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危险逼近（1/2）

格物院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和干涸墨锭混合的沉闷气味，仿佛连时间都凝滞了。角落里，霜儿蹲在地上，白嫩的小手攥着一块半湿的白布，正努力地蹭着算盘架子上一点顽固的墨迹，小脸憋得通红，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旁边的泉儿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手里捏着一根光滑的竹制算筹，眼神却像受惊的小鹿，不停地瞟向屋子中央那个高大笔挺的身影——禁军统领周成。往常，这位周叔叔虽不苟言笑，但总会偷偷给他们塞些甜甜的松子糖。可今天不一样。泉儿的小心脏怦怦直跳，小孩子对情绪的感知如同最敏锐的晴雨表。周叔叔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冷气，沉甸甸的，像块冰坨子，竟让他莫名想起了母皇夏紫月真正动怒时的模样，让人不敢靠近。

泉儿下意识地吸了吸小鼻子。空气里除了熟悉的墨味、旧书卷的尘土味，似乎还多了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香气。那香气……有点熟悉？他的小脑袋瓜飞快地转着，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周成腰间悬着的一个东西上——一个用锦缎缝制的精致小袋子，绣着繁复的云纹，在殿内昏暗的光线下，依旧能看出料子的不凡。

是香囊！

泉儿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他想起来了！这股淡淡的、带着点药味的香气，和太傅爷爷周文渊那里的一模一样！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他清晰地记起那天在御书房偏殿，太傅爷爷不小心摔了一跤，挂在腰带上的一个香囊磕在地上破了口子，里面的粉末撒了一地。当时那股香味就弥漫开来，有点香，又有点……嗯，像跟着母皇去巡视太医院时闻到的那些药柜子里的味道，清苦又复杂。

他赶紧扯了扯旁边霜儿的袖子，小小的身子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孩童特有的、尚未褪尽的惊惶和一丝懵懂的好奇：“姐姐，姐姐！你看周叔叔腰上那个香香的袋子……”他小手指了指，“闻起来，是不是和太傅爷爷上次摔破的那个袋子里的粉粉，一模一样啊？都是香香的，还有点……药铺味？”

霜儿正跟那块墨迹较劲，小脸都皱成了包子，闻言茫然地抬起头，顺着弟弟的手指望去，也看到了周成腰间那个显眼的锦缎香囊。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太傅爷爷那天手忙脚乱收拾香粉的滑稽样子，那粉粉撒得到处都是，香气扑鼻。她懵懵懂懂地点点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附和：“嗯！是哦！那个粉粉，香香的，周叔叔这个……也香香。”

两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带着软糯的鼻音，在这空旷寂静、落针可闻的格物院里，却如同两道惊雷，毫无征兆地炸响！

大殿中央，周成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后背！他原本维持着恭敬姿态的身体骤然僵死，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香囊？！太傅？！这两个小崽子怎么会知道太傅摔破过香囊？！还闻过里面的粉末？！

冷汗瞬间浸透了周成的里衣。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理智：难道……难道吴启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在太傅那里还留下了别的、致命的破绽？！这两个小东西……究竟看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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