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交织(1/2)
呼吸交织
榆满哪里睡得着, 可奇怪的是,这次她并未有鬼压床的感觉,除了身子炽热难挨了些, 就是心跳得极快。
指尖在她的眉骨轻轻摩挲着。
微凉的触感令她有些发颤, 眼皮下的滚动清晰可见, 所幸烛火已灭, 那人应该看不见。
许是此番她并未将脸主动贴上, 那人才倾身将手递过,盖在她的脸上给她渡凉。
榆满心里打着鼓, 脑子晕乎乎的, 分明满屋都是她的熏香可她竟闻到了另一股陌生的清香, 像是花的味道又像是蜜果的清甜。
她微微耸着鼻子去嗅。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
指尖下移,触上她的鼻尖,点了两次,榆满怔了怔, 止住了呼吸, 不敢再动。
这女子的声音她听不清晰,像是从远方传来, 又像是附在耳边,“睡不着吗?”
榆满打了个激灵, 眼睫颤得更快。
她知道自己没睡?!
心下更是慌得不行, 有种被人看穿的羞耻感,她立马将眼睛闭得死死的, 双手捏紧, 整个人紧张的不行。
没关系,没关系。
我睡着了, 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她既然一直在夜间出现,想必是不想被自己看见,若是此时睁眼,怕是会打破这种平衡,还不如待明日她好好看看留声石得了。
半晌过后,榆满呼吸渐渐平缓。
黑暗中,一道女声传来,“睡着了?”
她俯着身子,不知用什么去碰了榆满的脸,她听着愈发剧烈的心跳声,唇角上扬,又替榆满擦拭了一番。
“原来真的睡着了。”
而躺在床上的榆满,尽力稳住呼吸,但她口干舌燥的难受至极。
救命!
她被某个不知名师姐暗恋了?!
脸上的水渍虽被她轻柔擦拭,但榆满却觉得那上面爬满了蚁虫,麻痒得很,她已经不自觉咽了三四次口水了。
面上更是羞得炽热。
接着便感觉一股轻和温润的灵息顺着她的唇间流淌至全身,这灵息既陌生又熟悉,她身子倒是舒坦了不少,灵息蕴着一股清香在她的全身留走。
面上的炽热终于褪去,心跳也渐渐平复。
榆满甚至怀疑起了林上扶,是不是她和沈青迟联合起来捉弄自己,因为她实在想不到究竟是谁还能怎么做。
她虽然与众师姐相处不错,却也都是表面,她们人虽不坏,但也有自己的骄傲,榆满知道,除了林上扶外,她们都曾在背地里说过自己。
无非根骨极差悟性也不好,却仗着个好家世,能在后山居住。
后山灵力充沛,是整个上云宗最易修行之地。
她曾亲耳听见一位师兄和师姐在背地里说过,“后山那位大小姐今日又偷偷跑到前山来了。”
“她虽然悟性差,却也认真,我们平时在此练功时,就瞧见她偷偷在后头看着,我也曾教过她几招呢,就是……”
“唉,投了个好胎,却没有个好根骨,真是可惜。”
“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避她如鼠,人家未曾拜入仙尊座下自是习不得那些厉害的术法,你心底定是偷着乐呢,可谁不想有个好家世。”
“……我确实不喜她,可她毕竟是掌门的女儿,我又怎敢表露于面,只得应付应付罢了,不喜她的人多了去了,可止我这一个?”
对此,榆满一笑而过。
这点她倒是和叙止相反,她没有本事让所有人都喜欢她,不喜欢她的她也不在乎,喜欢她的她便用真心相待。
可她却也不知仙门何时有了一位暗恋她的师姐。
这简直匪夷所思。
难道是她无意间表露的好意令这位师姐会错了意?
她注定要辜负师姐的心意了。
“小满出了好多汗,可是热的?”她声音柔柔的,带着笑意。
榆满却并不觉得自己发了汗,身上干爽的很,哪里出汗了。
不待她思考,脸上蓦地多出一片柔弱来。
她在替她擦汗。
“好了。”
榆满不敢动,她怕自己一动就被师姐发现她其实并未睡着,然后就被迫强制,爱。
她不能屈服。
就算脸上被拂过的肌肤麻得她尾椎骨一阵阵的发痒,她也绝不屈服。
赶紧走吧。
走吧。
“咦?”师姐疑惑,“小满睫毛颤的好快,莫不是要醒了吧。”
黏腻的声线撞在一起,呼出的热意缠着她的鼻息,她感到了身前那人低下了头,仔细观察着她,二人呼吸交织。
榆满快给她跪了。
就在她将要招架不住快要放弃挣扎睁眼去瞧,就突感鼻息的热意散去,那人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就当榆满要松一口气时,她却又转身回来,替她掖了掖被,“你猜我明日会不会来呢?”
许是知晓她不会回话,女子也并不在意,只轻笑一声,在她耳边呼出热意。
“不闹你了,快些睡吧。”
……
她在耍她!
这个坏家伙!
榆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就要睁眼去看,心里憋着一股子怒火。
可待她再次睁眼,却是被刺眼的日头晃醒的。
她竟一觉睡到了正午。
将枕头下的留声石取来,“我倒要听听你最后还说了什么。”
留声石亮起,前面的话皆是她所听过的,只可惜,就连留声石也无法将她的声音录的清晰,除了依稀可听出女声的声线就再无其他。
以声寻人的办法终究还是泡汤了。
“你猜我明日会不会来呢,不闹你了快些睡吧。”
这是她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榆满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离开了,直到留声石再次亮起。
“小满很聪明呢。”声音变大,好似就在耳边。
榆满蹙着眉不知所以,嘀咕,“什么啊。”
接着又见留声石亮起,可她却并未见到有什么声音传来,她将石头贴在耳侧,静静听着。
直到,她听见了一声莫名的轻响,像是唇齿轻触下发出的水渍声,不大,却很清晰。
“满意了吗?这会你的留声石应该也能听清了吧。”
榆满将石头贴得紧紧,闻言吓了一跳,耳边的声音好似她本人一般,将榆满包围其中,仿若附耳轻叹。
她将手中的石头扔的远远,抖着手去揉捏耳垂,气的直跺脚。
“别让我抓到你是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谁还不会亲人了?就你会就你会,搞得谁不会似的。”她原地转了几圈,以手为扇将鬓边的发丝吹拂。
自从回宗门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叙止了。
她不是没怀疑过这人。
毕竟这太像叙止能做出来的事情了。
可事实却告诉她并不是,这人有着女人的声音,女人的指尖,身形也和叙止有种天差地别,她昨日可是感觉得一清二楚。
但她仍有些疑心。
为了她每夜不再担惊受怕,是该去找叙止看一眼了,任务也好旁的也罢,总归不能不见的。
*
岭云峰。
叙止是关门弟子,自是与榆满一道住在后山之中,二人住的不算远,可她却从未去过岭云峰。
一是因为那里只住着叙止一人,而她从前从未见过这位大师兄,自是不会前去打搅。
二是因为,她每每御剑都需做些心理准备。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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