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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挚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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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肩上多了许多责任,这青年越发的沉稳了起来,声音低沉而醇厚。

“你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云初猛地揉着突突跳动的额角,缺觉的烦躁和心头的火气被这句关切的话彻底点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他妈的萧离!真他娘蠢透了!被人砍成那样,外伤好了还他妈一直发烧——堂堂梅花卫令主,手下都死哪里去了?”

云初一脚踹翻脚边的药篓,药材哗啦啦撒了满地:"哈!老子跟死人打了半辈子交道——"突然猛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声音陡然拔高:"还是医道圣手的后人,却连自己的兄弟都治不好!"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纯粹是废物点心!”见他生起气来连自己都骂,贺柏川只觉得哭笑不得。一把攥住云初捶胸顿足的手,憋着笑摇头:"我的祖宗诶,你的头发都成鸡窝了.."突然正经:"真要见效快,直接灌鹤顶红啊?"见人瞪眼,赶紧补充:"我是说——治病得慢慢来,急出个好歹更麻烦。"

云初瘫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缝:"大半年没见..."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他衣裳一脱——"突然攥紧拳头砸向自己大腿,"老天爷,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眼睛差点就瞎掉了..."猛地别过脸,脖颈青筋暴起。

贺柏川猛地攥紧那双颤抖的手,指腹下凸起的骨节硌得生疼:"那些伤分明是在西戎人手上受了刑"突然冷笑一声,"好得很啊,挨了刀子还要将人放走。"

贺柏川挨着他坐下,掌心覆上那双仍在颤抖的手:"令主行事,向来有他的章法。"指尖轻轻摩挲对方腕间跳动的脉搏,“你要相信他!”

云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节捏得发白:"大半年...二十七封密信。"突然将手中医书狠狠摔在地上,"每一封都只有'提及战事粮草!"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若不是亲眼看见他要死不活的样子.."

贺柏川揽住他颤抖的肩膀,掌心隔着衣料传来灼热的温度:"令主肩扛百万生灵,刀尖上行走的人哪能没有伤?"拇指轻轻摩挲对方后颈, "正是有令主这样的人在!"他指着窗外连绵的风沙声音如金石掷地:"大宁的铁骑才有收复失地的信心!"突然攥紧拳头,"百姓才能在这烽火连天中——"喉结滚动,"才能看见一丝活下去的盼头!"

云初忽然低笑一声,指节捏得咔咔作响:"那些官老爷们..."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碾出来的,"弹冠相庆得比娶亲还热闹。"他猛地灌了口冷酒,"连酒旗都挂到朱雀大街上——庆贺瘟神离京,好大的喜事啊!"

他猛地扯开衣襟,指着自己的胸膛:"刀砍的!箭射的!枪挑的!"他的眼眶湿润了"鞭子抽的!匕首刺的!还有被牙咬的"突然揪住自己头发,"可那些养尊处优的贵人——"声音陡然拔高,"他们不敢看,也不屑看。"

贺柏川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湿润,掌心的温度熨帖着云初冰凉的脸颊:"你记得,梅花卫都记得。"他俯身指尖轻轻点着云初的胸膛,隔着一层皮肉,能清晰的感知到心脏的跳动"令主扛着的每一道伤,你们都记得。"声音也有些动容,"这里,比任何史官的笔都记得清楚。"

他的声音温醇,此时却带着动容的暗哑。

“而在令主心中,你们是他的兄弟,兄弟记得,比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知道,重要一百倍。”

云初在贺柏川肩头僵了许久,终于泄了气。他们一路西行,满目疮痍:目之所及尽是焦土——枯瘦的妇孺蜷缩在残垣下,溃散的难民如蝼蚁般逃窜,染血的旗帜插在尸骸堆成的小山上。那根绷紧多时的心弦,终于在看到萧离的满身伤痕时猝然断裂。他恨、他气、他也悔。直到贺

狼藉满地,断弦的琴、碎裂的瓷罐与未煎完的药汁混作一团。他们蜷缩在这片狼藉里,衣角沾着药香与尘土,像被暴雨打落的荷花瓣,看似飘摇无依,却始终紧贴着彼此的脉络。窗外封沙满天,却浇不熄彼此掌心里那点微弱的温度——乱世浮萍,看似飘零,但若因着同样的信念,花瓣相护,莲蓬相托,根系交杂,脉络相连,足以荡起最广阔的涟漪。

“云大哥,令主醒了!”阿鹤咋咋呼呼的脚步声逼近。

“哐!”

“哎,谁,谁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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