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黑手代价（2/2）

夏紫月独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小小的“首席顾问”竹牌。冰凉的竹片传递来一丝微弱的、属于孩童的温润感。她缓缓闭上眼，脑海中却清晰地映出双生子纯真无邪的笑脸。霜儿献宝似的举着刻好的竹牌，泉儿小大人般捧着那几块“顾问”牌子……这江山，这运河，还有她的骨肉至亲，都成了北狄毒计之下待宰的羔羊！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寒光如电。这毒，必须连根拔起！这背后的黑手，必须付出代价！

坤宁宫的东暖阁，暖融融的地龙驱散了深秋的寒意。霜儿和泉儿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正聚精会神地摆弄着几块颜色各异、散发着不同清香的香料块。这是夏紫月特意让内务府寻来的安全无害的天然香料，供他们玩味辨识。

“泉儿哥哥，这个绿绿的，像树叶的味道！”霜儿拿起一块薄荷香饼，凑到鼻尖用力嗅了嗅，小眉头皱起又松开，煞是可爱。

“嗯，薄荷。”泉儿小脸板正，拿着另一块深褐色的桂皮仔细看着纹路，“这个味道浓，炖肉用的。”

一个身着浅碧色宫装、眉目清秀的年轻宫女端着刚温好的牛乳进来，脚步轻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霜儿殿下，泉儿殿下，该喝牛乳了。”

“谢谢玉簪姐姐！”霜儿抬起头，甜甜一笑，放下手中的薄荷香饼，蹦跳着去接玉盏。就在靠近玉簪的瞬间，霜儿小巧的鼻翼下意识地翕动了几下，小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和好奇。她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扯了扯玉簪垂下的袖口。

“玉簪姐姐，”霜儿仰着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满是天真无邪，“你今天身上好香呀！是一种甜甜的、让人想睡觉的味道呢！”她歪着头，努力回忆着，“嗯……有点像母皇桌上那个漂亮小纸包里的味道，就是那个母皇说不能碰的，不过那个好像更浓一点？”她的声音清脆稚嫩，带着孩童特有的直率。

“啪嗒！”

玉簪手中端着的另一个盛放小点心的玉盘，毫无征兆地脱手摔落在地。精致的点心滚落，碎瓷四溅。她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双原本温顺低垂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景象。她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袖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暖阁里温馨的气氛骤然凝固。泉儿敏锐地察觉到了玉簪的剧烈失态和姐姐话语里提及的“母皇桌上小纸包”，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桂皮，小小的身体绷紧，下意识地挡在了霜儿身前半步，警惕地看着失魂落魄的玉簪。伺候在一旁的其他几个宫女太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空气中那股无形的紧张感让他们大气也不敢出。

玉簪的失态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传遍了整个宫廷。不到一盏茶功夫，夏紫月已端坐在坤宁宫正殿的凤座之上。殿内灯火通明，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也映照着跪在冰冷金砖上的玉簪那惨无人色的脸和抖如筛糠的身体。

肖景容站在夏紫月身侧，一身墨色亲王常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锋，牢牢锁住地上的宫女。周文渊也匆匆从工部赶回，立于下首，气息微喘，眉宇间带着疲惫和凝重，显然通惠河的紧急筛查已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