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2/2）

和自己，相差甚大啊。

在看对方擡头的气势，完全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父亲。更多的是打量，对于一个陌生人的打量。

霍仲孺有一种面对上司的感觉，威压。

他尽量不想在自己儿子面前露出胆怯的神色，虽然对于这个孩子他没有尽过一天的责任，勉力坐下。

不过霍去病并不在乎他怎么想，见他坐下，也没先开口。喝了一口摆在他面前的水。

霍仲孺显然就没有霍去病那么自在了。他紧张了一瞬间，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去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又很快放下。

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不知道…”他在这里停顿了很久，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面这个人，明明是他儿子，但是自己却也不可能如此叫他。对方显然对他没什么感觉。

最后他只能用最生疏的方式说了一句，“不知道霍侯爷今日来这里，可是有事？”

霍去病放下杯子，看向了霍仲孺。

“想必你已经收到了陛下的旨意了。”霍仲孺神情暗淡了一瞬间，点了点头。

“那我也就不废话了。”霍去病没有那个拐弯抹角的能力，也没有那个精力。

“你应该知道。你的仕途基本上已经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性了。而你那个小儿子还有。”

霍仲孺心里面隐隐约约明白霍去病要说什么了。

“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要把你儿子接到长安去。我会负责他的生活质量，也会负责给他找好启蒙的老师。你知道的，长安里面的能人很多。而且，我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踏上仕途。”

每一句话所谈论的都是有关于利益和前途。就算有所预料，但是霍仲孺还是有一瞬间的梗塞。

心里面也对自己不能再进一步这个旨意有了猜测。只怕，这都是对面人的手笔吧。

如今谁不知道，霍去病在陛下眼里面那就是金疙瘩。再加上他战功卓越，脾气一向又不好。在长安都是难得罪的对象，更何况是这里了。

而相对的，对方所能掌控的资源基本上是霍仲孺这一辈子都无法接触到的。

将霍光送给霍去病抚养，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霍仲孺没有拒绝的立场。只是他此时更想问的却是另外的问题。他迟疑了一下，张口却没出声。

霍去病没有打断他，只是皱了皱眉，不清楚对方想要说什么。

正当霍仲孺终于要说出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抱着一个看着很是沉默的孩子。

“霍仲孺，你必须让孩子去长安！”

很显然，这个女人在外面待了很久。应该是听到了全程。霍去病垂了垂眼，这就不是他所要掺和的事情了。

霍仲孺看到女人闯进来的那一瞬间，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但他没说话，只是想要那女人赶紧出去。

那女人明显不是个听霍仲孺话的，她看着霍去病，抱着怀里的孩子，“你带他去长安。他必须住在大将军府上，要请老师教他读书，要给他月钱，还要让他有习武的机会。”

女人似乎要哭了，又加了一句，“还有，要让他当官！”

霍去病看了对方一眼。他对于这个女人没什么恶感，当初抛下他和母亲是那个男人的决定。

点了点头。

那女人看见他点头，脸上的泪却止不住。但是为了孩子的前途，舍不得也要舍得。

对方不像是会虐待孩子的主，要是虐待孩子的话，想必也不会被仙人看中。

然后女人则是面对着霍仲孺，“孩子得去。你现在已经没法子继续了，留着孩子在这里也只会让人嘲讽。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光儿那些玩伴儿都不愿意和他玩了。你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不是让他受苦吗？”

女人一哭一闹的，霍仲孺本来就要答应，赶紧点了点头。

他对着霍去病，也点了点头。

其实本来这一步是没必要的，但是霍去病想了想，还是问了霍光，“你愿意吗？”

霍光看起来并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活泼，反倒看起来很是沉默寡言。

他似乎没想到霍去病会来问他。愣了一下，见母亲很是紧张的看着自己，他点头称是。

既然都同意了，本人也没有意见。那霍去病自然更不会拒绝了。霍光就等于是他所带回去的人质，虽然性质没那么差，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要远离父母，还有熟悉的环境。

他没有过多的停留，只是让霍光将要带的东西收拾好了之后留下了一些钱财，就带着霍光离开了。

霍仲孺中间似乎有很多次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都被人打断了。霍去病也没有心思去问霍仲孺想要说什么。这么多年了，有他没他都一样，不是很在乎。

这次的出行很顺利，出乎了霍去病的预料。他本来还以为怎么着也要半个月，没想到两三天就已经解决了。这赖于霍光有一个拎得清的妈。

去长安，自然比留在这里有前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