗随便泼!”梅鹤云火冒三丈,恨不得亲自上手修理这个疯子,“那药只需要指甲盖那么一点,倒那么多,你是要疼死他吗?”
“无妨。”苏帛勒几乎是从齿关挤出这两个字来,而后疼得满头大汗,硬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梅鹤云可没什么怜悯他的心思,拿起布缠在他伤口上,又翻出瓶药递给傅鸣秉,“一日三次记得换药,傅鸣秉你知道那一小瓶要多少银子吗?把你卖了都买不起。”
可怜他辛辛苦苦炮制好的药,就被这鼈孙给糟蹋了。
“王爷。”傅鸣秉身无分文,兜比脸干净,只能可怜兮兮地看向江绎。
“你是吞金兽吗?我才给你那么多银子都被你吞了?”江绎一看傅鸣秉那要钱的模样就脑仁子疼,“下个月罚俸。”
“我错了!”傅鸣秉双手合十连连求饶,江绎只睨了他一眼,就挥手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完了,完了。”傅鸣秉心如死灰,被心火大起的梅鹤云席卷一空,看着自己只剩几个铜板的荷包欲哭无泪,“没有钱我可怎么活啊。”
“等我回了哈日斯,我把我的钱给你。”苏帛勒疼的劲过了,脸色恢复如初,手上面裹着厚厚一圈布,“我有很多牛羊,去岁和夔州做生意的时候换了一部分银子,我拿着银子也没什么用,就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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