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2/2)
“过去。”温子良喉咙发紧,拳头下意识狠握,仿佛用尽力气。
“找个人告诉纪云庭,有话下次直接到我面前说,不用通过其他人。”温子良字字寒凉。
听罢,前排开车的雷哲倒是没敢反驳,凭温兆宇的脑袋卡着温氏与扶野官宣合作的关键时刻围堵宁璃,必定是记恨几日前六爷横插一刀。
那日若是没有六爷,宁璃说不准会同意与纪云庭联手,温兆宇作为中间的牵线人,没能助纪云庭拿下宁璃,无异于告诉纪云庭他就是个废物,能不找机会接触宁璃么。
可今晚温兆宇这事一看就不是受了纪云庭指使。
后座,温子良摘下眼镜,两指抵住眉心,整个人的磁场莫名阴晦沉闷。
他不松口,宁璃与扶野都只会认温氏。
谁敢伸手来抢?
少焉—
“六爷,家里打电话了,说是温兆宇受了点伤,让家里找个人去医院。”
温子良比温兆宇大几岁,父母因车祸去世后,温子良的地位直线下降。
不到半年,整座温家祖宅像是忘记了温子良的存在,圈内人似乎只记住温兆宇的名字,温子良与温兆宇已有仅十多年未曾深入交流过了,最多算是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
温兆宇亲生母亲早早离世,继母在其父温国笙入狱后为求自保已到海外定居,现在的温兆宇在温家几乎没有自己人了,唯一一个管家在上流圈只能算是普通人,最多能帮温兆宇擦擦屁股。
“要不......给那管家打个电话?”雷哲试探着问,男人没有回应,眼风凉薄。
*
港城大学教学医院。
雷哲用粤语唤了一声姑娘,引得护士回眸。
护士觉得他很眼熟,眼神顿时一闪,随即看向站在雷哲身后的男人,温兆宇是谁,他们医院都清楚,现在这位......
看这份气度,不会是温家那位吧,护士齿根发酸,谁不知道温兆宇与温家六爷结的死仇啊。
“病人手臂轻微骨折,身上的小擦伤也不少。”护士如实道。
“你先去。”温子良对着雷哲下令。
“宁璃在哪。”
闻言,护士愣住,回过神来连忙带着温子良到宁璃处理伤口的专人看诊室。
“嘶--”t女人的轻呼引走温子良的注意力。
伤口并不深,不用缝针,宁璃松了口气。
一时间,病房内只剩下宁璃与处理伤口的医生。
男人放慢脚步进门,医生抽空看了男人一眼,随口说了声家属再等等,宁璃偏头,突然跌进男人的一双鹰眸。
病房不大,温子良垂眸看着她,视线又移向伤口,宁璃不自在地动了动。
“别动。”
“别动。”结果,温子良同医生同时启唇道,宁璃顺着男人沉哑的声线看去,男人的瞳孔在炽光下显现出琥珀色,吸着宁璃的思绪成追着那抹琥珀色游走,宁璃不着痕迹地蹙眉,心头涌上些熟悉感。
“叩叩。”
“进。”医生忙着处理伤口,头也没擡地应着,门外的娜琳推门而入。
两人之间那股道不明的沉默被打破,宁璃目光转向别处。
包扎结束,医生开了药,几分钟后药剂师送来药包,接着叮嘱一些注意事项,男人听得认真,娜琳站在男人身侧顿觉惊悚,温兆宇毕竟也是温家人,温家这位名声向来凶暴,娜琳并不想让温子良久留。
温子良凝着宁璃手上的伤口,沉默离开。
......
“温先生,您还不能走。”护士快要被温兆宇逼疯,这人能不能守点规矩。
“您的家人已经到了。”
“他不是,让开。”温兆宇本来想通知家里管家来接,那是他在温家最后一个能相信的人,再不济也算温家人,温家所有人都要他的管家几分颜面,震慑宁璃应该不是问题。
哪知道来的人是温子良。
好一个千里送人头。
“六、六爷。”护士犹如见到救星,温兆宇像是刺猬一般竖起全身的刺。
“温先生他不愿意配合。”
“抱歉,麻烦了。”温子良慢条斯理地进门,腔调慵懒却不见散漫,温兆宇心脏狂抖,偏生护士已经准备给他上药了。
“祖宅的医生没有时间顾忌你,在这里不处理好,回家你就只能疼着。”
“坐好。”温子良淡淡陈述。
宁璃锁住温兆宇手臂的时候下手颇重,导致温兆宇轻微骨折。
另外,温兆宇的脸上也有着细碎的小伤口,温子良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的侧脸。
受伤的是右脸,折的是右臂,温子良眯起鹰眼,从警署的位置到扶野仅有五分钟车程,算上他报警与警署出警的时间,六分钟足够了。
他清楚宁璃有几分身手,算准时间报警。
按理来说,宁璃是不会受伤的。
压住温兆宇的左肩让他坐下,温子良眉眼淡淡,态度不容反驳。
“不用了。”温兆宇厉声道,言罢便想走人。
“坐好。”温子良只是重复。
“温子良,我说了不用!”
“上药。”温子良轻声道,护士被温兆宇的激动吓到,温子良慢慢靠近他的耳边,缓声低喃:
“我耐性有限。”男人温吞薄凉的语调似是前行的蟒蛇,一圈接着一圈缠在温兆宇颈间,哪怕动手拦腰砍断了这条巨蟒,摆动的蛇尾依旧能死死勒住他的喉管,不死不休。
话落,温兆宇艰难地吞咽着,终是没胆量继续叫喊,鬓角的汗珠滚落而下。
护士上完药就出去了,温兆宇安静地坐着,不停抖动的睫毛泄露出心底的不安。
“从你五岁开始到现在,你想一想,哪一次你动了我的东西,最后不是哭着求我放过你?”温子良贴心地反问,眼里填满了阴鸷以及......失望。
那是一种对敌人频出蠢招的失望,叫人头皮发麻。
“不、不是我,温子良,真不是我。”
“是你自己抢了纪家的人,你下狠手搞纪家,纪云庭怎么可能不报复?!”温兆宇撕心裂肺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