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时分》·＜十六＞（2/2）

指尖轻触那些痕迹，樱空释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躲避动作让陌尘心如刀绞。

“宿主……”系统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昨晚你有点过分了。”

陌尘没有反驳。他轻轻将徒儿搂紧，心中满是自责。政务的烦闷怎能发泄在樱空释身上？这孩子已经受过太多委屈，自己曾发誓不再让他流泪……

"嗯……"樱空释被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师父近在咫尺的脸，本能地僵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放松，"师……父早……"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陌尘抚上他的脸颊："疼吗？"

樱空释下意识摇头，随即在师父严肃的目光中轻轻点头，眼眶又红了："有……有一点……"

"为何不喊停？"

"弟子……弟子不想扫师父的兴……"樱空释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师父最近很累……如果这样能帮您放松……"

这回答让陌尘胸口发闷。他的徒儿，三界之主，在他面前却总是这般小心翼翼，连最基本的拒绝都不敢。

"傻孩子。"他叹息着将樱空释搂入怀中，这次力道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以后不舒服就直接说，知道吗？"

樱空释将脸埋在师父肩头，轻轻点头，却仍有些发抖。陌尘能感觉到，徒儿对他的信任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

“宿主，”系统突然严肃地说，“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的行为很像当初冰族对待徒弟的方式？”

这句话如雷轰顶。陌尘浑身一僵，回忆起樱空释曾提及的过往——那些欺凌他的冰族皇室，不也是将自己的不快发泄在这个无力反抗的少年身上吗？

而他，口口声声要保护徒儿的人，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施暴者。

"释……"陌尘声音微颤，"对不起。"

樱空释惊讶地抬头，从未听过师父道歉："师父不必……"

"需要。"陌尘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我去拿药。"

他起身从系统空间中取出特效药膏，回来时樱空释已经试图自己坐起来，却因疼痛而皱眉。陌尘连忙扶住他，亲手为他上药，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师父……真的不用这样……"樱空释受宠若惊，脸红得要滴血，"弟子自己来就好……"

"别动。"陌尘按住他，指尖沾着药膏小心涂抹那些伤痕，"是我的错，理应由我弥补。"

药膏清凉，很快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樱空释渐渐放松下来，偷偷观察师父专注的侧脸。那双向来冷冽的蓝眸此刻盛满愧疚，让他心头一软。

"师父……"他鼓起勇气握住陌尘的手腕，"弟子不怪您。"

陌尘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我怪我自己。"

上完药，陌尘亲自端来温水，扶着樱空释一点点喝下。随后又取来玉梳，为他梳理散乱的银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师父……"樱空释声音哽咽，"您不必……"

"嘘。"陌尘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让我照顾你。"

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满满的疼惜与歉意。樱空释终于彻底放松，靠在师父怀里，眼泪无声滑落。但这次不是委屈的泪，而是释然。

"还疼吗？"陌尘轻声问。

樱空释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一点……但心里不疼了。"

陌尘吻了吻他的发顶："睡吧，我守着你。"

樱空释确实累了，很快在师父怀中沉沉睡去。陌尘凝视他安宁的睡颜，在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让他的徒儿因自己而流泪。

“宿主终于开窍了！”系统欣慰地说，“不过下次能不能提前开窍，别总让徒弟遭罪？”

陌尘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抚平徒儿睡梦中仍微蹙的眉头。窗外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金边，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