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2）
第85章
一群人跟在封亘身后快速到了养殖场。
养殖场虽然天天有人收拾清理，但味道还是很重，才刚到那边就有人忍不住捂住鼻子一脸难受。
封亘顾不得他们那么多，找了个空地让他们在那儿待着，距离羊群位置有一定距离，又保证他们能看清。
封亘提醒大家尽量不要太大声：“动物生崽的时候尽量不要有太大动静，也不要突然跑过来或高声欢呼等等，以防受到刺激。”
大家点头如捣蒜，乖乖站在那儿像等待看节目演出一样，随后封亘便带着谢利和那位助手一起走进了羊圈。
羊圈里有两只母羊都怀了崽，但准备生产的只有其中一只。
在封亘走过去时母羊正在不停刨地，四周的干草堆被刨出一个浅坑。
过了一会儿母羊停下了动作，窝在一小角落里，封亘擡手拦了一下谢利两人，示意大家先别过去。
养殖区的人看看封亘又看看母羊，封亘解释道：“一般情况下还是尽量让母羊自然生育，要是遇到什么情况才帮忙。”
一群人围在羊圈周围，等了约有十来分钟时间，冈特和巴谊兴邦几人都回来了，把东西放到封亘隔壁一起等待。
突然间母羊抖了几下，大家忍不住屏息凝神，眼睛死死钉在了羊身上。
“开始了。”封亘小声说了一句。
封亘这句话像预言般，话音刚落下就看见原本还安静窝着的母羊蹬了几下腿。
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母羊的下半部分，不到几分钟时间，一个黑黑的东西鼓动着，又过了一会儿，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只小羊从母羊身上滑落了下来。
站在外圈的人见状忍不住激动起来，抱着身旁的人，想大声欢呼又想起了封亘的话，只能捂着嘴在内心尖叫。
尤金站在第一排，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动物生崽崽，两只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看着羊崽的样子出神。
他双手紧紧握着前面的栏杆，表情十分专注，只有握得发白的指关节透露了他的激动。
在场的人没想到才刚来蓝绿星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在看到母羊舔小羊，小羊颤巍着站起来时，一个个都激动得比自己生孩子还激动。
“天啊好小的羊崽，刚一生下来就会站起来了，好棒！”
“好快啊，太快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小羊就出来了！”
“我还是头一回看动物生崽，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好激动啊！”
“我也是！！我待会儿要问问封亘能不能抱抱小羊，不然摸一下也好！”
尤金竖起耳朵听，再回头看小羊，抿了抿唇，握住栏杆的手指动了动。
同一时间线上的人也在看着直播，大家没想到生崽崽竟然这么快，而封亘几乎什么也没做就结束了。
[突然有点不习惯了，封亘居然在隔壁站了全程完全没插手。]
[不过仔细想想，在野外的话这些动物其实也是这么自然生育的，封亘不插手是正确的。]
[啊这么说确实也是，要是贸贸然插手了说不定还会刺激到母羊呢。]
[呜呜呜小羊真的好可爱，这画面太温馨了，刚刚都忍不住截了好多张图。]
[啊啊小羊刚刚还甩了甩头，一下就站起来了！太厉害了！]
[好想去蓝绿星，好想摸摸小羊，这么小的羊崽感觉都可以抱在怀里了。]
[就是说能不能认养一只啊？小羊真的好可爱啊，想放在家里当宠物！！]
第一只羊崽出生后，大家很是欣赏了一番，每个人心里都像融化了似的，看两只羊的眼神无尽温柔。
这还是养殖区头一回替动物接生，不仅这群外来的体验者们，就连瓦卡城的人听到消息后都赶来了。
大家围在养殖区外面里三圈外三圈，听封亘的话不敢大声说话。
而此时等在一旁随时准备帮忙的捕猎队的人忍不住问：“封亘，要上去收拾吗？”
他们看了一阵，可看到封亘的神色似乎有点不对，一时间所有人心里都提起来了。
“是不是还有一只？”封亘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小声念叨询问自己。
众人一听，刚放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还在聊天的人都停了下来。
大家往母羊那边看过去，见它舔了几下刚出生的羊崽，却还是躺在那儿不动，确实很像刚才准备生产时的模样。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过替羊崽接生的经验，也摸不准母羊这是在休息还是在准备生下一只，只能紧张地看向封亘。
封亘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觉得确实有点不对劲。
他犹豫了一会儿，从冈特手上接过了几块干净的布条，洗了把手，从羊的正面走过去。
他让其他人先不要跟过来，但想了想，还是让谢利他们一起跟着走。
封亘过去没有试过为动物接生，但看还是有看过的，比现场的人多一点经验却也没有多很多，有个医生在身后跟着他心里有底。
当然封亘还是有常识的，也知道大夫和屠夫的区别，总归也没有想让谢利他们做些什么，只是跟在身后有个能讨论的人。
但谢利不知道他的想法，以为他还真是想让自己给出什么意见，久违的生出了点不安的心情。
他回头看了一眼尤金，然而尤金这时候都着急死了，看见谢利跟着封亘一起过去，只希望他们赶紧去帮帮母羊，哪里还能看到谢利投给他的目光。
而另外一些医护人员都围在外面，其中那三人组远远站着往里看，脸上带着点漠然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最好他们受不了提前结束打道回府，也不知道家族里的人都抽什么风，好好的工作放着不干跑来这里给羊接生。
谢利顾不上其他人，只能带着助手硬着头皮跟着走，等走到母羊身边时，被母羊擡头看了他们一眼，两人心里都在发怵。
想当年操刀为第一军团的将士们做手术都没有现在这么慌过！
两人不约而同在心里嘀咕，希望这只羊能安安分分，别给他们制造什么难题才好。
所幸封亘并不是真的想让他们做些什么，到了母羊身边速度极快地探了一下，擡起它的后腿观察了一会儿。
谢利一个有十多年从医经验的医生在这时候只能喏喏地问他：“怎么样？”
封亘往后退了一点，脸色依然严峻道：“确实还有，保守看还有一只。”
谢利深呼吸两口气，还没喘过气来就听到封亘问他：“一般这种情况你们会怎么做？”
谢利都想晕过去了，一般这种情况？什么情况？这情况一般在哪里？
他没见过世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但作为一个医生，一个副院长的尊严，谢利只能硬撑着说：“我是外科医生，对分娩这一块儿不太熟悉……”
封亘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视线一直放在母羊身上。
大家距离羊圈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两人说话用的正常声音，于是大家都听到了他俩的对话。
一时间人群里的人都紧张得要命，刚才的温馨感动瞬间荡然无存，每人脸上都忐忑不已。
“怎么办，真的还有一只小羊，不会出事儿吧？”
“刚刚生那么快，怎么这只这么久啊。”
“这么久不会在里面憋气了吧，出不来可怎么办啊？”
“要是顺利的话刚刚很快就跟着生下来了吧？这只等了这么久，怕是不行了……”
“你别说这话了，我看着就好难受。”
“那个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没人能帮忙了吗？”
“连封亘都束手无策了，谁来救救小羊啊！”
尤金听到大家讨论的声音，握住了双拳，像身边一些人一样一直盯着那边看，盯得眼眶都开始发红了。
身边有些年纪比较小的女生开始紧张得哭出来，气氛一时变得十分低迷，每个人头上仿佛都有一层乌云笼罩着。
而就在这时，众人看到封亘动了！
大家仿佛看到救世主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尤金双手握拳抵在嘴边，双手用力得就连嘴唇都被压白了，眉头紧蹙着死死盯着封亘。
“助产吧。”封亘只说了这么一句，很快又蹲了下去。
谢利和那名助手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作为医生和护士，他们早就习惯了应对紧急情况。
两人跟在封亘后面打算见机行事，跟随着封亘一同蹲下去，用平常的思维逻辑去解决。
封亘将母羊的后腿擡起，生产腔道露出，他按照过去看前人接生幼崽的经验，顺着那位置把手伸了进去。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封亘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人，他专心探查着，很快摸到了小羊的后腿，为了捋顺自己的思维，他边动作边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抓到腿了，但摸不到头在哪儿，应该是倒了位置，这位置不好生产。”
闻言谢利道：“要切开吗，等出来后再缝起来？”
封亘摇了摇头，“这里没有准备工具，都在仓库放着，一来一回来不及了。”
另外那位助手道：“从前面推一下助产？”
封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让助手站他前面，但不要挡住母羊的视线，也尽量不让母羊闻到他身上陌生的味道。
谢利在封亘后面打下手，几人站定位置后，封亘一声令下，助手开始了助推的动作。
封亘双手都伸了进去，一手扯住羊的后腿，一手往前探，扯住羊身。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探着脖子往里面看，心里默默在为小羊祈祷。
就连网上看直播的观众都停下了发评论的手，双手合十为屏幕里的人和羊默念祈祷。
集合两人的力量，几下用力，小羊的身体逐渐暴露在众人眼前，一点一点又露出了更多的身体。
封亘又喊了一声，两边一同发力，终于在下一个瞬间，一只小羊顺利滑落了出来。
那边群众见状轻轻惊呼了一声，很快又记起封亘的提醒把声音压下。
黄黄的液体覆盖在小羊身上，沾湿了地上的干草堆，母羊虚弱地“咩”了一声，但大家还没能放下心来。
被“取”出的小羊一动不动，身上全是黏腻的黄色液体，看着似乎因为时间太久被淹没了一般。
全场都陷入了沉默，看到这样的结果谁的心情都好不起来。
人群中开始有人在抽泣，刚刚的温馨仿佛海市蜃楼，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小羊默哀。
但封亘还没放弃，他拨开小羊身上的液体，将它放到母羊面前，一边轻轻拍打小羊的身体。
只见母羊低头舔了几下，小羊依然一动不动，但大家心里还抱着一丝小小的期待。
毕竟封亘还没放弃，他们也不想放弃。
过了一会儿，大家看到小羊似乎动了一下。
有人低声惊呼了一声，但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下一秒大家看到小羊好像真的在动。
随着这小小的动作，很快小羊又蹬了两下，在众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小羊活了！
众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在看见小羊颤巍着蹬腿，母羊用头轻轻顶了一下它，过了约两分钟左右，这只在众人心中判了死刑的小羊终于站了起来！
一时间大家都忘了封亘的提醒，跳着喊着欢呼起来！
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拥抱着哭泣，一些年纪较大的忍不住鼓掌，众人脸上都是激动的笑容。
封亘见状也松了一口气，他笑着用肩膀擦了擦额上的汗，回过头时不小心看到了站在第一排的尤金在偷偷擦眼角。
为了维护小朋友的尊严，他笑着别开脸，和谢利以及他的助手高兴地拥抱了一下。
谢利那张不算年轻的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明明做过那么多次大型手术，参加过那么多重要项目，此时还是会为一只小羊的顺利诞生感到高兴。
他重重地拍了拍封亘的肩，什么也没说，但双眼带着对封亘浓浓的欣赏。
剩下的收拾工作交给了养殖场的人，封亘简单清理了一下，对养殖场的人交代了几句后便带着工具准备离开。
养殖场还有一部分人没走，他们跟在捕猎队的人后面参观，大家也不嫌弃这里一股味道，在看完小羊后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带了一点温馨的感觉。
封亘走到“观众区”时，尤金还站在原地，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小羊那边的方向。
他脚步顿了顿，不知怎么的拐向了尤金的方向。
“想进去看看吗？”
封亘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尤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封亘，再消化了一下他刚刚那句话，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
“可以吗？”尤金刚说完马上又纠结起来，“会不会吓到它们……”
“没事。”封亘把手上的工具放下，对尤金挥了挥手，“我们悄悄的。”
封亘说了没事，那肯定就是没事！
尤金如此笃定着，脸上迅速恢复了光芒，跟在封亘身后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两人回到三只羊所在的那片区域，刚生完小羊崽的母羊连同两只崽崽被转移到干净的草堆里，两只小羊正挤在母羊身旁喝奶，看见两人走过去，母羊擡头看了他们一眼。
尤金被看得不敢往前，两人距离羊群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就这样看着他已经激动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封亘听到身后安静下来，回头看他一眼，见尤金蹑手蹑脚的不敢走动，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往前走。
但尤金还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站在原地摇了摇头，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惊扰到羊群了，死活不敢再往前。
封亘忍不住笑了笑，心想平时这么张牙舞爪的小孩儿原来私下是这个样子的。
但他不敢把这话说出口，怕一不小心就惹小朋友炸毛了。
封亘直接上手牵住尤金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小声对他说：“别怕。”
尤金低头往下看，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一下子也顾不上会惊扰到羊群。
封亘带着他蹲下看羊，尤金像个提线木偶般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跟着封亘的动作往前走。
封亘抓着他的手伸到小羊那边，母羊一直盯着他们俩看，而两只小羊则努力喝奶，根本没注意到他们。
掌心快要触碰到小羊时，尤金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一下，但手腕被封亘紧紧锁着，一步也后退不得。
当手掌摸到小羊时，正在喝奶的小羊扭了扭屁股，尤金被吓得瞬间往后撤，但封亘似乎早一步洞悉了他的动作，手腕仍旧被封亘抓住，只能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尤金担忧地看了封亘一眼，后者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于是尤金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主动贴了上去。
掌心触碰到柔软的羊毛时，小羊又动了动屁股，但这回有了之前的经验，尤金坚持住没有往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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