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2/2)
但刘嬷嬷仍然感到意外,老爷竟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发妻。
慕安宁略一沉吟,命抱琴留在屋外,自己轻推门进了屋内。
慕宛儿见状,也匆匆迈步跟了进去。
而留在门外的刘嬷嬷却是一怔,似是有些没料到被夫人冷眼相待的大小姐,竟还会关心夫人的安危。
屋内一片黑暗寂静,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慕安宁四周张望了下,发现许氏正头发散乱地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她与慕宛儿对视一眼,脚步略显沉重地靠近了妇人。
待二人走进后,才听到她口中不断念叨的是:“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慕安宁略微蹙了蹙眉,有些困惑。
她的亲生女儿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许氏闻得脚步声,猛然擡起头,眼神空洞,神情呆滞,失魂落魄的模样看起来无比瘆人。
她的声音不似往日,反而阴森莫名:“你们是何人?”
慕安宁心内突地一跳,刚欲张口,却听慕宛儿大着胆子回答道:“母亲,我们就是您的女儿啊。”
【为什么剧情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听见女儿二字,许氏的神情陡然变得激动起来,大声喊道:“不!”她忽而发了疯似地,抓起手边所有可以拿到的东西,朝两人砸去:“你们不是我的女儿!”
慕安宁赶忙拉着慕宛儿向后退了好几步,却仍旧不慎被一盒胭脂砸到了额角,顿时鲜血涌出。
慕宛儿倒是没被任何东西砸中,在瞥见慕安宁的伤口时,急忙关切道:“姐姐,你没事吧?”
慕安宁稳定了一下心神,从袖中取出手帕轻轻拭去额头的血迹,微微摇了摇头。
她好像发现,她这前额极其容易受伤,总有一日要破相。
这下换做慕宛儿拉着慕安宁道:“姐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慕安宁瞥了眼神情似乎恢复如常了的许氏后,轻轻点了点头。
养母如此狼狈,而养父却依然不愿请医,明摆着让发妻自生自灭。
她非菩萨心肠,却也不能坐视不理。
*
谢云庭骑在马上一动不动,双眼无神地看着同样坐于赤红马鞍之上,却绕了马场一圈又一圈的顾淮之。
骏马红鬃飞扬,蹄声如雷。
今日,他娘非要逼他出门,丝毫不给他半点独自静处的机会,说是任何烦心事,在这太阳底下都能消散不见。
然而,他擡头看着这烈日,却是感觉心情更为沉重,更为悲痛。
不过,唯一的收获就是,在这马场内遇见了顾兄。
待顾淮之又骑完一圈,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时,谢云庭也略显生疏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其实...他根本就不会骑马。
他勉强站稳后,快步走向正在饮水,一身绯色骑装的少年。
不得不说,顾兄俊秀的相貌与挺拔的身姿,在京中男儿里,真是数一数二的。
难怪招来那样多姑娘喜欢他,就好比慕姑娘。
想到这,谢云庭的一双眸子又黯淡了许多。
为什么天意如此弄人,竟让他喜欢上了另一位已经有亲事的慕姑娘。
若是她也能同她姐姐一般退亲,那该有多好...
不过,她的未来夫婿可是太子殿下,怎么想都怎么不可能。
谢云庭轻轻拍了拍顾淮之的肩膀,道:“顾兄,可否同我聊几句。”
他想找人倾诉,也不知找谁,心中实在憋得慌。
顾淮之手上还拿着水壶,闻言上下打量了好友一番,随即一撩衣摆,席地而坐。
他今日本是觉得心中烦闷,所以来宣泄一番,怎料,又碰上了谢云庭。
谢云庭叹了口气,也跟着坐了下来。
“唉——”
他坐下后却并未说话,而叹息声却接连不断。
顾淮之听得烦了,挠了挠耳朵,笑容可掬:“谢兄,你若是再叹一声,那我便走了。”
谢云庭敢忙停止叹息,却仍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感叹道:“顾兄,你今日的兴致倒是不错。”说罢,他也不等顾淮之说话,拧着眉摇头道:“我娘将那相亲会提前至明日了,还说有位姑娘特别好,要我与她多聊聊...”
顾淮之扬了扬眉,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所以?”
谢云庭垂着头,道:“顾兄,不若你替我参与这相亲会吧,我实在是不想参加,但我娘非得逼我...”
顾淮之擡眼,将黏在小臂上的衣袖撩起:“那你倒是说说,这于我有什么好处?”
谢云庭一时哽咽,他确实想不出什么能给顾兄的好处,毕竟安庆王世子什么也不缺。
他的双眸霎时泛起泪光,打起了感情牌:“顾兄,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帮我。”他揉了揉眼睛:“我娘说我若是不去,那便打断我的腿。”
顾淮之的目光扫过好友的那双腿,笑道:“那便打断好了。”
这些年,谢云庭不知用了多少回这个招数,也不见得他娘真的打断了他的腿。
谢云庭满面惊讶:“顾兄t,你怎可如此绝情!”
见顾淮之不为所动,他又丧着脸道:“顾兄。你就可怜可怜小弟吧。”他望着烈日,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才刚失去我的意中人,现下又要与别的女子相会,着实难受啊...”
见顾淮之眉眼微动,他又赶忙道:“顾兄,你且放心,你只需随便同那女子聊两句,不用做其他事。”他咬了咬牙,又道:“小弟用家中那坛百年佳酿给顾兄做谢礼。”
顾淮之拢了拢衣袖,忽而笑了声:“行。”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尘土:“那就等着你的佳酿。”
慕安宁既然能同别的男子那般亲密,那他与别的女子相会又能如何?
他倒是有点想看看,她...可否还会为他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