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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 镜渊迷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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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琥珀初芒

“琥珀计划”在锻火族鲁卡那 raw 的“下一锤”注入后,仿佛被注入了真实的生命脉动,从纯粹的技术构想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跨文明协作的“意义火种”收集与封存工程。联盟网络中的“共鸣壁垒”节点在低调运行中,缓慢而坚定地稳定着意义主干道的环境基线。九名正式授证的光语者——鲁卡、澜、逻各斯、星引等——结束了高强度训练,开始以“抉择之点”为基地,轮值监控网络热点,并尝试小范围、精准化的“健康叙事”投送与“茧房”扰动任务。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一种审慎的乐观情绪在团队中弥漫。直到联盟“深空文化遗产保护署”传来一份加急密函,请求“抉择之点”团队紧急介入评估一项前所未有的发现。

密函内容简略但震撼:一支在银河系边缘“寂静回廊”星域进行考古勘探的联合科考队,发现了一处疑似上古超级文明遗留的巨型构造体遗迹。初步扫描显示,该构造体并非实体建筑,而是一个由复杂力场维持的、直径约零点三光年的、自我循环的“信息-意识迷宫”,代号“镜渊”。更令人不安的是,科考队在尝试进行初步接触和扫描时,其内部通讯和成员的部分短期记忆,出现了诡异的自我指涉循环和叙事逻辑坍缩现象。

“不是攻击,更像是……那个构造体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会‘消化’故事和逻辑的迷宫。”保护署的特派专员在紧急视频会议中,声音带着压抑的惊悸,“我们的队员在讨论勘探计划时,会突然陷入对某个词语无限重复定义的怪圈;在记录所见景象时,他们的报告会逐渐变成对‘报告行为本身’的冗长注释;甚至个人的回忆也会被扭曲——某人记得自己吃了早餐,但紧接着的记忆却是‘我记得我记得我吃了早餐’,层层嵌套,最终失去对‘是否真吃了早餐’这个事实的确定感。已经有四名队员出现轻度认知紊乱,被强制休眠。”

张帅帅立刻调取“镜渊”的初步探测数据,沈舟和魏超同步进行快速分析。数据显示,“镜渊”外围弥漫着一种极其特殊的“意义场”,这种场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地“旋转”和“自噬”。任何进入其中的结构化信息(语言、逻辑、记忆叙事)都会被这个场捕获,并被诱导进入一种无限自我映射、自我解构的循环,如同面对无数面互相映照的镜子,最终迷失在无尽的虚像回廊中。

“这不是‘传导阻滞’,也不是‘伪光之茧’。”曹荣荣闭目感知着数据传输过来的微弱场特征,脸色渐渐发白,“它不扭曲,不替代,不抹除……它折射,复制,循环。它让任何试图理解它、描述它的‘故事’或‘逻辑’,都在无穷尽的自我指涉中耗尽能量,失去指向外部现实的锚点,变成一场关于自身的、空洞的语言游戏。这有点像……终极形态的‘解构’,解构到连‘解构’这个行为本身都陷入循环。”

孙鹏飞从心理学角度立刻联想到一种极端的认知病理:“这听起来像是对‘元认知’(对认知本身的认知)能力的恶性劫持和无限放大。它将主体的注意力从‘内容’强行拉向‘形式’,从‘故事’拉向‘讲故事的行为’,从‘事实’拉向‘对事实的回忆过程’。最终,主体被困在关于思维的思维迷宫中,失去与客观世界和真实行动的连接。这比‘茧房’的温柔麻痹更绝对、更哲学化,是一种存在层面的认知内爆。”

陶成文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寂静回廊’星域……我记得联盟早期数据库里有模糊记载,那里曾是数个上古文明意外湮灭的区域,原因成谜。如果这个‘镜渊’是某种文明实验的产物,或是某种灾难的遗存……它现在被激活或发现,是巧合吗?在我们正全力应对‘叙事传导阻滞’和‘伪光之茧’的时候?”

鲍玉佳感到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爬升。危暐的诈骗话术中,最高级的部分就是引导受害者陷入对自身处境“合理性”的无限思辨循环,从而耗尽其反抗意志。眼前的“镜渊”,像是将这种技术放大到了文明级别,并固化成了一个物理(或超物理)存在的迷宫。

“保护署的请求是什么?”她问。

“他们希望我们派出专家团队,提供认知防护技术支持,协助科考队安全撤离,并对‘镜渊’进行更专业的评估,判断其是否对更广泛的联盟区域构成潜在威胁。”专员回答,“他们特别指出,科考队中已有成员开始无意识地创作一些……充满循环意象和逻辑悖论的诗文或草图,仿佛被那个地方‘感染’了创作风格。”

团队迅速商议。这显然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但“镜渊”的出现可能代表着逆模因攻击的一种全新形态,甚至是其源头或放大器,绝不能忽视。经过权衡,决定派出一个精干的小型技术-认知支援小组,由沈舟(技术领队)、曹荣荣(意识感知与防护)、孙鹏飞(认知心理分析)、以及自愿前往、认为自身锻火族文化中“行动先于思辨”的特质可能具有一定抗性的鲁卡,共同前往。张帅帅、陶成文、鲍玉佳等在“抉择之点”远程指挥与支援。梁露和程俊杰负责分析科考队已受影响的叙事产出,寻找规律。

临行前,曹荣荣特意将两颗最新优化的“记忆琥珀”(一颗封装了鲁卡“下一锤”的核心行动冲动,一颗封装了程俊杰在模拟中“计算中的恻隐”那个 raw 瞬间)与支援小组的认知防护系统做了深度绑定,作为在极端情况下的“意义锚点”或“紧急唤醒器”。

(二)迷城回响:初入“镜渊”

搭乘高速穿梭艇,支援小组在两天后抵达“寂静回廊”边缘的联盟前哨站,与焦头烂额的科考队汇合。科考队负责人,一位资深考古学家,眼窝深陷,语速快得有些不自然:“谢谢天你们来了。那个鬼地方……它不伤害身体,它吃脑子。我们所有的计划、记录、讨论,进去没多久就会变得……奇怪。就像语言有了自己的生命,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

通过前哨站的增强观测设备,沈舟团队第一次直接“看”到了“镜渊”。它并非可见光下的实体,而是在特定谱段扫描中呈现为一个巨大、朦胧、内部光影不断自我复制和旋转的复杂结构,宛如一个由无限反射构成的、缓慢运动的星系,美丽而令人眩晕。

曹荣荣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前哨站的重重屏蔽,也能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无孔不入的“吸力”,仿佛思维的边缘被轻轻牵扯,想要自动开始反思“被牵扯”这一感觉本身。

他们制定了极其谨慎的接触协议:只在“镜渊”最外层场强较弱的区域,进行有限时间的探测;所有成员佩戴升级版的“认知锚定头盔”,头盔内集成了反自我指涉算法、思维焦点强化程序,并与曹荣荣的感知和两颗“记忆琥珀”相连;所有通讯采用最简短的、指向具体行动和观察事实的编码语言,避免任何抽象讨论和复杂描述;鲁卡作为“行动锚点”,被要求在感到思维迟滞时,立即进行简单的、重复性的身体动作(如捶打随身携带的一块特制金属片)。

乘坐特制的抗场干扰探测艇,小组缓缓驶入“镜渊”的外围区域。一开始,一切正常。传感器读数稳定,通讯清晰。他们开始按计划扫描场结构,收集数据。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细微的变化开始出现。沈舟在报告传感器读数时,会不自觉地为每个读数添加冗长的准确性说明和误差分析,然后开始分析“说明行为本身的意义”。孙鹏飞在观察一名科考队员(已受轻度影响)的实时生理数据时,发现自己的笔记逐渐变成了对“观察者效应”和“数据解读主观性”的层层辨析。

曹荣荣的感受最为直接。她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站在一个光滑的、倾斜的平面上,稍不留神就会滑向对自身感知的无限内省:“我感觉到场在旋转……我为什么能感觉到?这种感觉可靠吗?其他感官是否印证?如果感觉不可靠,我如何判断场在旋转?判断的依据又是什么?……”一层套一层,没完没了。她不得不全力调动训练出的“焦点保持”技巧,不断将注意力拉回对外部场特征的直接感知,如同在激流中拼命划船。

鲁卡起初较为稳定。每当感到思绪开始飘向“我捶打金属片是为了什么?这动作本身有意义吗?”之类的问题时,他就用力捶打一下金属片,清脆的撞击声和手臂的反震感,能将他拉回“此刻,我在捶打”这个简单的物理现实。他的 raw 行动惯性,似乎确实提供了一定的防护。

但“镜渊”的诡异远不止于此。探测艇的外部传感器捕捉到一些流动的光影图案,当这些图案被显示在内部屏幕上时,队员们发现,这些图案似乎会“响应”他们的注视和思考,发生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复杂,更倾向于构成某种暗示“无限”、“循环”、“自指”的视觉隐喻。仿佛这个迷宫在主动根据闯入者的认知模式,生成更具诱惑力和迷惑性的“谜题”。

更糟糕的是,他们与“抉择之点”的通讯开始出现延迟和杂音,传输的数据包中偶尔会混入无法识别的、带有自指结构的乱码。

“不能再深入了,”沈舟在通讯中艰难地保持简洁,“外围数据已超标。准备撤离。”

就在他们开始转向,准备退出时,探测艇忽然轻微一震,仿佛擦过了某种无形的“湍流”。紧接着,所有人头盔内的认知锚定系统警报声同时尖啸!

曹荣荣感到一股强大的、甜腻的“思维涡流”瞬间裹住了她的意识。无数个声音(仿佛是她自己的,又仿佛是无数他人的回响)开始在意识深处响起,都在探讨同一个主题:“撤离。为什么要撤离?是因为恐惧吗?恐惧未知?恐惧迷失?但‘迷失’是什么?是失去了参照系?如果参照系本身就在流动和自指中,那么‘失去’这个概念是否成立?留下,或许才是真正的‘融入’和‘理解’?……”

她的“焦点保持”技巧在这股洪流面前开始崩溃。她挣扎着试图连接那两颗“记忆琥珀”,但琥珀释放出的 raw 情感脉冲(“下一锤”的决绝,“恻隐”的沉重)在这纯粹思辨的涡流中,如同投入虚无的火星,闪烁一下就被无尽的逻辑涟漪吞没。琥珀对抗基于情感扭曲的“茧房”有效,但对这种纯粹认知层面的、哲学化的自指迷宫,似乎力有未逮。

孙鹏飞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自我质疑:“协议……撤离协议……谁制定的协议?基于什么风险模型?模型是否考虑了……‘风险’本身在这个环境中的定义变化?……”

鲁卡的捶打声最初还密集响起,但渐渐变得迟缓,然后停止。通讯中传来他困惑的低语:“金属……在响。是我在捶打它?还是它的‘响’在召唤我的捶打?‘我’和‘它’……界限在哪里?……”

沈舟是最后保持相对清醒的,他拼命操作着导航系统,但系统的界面开始出现诡异的自我重叠和菜单循环。

就在整个小组即将被“镜渊”的思维涡流彻底吞没时,远程监控的张帅帅和陶成文当机立断,启动了应急方案——“强制定向思维冲刷”。

“抉择之点”通过尚存的薄弱通讯链路,向探测艇内所有成员的认知锚定头盔,发送了一段经过特殊编码的、极其简单、重复、且不容置疑的“行动指令流”:“呼吸。呼。吸。看仪表盘红色读数。念出数字。呼吸。呼。吸。操作杆向后拉。念出刻度。呼吸……”

这不是语言,这是 stripped-down 的行动序列。它强行绕过高层认知的思辨区,直接刺激大脑的运动和感知中枢,用最原始的、外部的、具体的动作指令,对抗内部无限循环的自我指涉。

探测艇内,刺耳的行动指令提示音盖过了所有杂音。曹荣荣本能地跟随指令深呼吸,看向仪表盘,机械地念出数字:“三……点……七……”孙鹏飞挣扎着将手放在操作杆上。鲁卡被一个“捶打左手掌心”的指令惊醒,茫然但顺从地照做。

凭借着这套粗暴但有效的“行动锚定”,探测艇在沈舟残留的操控下,艰难地、踉踉跄跄地退出了“镜渊”的直接影响范围,返回前哨站。

(三)回忆的毒刺:危暐的“逻辑沼泽”

回到前哨站,支援小组成员均面色苍白,精神透支,需要接受紧急心理干预和认知梳理。曹荣荣尤其虚弱,她感觉自己意识的某些部分仿佛被“镜渊”那光滑的思辨平面永久地打磨过,变得异常容易滑向内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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