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2/2）

只不过看不清领头的人是谁。刘彻倒是好奇到底是哪个能人，居然这般早就来这祭祀正殿前面呆着，也着实是个不怕冷的。

那队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他这里赶紧转过身，向他远远的行礼。刘彻凭借着超高的视力一眼就看到了其中最突出的人。

倒是不意外。是卫子夫。整个后宫里面，刘彻最欣赏的就是卫子夫。这个女人足够漂亮，足够温柔，也足够聪明。每次到她宫里的时候，虽然知道卫子夫对他并没有什么情谊，但是却比其他人的宫里轻松多了。

毕竟卫子夫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从来不会说些让他觉得烦恼的话题。更何况，宫里的第一个孩子是她所生，第一个皇子也是她所生。

这个运气也确实是宫里头的独一份儿。

刘彻还是慢慢悠悠的才靠了过去。卫子夫温温柔柔的一张脸，在冬日里头冻了这般久，却是另一番美丽了。

“怎么来的这般早？”

前者似乎是在关心卫子夫，但是实际上刘彻却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做出，既不愿意将自己的斗篷摘下来，更不愿意将自己的手炉贡献给她。

卫子夫对此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真的期待刘彻对她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关心。

两个人你演我，我演你，倒是看着颇为恩爱了。若是说出来难免有一些讽刺了，两个毫无情义的两个人，却能相处的比相爱的人更加和谐。

其他人的队伍在他们两个人之后姗姗到来，最先的是太后的车驾。

因着太后受不得冷，刘彻就做主让太后能在宫中也行马车。看着王娡的马车到了，刘彻赶紧迎了上去。

“母后。”

王娡顺着刘彻伸过来的手下了车。虽然周遭有些冷，但是她却十分有兴致地四处望了望。

因着身体不好，她已经许久未曾出自己的寝殿了。刘彻看到母后这个模样，本来就不决定阻拦母后参加祭祀，如今更是不会了。

因着陛下都已经到了，那些后面的人，更是急匆匆的就赶过来了。前来的不仅只有后宫几位高阶嫔妃，更多的则是尚在长安的汉室宗亲。

这些宗亲大多都是吃着国库的俸禄，只有极少数做出了成就，更多的不过是仗着血脉混吃等死罢了。不过，刘彻对这群人的态度却比对待诸侯国的使臣要亲和多了。

想想也是。这些人虽然如同蛀虫一样，但是总比威胁着刘彻皇位的老虎们要好多了。

刘彻走在最前头，领着众人前去祭拜。

这殿极大，即使容纳了长龙一样多的人，在殿中的空间仍然非常充裕。

刘彻首当其冲，在仪卿念完之后，承接了接下来的事情。

洁净先祖。以刘彻为首，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个机会接触这诸位皇帝的牌位。能够以亲手洁净先祖牌位的，只有皇帝太子以及太后。

如今，当朝并没有太子，所以这个步骤只需要由皇帝和太后来完成。

剩下的人则是要依次向后跪开，为先祖祈福。

在这之中，有不少人都是汉氏宗亲。因着店内虽大，但是若要跪着，却是纵着跪的。不少地位稍微低一些的，便要跪到大殿之外去，在冰天雪地里面跪上一两个时辰。

也难怪不少人每次三朝的时候都将这日视作苦难。冰天雪地里面跪着的滋味，可着实不好受。

卫子夫如今已经是宫内地位最高的女子了，自然是跪在殿中的。比她位置更前面的则是皇帝太后，还有大汉朝如今唯一的皇子。刘据因着如今还小不会跪着，就让他的奶娘抱着跪的。

一个出生的孩子地位却已经比他的母亲更高了，说起来倒也确实好笑。

不过在场的人却是一个都不觉得可笑的。

李肥特意在陛下太后的旁边加了火炉，得到了刘彻一个赞赏的眼神。

太后倒是毫无察觉，只顾着闭眼祈福。其实说起来太后在汉景帝还在时，也许与他之间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情谊。毕竟汉景帝虽然宠爱她，但也不是专宠。王娡对汉景帝虽心存爱慕更多的却是畏惧。

如今，汉景帝死了，将皇位传给了她的儿子。王娡到这时候倒是念起汉景帝的好了一心想要为汉景帝祈福，希望他得个好去处。

所以在祈福的时候便格外认真。

刘彻近乎是硬生生挨过了这段时间，要不是因为这是必行的大礼，按着刘彻的性子，只怕早就将此废除了。

“母后，起来吧。时辰差不多了。”

王娡还跪着在垫子上念念有词。被刘彻叫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老了，跪得久了之后就难免站不稳。身旁伺候的人赶忙上去把人扶着。

刘彻看着，格外担心王娡的身体。母后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精神头也一日短过一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了……

“母后，不若您先去休息吧，今日晚宴时我会差人去叫您的。”

王娡本来想撑着的，但是身子实在扛不住，应了刘彻的话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