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2/2)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担心她的安危。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绝无可能再多管闲事!
立在一旁看戏的谢云庭顿时回过神,大喊一声:“顾兄,等等我!”
他临走之际,还不忘羞涩地问了一句心仪之人的芳名,但在听见她也姓“慕”时,心中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再次确认了一番,才得知,原来她就是慕家那个失散多年的千金,也是那位未来的太子妃。
待那两人离去后,慕宛儿先是瞥了眼时将离,而后默默靠近了慕安宁,将她拉进自己身边一些。
她虽未开口,可心声却是源源不断地传进慕安宁的耳畔。
【这大尾巴狼,你再装一个试试呢?】
【真的中药了,你刚才还能站在这叭叭半天吗?】
慕安宁秀眉微挑,终于斟酌着,问出了此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话:“所以时公子,你究竟...中了什么药?”
慕宛儿所言不无道理,时公子虽说看似摇摇欲坠,可适才与顾淮之对峙时,却又不似生病之人。
但他这般行为,也不知意欲何为。
时将离缓缓回过身,忽而面露歉意道:“是时某一时失言。”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旁面露警惕的慕宛儿,嘴角虚弱地勾起:“时某好似有些发热,本是想问安宁姑娘可否有药。”
慕安宁一噎,原是发热,是她想到别处去了。
慕宛儿略微思忖,终于大着胆子开口,声音有些颤:“这位公子,你若是生病了,那就去前面的医馆,找我姐姐作甚?”
【为什么我感觉他的眼神好吓人,不会要灭口吧?】
时将离眸光微凝,摩挲着右手拇指的玉扳指:“这位姑娘说的是,是时某冒犯了。”他侧眸看向慕安宁,目光灼灼:“只是方才瞧见安宁姑娘,便觉她或许可医...”
慕宛儿怕他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赶忙打断他:“公子还是去医馆吧,天色渐晚,我们便先行一步了。”
说罢,她直接拉着慕安宁飞快地走了。
时将离望着二人的背影,眸中迷离褪去,笑意愈发深。
这侯府二小姐倒是有趣,带着自家姐姐寻了他一路,还当他一无所知。
突地,他嘴角边溢出一抹刺眼的鲜红,但他却并无过多反应,只是从袖中拿出一颗丹药吞下,眼中闪过嗜血的杀意。
*
待姐妹二人回到府中,天幕已晕染出墨蓝色。
慕安宁才迈步走进正厅,便瞧见养父黑得发青的脸。
崇德候面色肃然地望向她,冷声道:“安宁,你将宛儿带去哪了?你莫非忘了你们还是未出阁的女子?”
倘若她们遭遇什么不测,那便是给侯府蒙羞。
慕安宁被养父那眼神盯得有些不适,正思索着该如何作答,只听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再度出现——
“你这养父第一反应便是觉得,是你将慕宛儿带出去,要害她。”
慕安宁的长睫不由自主地一颤,随即不受控制地缓缓开口:“父亲,是宛儿今日提议要出门的,女儿拗不过她,这才答应陪同。”
虽然她所言的事实,但这般极力撇清自己的言语,听起来却是有些奇怪。
崇德候目光微凝,转而看向慕宛儿:“宛儿,可是如此?”
慕宛儿神色无异地点了点头。
崇德候抚了抚长须,却并未再发难:“既如此,下不为例。”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烦闷道:“你们去看看你们的母亲吧,她不知染上了什么怪病。”
许氏?
慕安宁拧着眉,极力忽视耳边那道说养父区别对待的声音,面无波澜地应下了。
*
谢府。
谢夫人叫来谢云庭身旁的小厮,忧心忡忡地问道:“云庭这是怎么了,怎的自昨日回府,便无精打采的?”
但儿子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她就是想问也问不了,只能让他的贴身小厮稍加注意。
那小厮稍稍叹了口气,垂首如是道:“夫人,公子说他心中空了一块。”
空了一块?
谢夫人一双精细描画的长眉微微蹙起。
这番言辞不像是她儿子会说出的话,反而像是情场失意之人,才会说出口的话。
就在她沉思之际,谢老夫人拄着一根拐杖,走进了厅堂。
她笑眯眯朝着儿媳道:“我今日与许久未见的闺中老友聚了一番,她同我说她那孙女也未议亲,恰好与我们云庭年龄相仿。”
她顿了顿,言下之意已是很明显:“我瞧了眼她的画像,一看便是性情良善,极好的姑娘。”
谢夫人有些讶异甩手掌柜般的婆母,竟会关心起孙子的婚事。
不过,婆母看人向来很准,不然又怎会挑选她做谢家夫人?
想及此,谢夫人也没问那姑娘是谁,直接笑道:“母亲,正巧过几日儿媳准备举办一场相亲宴,届时可将那位姑娘邀来,与云庭相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