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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 11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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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点了亮堂堂的火光,并无洞xue的阴暗潮湿,供台前的鲜花蔬果仍飘着清香,时时都有人来上香打扫。

在这样一个别有洞天的山洞中,崔公的神像足有三层阁楼高。

秦陌仰头看见供台上那张面如冠玉的脸,眉宇间的明朗笑意,同兰殊有五分的神似。

神像脚下都是万民伞,堆山码海成了一片。

秦陌一靠近,竟彷佛听到了满城的哭声,叫他久久愣神在了原处,整个人宛若置身其中。

兰殊红着眼眶,走前两步,朝神像下拜。

秦陌跟着擡起衣摆,兰殊又拦住了他。

秦陌道:“只是拜一拜百姓心中供奉的神明,祈求一下庇佑,二姑娘也要拦吗?”

兰殊欲言又止,“你这样会折煞他的。”

秦陌跪到了她身旁,默然片刻,提了提唇角,朝着神像拱手道:“崔公当年给晚辈吃的苦头,的确有些苦。崔公心中若真愧疚,不如托梦同你家二姑娘说说,叫她以身相许,你我便互不相欠了。”

兰殊一下急了:“你——少在爹爹面前胡说!”

秦陌睨着她道:“是你非要计较,又不同意我的赔偿条款。”

兰殊觉得自己已经没了脾气同他分说。

她叩下三个响头,起身走向了万民伞,“应该就在这里,我找一下。”

崔墨白曾同她说,那第一把万民伞,是他为官之前得到的,正是那把伞,坚定了他未来的路。

在崔墨白年少的时候,曾为了给一方受贪官剥削的百姓申冤,冒死拦下了知州的轿辇。

那是他和沈衡结缘的开始,也因此事,他同沈衡一起得到了百姓感激的一把万民伞。

沈衡上京时,把伞留给了他,寓意传承。

崔墨白一直很爱惜这把伞,最终也成为了受人爱戴的好官。

可当兰殊千辛万苦将那把伞寻出,却在山洞门口,遇到了沈衡派来的杀手。

那守在山门口的小仙童被他们残忍杀害,双方争执间,兰殊为了避免他们破坏崔公庙,拿着万民伞逃向了山谷......

夕阳已经垂落,兰殊摔得头昏眼花,再睁眼,发现自己掉到了另一个洞口高悬,犹如天窗的山洞之中。

兰殊不由想起少时在南疆,她也在逃跑的过程中,跌下过类似的山洞,正心中唏嘘着撑腰起身,又看到了那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

兰殊美眸圆瞪。

就在方才打斗的片刻,他俩才觉察到彼此手腕,牵着一条羁绊的红线。

此前他俩的步调完全一致,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拉扯。

直到兰殊摔落,那红线骤然紧绷,秦陌回过眸,想也未想,扑着跳了下去。

兰殊的腿在滚下斜坡的过程中受伤了。

秦陌正蹲在她身旁,聚精会神地帮她包扎,一双手心微微发麻,明明早已经见惯了腥风血雨的他,望着那膝盖上不断渗出豆大血珠,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晕血。

当真是可笑。

又当真是,心疼不已。

他尽量垂首挡住了双眸,将内心的惶恐藏匿,显得不那么心急如焚。

兰殊的第一反应倒不是疼,反而愣了会,先伸手挡了挡裸露的雪白大腿。

秦陌忍不住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兰殊立时噎住。秦陌帮她包扎好,把撸起的裙角给她摆回原位,紧接着,脱下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她身上。

“这是做什么?”

“怕你冷。”

兰殊捏着身上的男子外袍衣领,发现除去洞顶的月光,四周昏暗潮湿,根本架不起火焰。

随着天色变暗,甚至,开始弥漫出了一股寒气。

兰殊眼睁睁看着洞顶上一些湿润的石头缝处,渐渐结出了一层薄冰。

兰殊睁大双眸,猛然想起了灵溪叮咛他们及时回去的话。桃花后山地理位置特殊,一入夜,山谷宛若步入了寒冬。

他们这一摔,约等于掉入了一个逐渐降温的冰窖之中。

兰殊心骂糟糕,忍不住斥责秦陌愚笨。

既发现她摔落,就该及时想法子脱身去找救兵,再杀回来寻她才是。

这下可好,两个人都出不去了。

掉一赔二,这命赔得不能再赔了。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秦陌道,他在红绳骤然绷断的那瞬间就彻底慌了神,只害怕再一次失去她。

话音甫落,秦陌见那寒气逐渐下落,又将长衫解下,加到了兰殊身上。

直至秦陌脱到只剩下最后一件素纱中单,整个山洞,被一片寒冷笼罩。

兰殊一把拦住他,“再脱你就没衣服了。”

秦陌道自己身强体壮,不畏严寒。

兰殊腿受了伤,又经不住冷,渐渐有了些昏迷的趋势,却还是义正言辞道:“你若是冻死了,我赔不起大周一个新的战神。”

秦陌见她长睫下落,忍不住抱住了她,兰殊被他揽在了怀中,扑腾了两下,没有力气挣扎。

“崔兰殊,不许睡。”

兰殊的眼神已有些迷迷瞪瞪。

“别逼我亲你。”

兰殊蓦然睁了眼。

秦陌嗤地笑了。

兰殊无可奈何地叹息,“笑吧笑吧,笑不死你。”

兰殊有些昏沉,却仍能感受到秦陌吐气成圈,以及他隐隐约约的颤抖。

她身上裹着他的衣袍,心中轻叹了口气,缓缓朝他挨近几分,贴在了他心口上,给他一点依偎的温暖。

秦陌彻底圈住了她,兰殊靠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炙热的胸膛,迷迷糊糊说起,当年她离开洛川王府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把那条抱枕拿走了。

“因为它非常暖和。我想着你不怕冷,留着也没什么用。可是,后来冬天的时候,我抱着它,却感觉它没有以前那么暖和了。”

“明明之前,每逢冬天,一晚上抱着它,都觉得很温暖......”

可她离开长安的那三年,一到冬天,不管屋里生多少炭火,手脚还是冰凉冰凉的。

秦陌的睫羽牵动了一下,拥着她,握着她的手,探进了自己的袖衣内,紧贴着他的手肘。

“现在好些了吗?”

“嗯。”

兰殊贴着他结实的手臂,想起了小时候,她也很喜欢用小冰手,偷袭批公文的爹爹。

兰殊不由落下了泪水,心中感激秦陌对于爹爹的谅解,开口同他道谢。

秦陌见她的意识越发迷糊,为了提起她的精神,捏了捏她的腮边道:“你既希望我不要怪他,不如和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提起崔墨白,兰殊苍白的双靥鲜活了瞬。

她长吁了一口气,打起劲,娓娓道来,“我爹爹,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

兰殊说了好多小时候关于崔墨白的回忆,那个她从来无法随性所欲提起的人,现在,终于获得了倾诉的出口。

秦陌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反问几句,提着兰殊的精神,可她的说话声还是逐渐降低。

“朱朱,你要是栽在这儿,可就便宜了我想和你死同xue的想法。”

兰殊的上下眼皮打着架,秦陌戏谑的语气侵入她的耳中,激得兰殊睁开眼缝,眯了他一眼,“你想和我死同xue?那你还毁了我的遗体?”

秦陌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僵滞了瞬。

兰殊冷冷哼了声,“你以为我死了就没看见,你这个巧言令色的骗子。”

秦陌欲言又止,沉吟了许久,时间长到兰殊以为他找借口没找出,等待的过程中,缓缓陷入了昏沉。

隐隐约约,只感觉唇边一片温凉的触感滑过。

兰殊的最后一抹意识,只听到了一句哑着嗓音的呢喃,宛若甜言蜜语。

“是我自私,想把你永远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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