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临头（2/2）

没人发现闻逐华来了，他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阿翠身边，问道：“发生了什么？”

“少爷好像闯祸了，老爷连夜从隔壁村子赶回来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阿翠秀气的五官挤到一块，闻逐华点点头，看向场中。

“我不跪，凭什么让我跪，我做的可是好事！”吴莫脸上已经挂了彩，看起来像是被打的，未经处理。此时昂着头执意道。

“你你这个败家子！”吴用简直要气昏过去了，他的手指狠狠指着吴莫却又不住颤抖，眼见着要扑过去给他两个耳光，身边的男人们皆拦住他，其中一个对吴莫大喊道：“小莫啊你就听大伯一句，乖乖地跪下，成不？”

吴莫闻言，在场中众人面上扫了一圈，视线又回到大伯面上，静了会，不情不愿地跪下了，道：“我这是给大伯面子，可不是认错。”

吴用被陈艳红半扶着，他慢慢坐下，身边那些站着的亲戚也各自就座，没座位的自然站着。乌拉拉地如同三堂会审。

“你老实给我交代，是那些混混带你去的，你根本不懂在做什么的，对不对？”吴用静了会，整理一下情绪，他用手掌捂住脸，浑身都在颤抖，脸颊涨得通红，太阳xue上青筋凸起，咬着牙问道，陈艳红站在他身后为他按摩太阳xue，脸带愁容地看着他。

“才不是，就是我带他们去做的！”吴莫少年气地笑笑，“谁让他们年初敢抢我们林场和田地的位置的，我看他们不爽可久了，正好今天有空，让他们瞧瞧我的厉害！”

闻逐华马上看向吴用，见他一口气吸到满却再也没有出气，如同胀满的气球一般，陈艳红见状不对，马上从兜里掏出个药瓶来，旁边的佣人递过来水一气呵成地给吴用灌了进去，他这才像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在了座位上。

旁边自称大伯的男人见状不对，马上靠过来，轻拍吴用的肩膀，见他状态好了些，竟是显露出破败色彩来，马上转身严肃地对吴莫道：“你老实地和大伯说，到底今天你们是怎么跑到隔壁的王家村去的，从头到尾一字不落！”

吴莫本想起身看看吴用的情况，见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形成了厚厚的威压，便再也不敢了，原本挺直的背也弯了下来，他想了会，道：“从早上开始说？”

“对。”

“当时我吃完饭，就留下来，和闻……那个呆子，”吴莫指了指闻逐华，有几个人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听吴莫说道：“和张叔学了会东西，我觉得无聊，就跑出去找我朋友。”

大伯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然后呢？”

“我们本来是想上山打鸟的，顺便从果树上摘些山楂秋枣，突然就看到林子里有王家村的人，你猜怎么着？”吴莫顿了一下，并没有人帮他捧哏，他砸吧砸吧嘴道：“他们在摘我们的果树，我们的山楂！这可把我气的啊，我和兄弟们当时就不乐意了，就一路跟着他们，见他们进了村子，我们就盘算着要不也摘些他们的果子？”

闻逐华听到这，觉得倒是还好，不过是年轻人的日常消遣，看起来却并不匹配如此大的阵仗，便放下心继续听。

“然后我们就去把他们田里的红薯都摘喽，还把红薯苗拔了，天边有个粮仓，这可都是用我们的田种出来的，凭什么给他们？我和兄弟们一合计，兄弟们也觉得我说得对，我们就一把火丢了进去，然后回村子附近烤红薯吃了。晚上的时候我在兄弟家睡得，就被大伯你们带来这里了。”

大伯转头和吴用对视了一眼，又转头在场中扫视了了一圈，他想了会，仔细而温柔道：“大伯知道了，情况是这样的，你看看大伯说得对不对。你和兄弟们出去玩，结果兄弟们见别人家田里红薯长得好，就想偷点过来，你便也去了，你吃完就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偷完红薯还想偷粮食，偷完粮食还不解气，一把火把粮仓烧了，这些在街上晃来晃去的混混可真该死啊，在场的大家说，是不是？”

围观的众人都纷纷答应了，闻逐华看到吴莫的眼睛越瞪越大，好像要说些什么，最后他看着大伯还有吴用盯着他的眼睛，如同要吃了他一般，便再没出口。

“遇到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老五你不用担心，都是误会嘛，我吴海的面子王家人还是要给的，走了走了，这么晚大家早些休息。”吴海这么一说，厅里乌央乌央的人全散了，只剩下吴用一家人还有乱七八糟的桌椅。

“爹，我兄弟们被大伯逮到哪里去了？”吴莫犹豫了会，道。

“你别叫我爹……”吴用勉强站起身来，他还想说些什么，厉声道：“你今天给我跪在这里反省，我没说起，谁敢动你直接家法伺候！”

吴用最后剜了吴莫一眼，被陈艳红扶着走了，紧接着是大伙佣人，人气一下都没了，只剩下数盏残烛，闻逐华最后看了厅内一眼，吴莫跪着，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只是半弯着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蜡烛拉出的阴影打在他的背上，仿佛再难以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