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2/2)
姜芷妤也不多劝什么,怎么舒服自在怎么来嘛。
片刻,三人歪在炕上说话,小炕桌上有点心有茶,还有冬日果和橘子。
“……这北地就是冷,我跟清荷走到半路就有些扛不住了,跑去买了新棉袄和披风……”梁娇娇边吃边说。
姜芷妤好奇问:“怎的突然来上京啦?先前你写信来时,都没与我说。”
梁娇娇说着,下巴朝剥橘子的许清荷擡了下,“清荷说,你三月后要成亲,我们来吃喜酒啊。”
姜芷妤:?
神算子啊!
她双眼冒光,许清荷瞧得好笑,“等至三月,兰茵姨仙去便满三载了,沈槐序那厮怕不是掰着手指数日子呢。”
姜芷妤汗颜。
还真是。
“本来也没这么早的,谁知出了那桩生气的事,索性就早些过来了。”梁娇娇咬着冬日果说。
姜芷妤眼珠子一转,有些心虚的轻咳了声,“我要与你说一事,你只怕是更生气。”
“什么?”梁娇娇扭头问。
“我将团茶方子卖给了那人。”姜芷妤委婉的竖着手指,指了指天。
梁娇娇:……
就说她长了嘴做甚要问嘛,是东西不好吃吗?
但要说生气,也谈不上。
那方子本就是姜芷妤琢磨出来的,她便是卖了也无可厚非。
“干嘛要卖给他呀。”梁娇娇不高兴道。
姜芷妤将沈槐序那日说的事说给两人听了。
许清荷:“厚颜无耻。”
梁娇娇点头,义愤填膺的附和:“不要脸!!!”
梁娇娇端起茶盏,茶水险些漾出去,咬牙道:“真是气得我手抖。”
姜芷妤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手指轻勾了下她脑袋上好粗的一支金钗,咋舌道:“财不外露,你是真不怕半路遇着土匪,将你抢了去啊。”
梁娇娇瞪她一眼,“我都是进城了才簪上的!我俩赶路时,穿的可破啦,跟乞丐似的!”
姜芷妤:……
趁着梁娇娇去上茅房,姜芷妤偷悄悄的小声问许清荷:“阿荷,你可想见见祝湘?”
许清荷眼睫一颤,垂着半晌未语。
良久,她才轻声道:“不必了吧。”
许久未见,三人有说不完的话。
在屋里聊到天色渐暗,才意犹未尽的穿鞋去炭盆捣鼓烤红薯。
“斯哈……好烫……”梁娇娇被烫得两手去抓耳朵。
姜芷妤麻利的剥皮,头也不擡的道:“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吃掉的!”
“想得美!”梁娇娇抓着自己的烤红薯,用屁股对着她。
许清荷迟疑问:“不用先将这灰洗掉吗?”
姜芷妤茫然擡眼,“哈?”
吃完烤红薯,三人出门来。
落日熔金,将巷子映照得很是漂亮。
“沈槐序该是回来啦,让我看看~”
姜芷妤提着裙摆跳出门槛,探着脑袋去瞧,让两人躲在她身后,等得沈槐序走近,好吓他一大跳!
梁娇娇也探着身想瞧,嘴巴一刻不停的叭叭儿,“沈槐序是几品官呀,是不是比知府大人还要厉害?我们见着他,要行礼吗?我不会啊……姜芷妤,我和清荷若是将他吓着了,算不算是……唔唔……”
“别说话,沈槐序回来了!”姜芷妤捂着她的嘴小声说。
梁娇娇点点头,飞动的眉毛表示知道了!
姜芷妤松开手,动作熟稔的在她衣裳擦擦手。
梁娇娇气得跺脚,好悬没将她踹出去。
“哎呀呀,顺手了这不是。”姜芷妤尴尬的小声说了一句。
许清荷不禁抿笑。
三颗脑袋齐刷刷、慢吞吞的探出去——
好看落日斜衔处,只见两道绯色官袍的人面对面站着,一挺拔颀长,一清瘦飒爽。
“那是沈槐序?”梁娇娇捂着嘴巴低声问,“旁边的你认识吗?我怎瞧着像个女的?”
姜芷妤点点头,“隔壁王婶儿家的阿姐,是位女大人。”
许清荷细眉微蹙:“阿妤……”
“姜芷妤!你不管管啊!沈槐序在你眼皮子底下跟别的女人站得这样近!”梁娇娇急死了,“他还不回家啊!”
姜芷妤趴墙角,闻言,扭头小小声:“嗨呀,不近啦,他跟王婶儿说话都比这近些呢。”
两人之间的空,怕是都够塞两个她啦。
三人躲在墙角小声嘀咕,那边展青玉躬身作揖,道了声谢,面无神色的转身先一步进了巷子。
“展姐姐!”姜芷妤趴着墙,笑眯眯的与走到自家门前的展青玉挥了挥手。
展青玉朝她略一颔首,推门进去了。
后面的沈槐序牵着小青驴走近,悠哉道:“躲那儿偷听?能听见?”
姜芷妤擡着下巴哼道:“谁想偷听啦?”
那双眸子亮晶晶,藏着激动与狡黠,半边身子掩在墙后……
沈槐序眸底含笑,忽而停下了步子。
姜芷妤:?
“……你站那儿做甚?要吃饭了。”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的朝他招招手。
沈槐序站着没动,悠声道:“怕你放狗咬我。”
“骂谁是狗呢?!”
孰可忍是不可忍!
梁娇娇气得叫,又扭头喊:“清荷!沈槐序骂你是狗!”
许清荷:……
姜芷妤:……
几步远站着的沈槐序,见着先后露出的两人来,眉梢一挑,笑了声,“来了。”
这话不知从何而来,许清荷怔了下,才‘嗯’了声。
没将沈槐序吓到,姜芷妤有些遗憾的咂咂嘴,忍不住瞪那心眼儿多的像筛子的人一眼。
正巧沈槐序朝她看来,唇角翘着,笑得愉悦。
晚风吹得急,几人进门去。
一连几日,姜芷妤带着许清荷和梁娇娇满上京城的玩儿。
从城东逛至城北,出了衣料铺子又进首饰楼,梁娇娇逛得两眼冒金光,漂亮衣裳首饰也太多了叭!
从城北吃到城西,看了杂耍,玩儿了套鸭子,又听了一场戏,出来时,三人再度欢欢喜喜跑去觅食!
“去岁二月来落了雪,今年瞧着是没有了,雪厚厚的,沈槐序做了个架子,滑雪坡很是有趣!”
“等得三月春,郊外就好玩儿啦,可以去踏春斗风筝,还有许多郎君狩猎呢,猎兔子也是好吃的!”
“东城郊外,还有一片桃花林,桃花开时,煞是好看,咱们到时一起……”
姜芷妤咬着糖葫芦,忽的话音一顿,眼睛唰的亮晶晶。
“踏春吗?那我要赶紧裁一件春衫啦,上京的式样好看的紧……”梁娇娇点脑袋说。
“我想到了。”姜芷妤呐呐道。
“什么?”许清荷吐出山楂核,问她。
“我想到做什么生意了。”姜芷妤擡眼,眼底像是落满了星子,她抓着许清荷的手,激动得跺脚,“咱们是没有茶可以用了,但是有果子呀!”
“一月柿子二月橘,三月桃子四月李,五月杏六月瓜,七八月葡萄熟!都是合时节的!”
梁娇娇神色懵懂,没听懂,倒是被她念馋了。
许清荷思索片刻,问:“你是说,将这些时令果子放进煮好的羊奶中卖?”
姜芷妤点点脑袋,“其实,从开始咱们便想岔了。勒马听风从开张之时,那些个贵胄慕名而来,初时是因着团茶,可后面留下,却是因着揭榜。”
翻过去岁的账簿,便能瞧出端倪。
最初时,团茶进帐最是多,可是等得四五月时,每月进帐多的,便是二楼品茶买诗作的,到了七八月,茶楼上了羊奶茶,又有贵女们琴声琵琶响,团茶的进帐只能排第三了。
如今的‘勒马听风’,并不是缺那撑起名号的,而是缺一味茶饮,既要贵女们喜爱,又不失文人要的雅致!
姜芷妤搓搓手,兴奋道:“我要搞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