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怀：长烟凭风未曾散，蓦然回首忆阑珊（30）（2/2）

聂怀桑离开后，天色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大约过了三天，蓝景仪出现在了顾陌离面前。

在旁人看来，他是个风尘仆仆的普通公子，而顾陌离却能看见，他浑身浸染着“血迹”。

“还挺强。”对此，她是这样评价的。

“都消灭掉了？”顾陌离问。

蓝景仪点点头，“聂怀桑走了吧？”

顾陌离颔首，“早走了。”

“那就好。”

顾陌离看着他，多余的话也不太想说，“喂，这次回去你可能会失忆诶。”

“哦。”蓝景仪就这样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就哦？”顾陌离皱眉，“你要是把聂大哥忘了呢？”

“不会的。”蓝景仪忽然展露笑颜，“不会忘的。”

“你倒是自信。”顾陌离一脸的无语。

“走之前.....”蓝景仪欲言又止，他一遍遍地瞄着顾陌离，又把话吞回肚子里。

“我和你去一趟墓里吧。”顾陌离贴心地替他说完了那句话。

对上蓝景仪疑惑的眼神，顾陌离只是欢快地笑笑，“当旅游了嘛，总得满足一下好奇心吧？”

也不管蓝景仪信不信，反正他就点了点头。

再一次见到阿珂，他还保持着坐在地上的样子，似乎动都没动过。

“阿珂。”蓝景仪叫了他一声，他才擡起头，原本还和人针锋相对的锐利眼神此时变成了一片死灰，而当这目光触及顾陌离时，才有了几分死灰复燃的架势。

两个人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留他们在这里诡异地对视，蓝景仪的任务完成了，他该回家了。

灵力早在国师殿用的一干二净，此刻他赶路都是骑得马。

他紧赶慢赶地还用了些时候才到达圣树底下。

“....聂怀桑？”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蓝景仪心脏突突地跳，跟着跳的还有他额角的青筋。

“我不是让你回去吗！”

他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冲到聂怀桑跟前，“你怎么没走？”

“就算那样说了.....”聂怀桑的目光停留在蓝景仪的脸上，用着蓝景仪听不懂的语气，说着他听得懂的话，“一想到你从这里踏出去后就有可能忘得一干二净，我就羡慕得不得了。”

“什么忘得一干二净....”蓝景仪也是想到了失忆的事儿，“那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

聂怀桑摇头，“惯常来讲，这件事在你身上的发生的概率极高。”

蓝景仪：？？？

聂怀桑没走，蓝景仪是料到了的，但他真的看到那个人时，还是惊吓大于惊喜。

“景仪。”聂怀桑眸中掠过挣扎之色，还是咬着牙开了口，“如果你忘了，那就正好到此为止吧。”

蓝景仪面色冷了下来，“若是没忘呢？”

若是没忘.....聂怀桑当然想过，他想过....就算不和蓝景仪在一起，他大概也不会再去招惹别人了。

就像是那一瞬想通了一般，聂怀桑的眉眼柔和下来，眼中透着些许笑意，掺着打趣，半开玩笑道，“若是没忘，等你当上蓝家宗主也没后悔的话，到那时再说吧。”

他明明没有将话落定，蓝景仪却仿佛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承诺一般，猛地擡眼，惊喜地看向他。

“你说的？”

少年的眸底似有星光揉碎，星星点点，格外惑人。

聂怀桑只是一晃神，便不自觉点了头，“我说的。”

他伸手撚起蓝景仪披散的一缕发丝，三言两语揭过了刚才的话题，“你的头发长得未免太快了些。”

气氛霎时又回到当初那份朋友间的和谐。

聂怀桑认真地打量着蓝景仪的三千青丝。

不得不说，虽比不得短发的少年活力，却平添了一份成熟与俊美。

仅仅几天，比肩的发丝就到了及腰的长度，这是打了什么激素？

听了聂怀桑的话，蓝景仪无奈地笑了笑，“是魂魄融合，力量过剩了，不过我也没有减的必要了，如果不难看的话.....”

“不难看。”聂怀桑轻扯着蓝景仪的发丝，拨起两缕绕到他身后编了起来，恰好将碍事的前额发拢到了后面去，倒是清爽多了。

他也不问蓝景仪先前剪头发的原因，根据之前所看到的记忆，大概是顾廷欢留下的心理阴影吧。

这么仔细一看，蓝景仪和顾廷欢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从背影上看几乎没什么分别，也怪不得他不想和顾廷欢一样留长发了。

蓝景仪不知道聂怀桑在几秒间就想了这么多，只微侧过头笑问：“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

“你不知道的多了。”聂怀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一敲才发现对方又好像长高许多，连带着出口的话都莫名带着郁闷，“你可以说我修炼不行，但你不能说我旁门左道不行，我不学无术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蓝景仪：.......好、好自豪啊。（汗）

二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直到没什么可说而沉默下来的时候，都没有人向圣树迈出一步。

还是聂怀桑先开了口，“蓝景仪，该走了。”

“嗯。”蓝景仪认同地点了点头，“你先走吧，万一真忘了，我也想多记得你一会儿。”

聂怀桑知道磨蹭也不是办法，果断点了头，便走进雷击木，就在他靠近的一顺，一阵流光将他包裹，转瞬就没了踪影。

蓝景仪定定地站了一会儿，却没有如言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