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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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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姜老三赶车带着姜老大去看田地了。

晴娘出了趟门,去租赁了船,与人家说好出行时日。

姜止衡与学堂夫子和同窗道别罢,便没再去上学了,被姜芷妤拎去当小工烧柴火。

姜家要搬走的事,巷子里的街坊早已得了信儿,晴娘回来,被围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各自忙去了。

对门儿的邹红嗑着瓜子儿在阴凉地儿坐着,听着外头的热闹声,不觉撇嘴,翻了个白眼。

走了好啊,省得他们一家子在时,她都不敢出门去,只怕惹着对门那鬼丫头,被姜老三揍。

自从上次说罢,梁娇娇第二日便去牙行,买了个手脚伶俐的小丫头回来,花了几日,教她缠绢花,记账,好容易等得她上手。

这几日,梁娇娇整日都在沈槐序院里,被姜芷妤手把手的教着做团茶。

“挑拣嫩尖儿是轻省活儿,但也得是仔细的性子才好,若是不慎将老茶混入,那就变了味儿,这你盯着些。”

“还有蒸茶,要耐着性子,定是要微火。”

“我打算将这墙,开道小门,做好的团茶便晾晒去我家那院子,你便在那边印花就是,不必让旁人知晓。”

姜芷妤一句句的叮嘱。

梁娇娇迟疑问:“沈槐序可知道你要砸他墙?”

姜芷妤眨了眨眼睛,“他会知道的。”

梁娇娇:……

四月二十,姜家一行登船北上。

行李是街坊们用自家的板车拉着替他们送去坞口装船。

姜芷妤不舍的抱抱许清荷。

梁娇娇凑过来道:“我也要!”

“你什么都要!”姜芷妤语气凶巴巴,将她紧紧抱了抱。

这话像是从前许多次,两人吵嘴时。

只这次,梁娇娇没有跺着脚说她讨厌,颇为得意道:“姜芷妤,你还要仰仗我呢。”

姜芷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睛却是红了。

“哎哟,”梁娇娇笑话她,“往后又不是不见了,还哭两声?”

先前她啊,觉得上京与金陵天南地北的,如今办了这作坊,却是不觉得了,再是远又如何,郑英不也每月都会回来瞧西施阿姐?

她分了家,如今也算是孑然一身了,手中抓着银子,何事做不得?又有何地不能去?

姜芷妤瞪她一眼,道:“你与阿荷一起来。”

许清荷心口忽的剧烈跳了两下。

上京吗?

那边船家催着登船了,姜老三回头敞着声儿应了句,扭回脑袋来,爽朗道:“这般伤情做甚?我们还要回来的。”

姜芷妤抱着许清荷和梁娇娇晃了晃身子,“我走啦。”

分别总是不舍的,要告别好友亲邻,告别熟悉的街巷。

姜芷妤折了支垂柳,登上甲板,回头晃着那轻柳与众人挥挥手,笑着进了船舱。

脸上的笑意顿时垮了。

她忽的想,先前两次,沈槐序不让她送,大抵是怕舍不得她不想走了叭!

可是不行呀。

身后是她不舍、她爱的,而她即将抵达的远方,也有她想要陪着的人。

海上半月,风平浪静,只几日淅沥小雨敲打窗棂。

恹恹几日,几人都渐渐好转。

船上无事可做,姜老三不是在船舱的小厨房做饭,便是拉着媳妇儿畅想,要开间多大的猪肉铺子。

听过几次,晴娘被他烦的紧,拿着针线笸箩去闺女的舱房里躲清静了。

先前晴娘忙,鲜少给他们爷仨做衣裳,都是裁了料子交给绣娘。

如今难得清闲,索性取了匹桃粉的料子,给闺女做夏裙。

这匹料子是锦缎,先前淳侧妃赏的。

小巷子里没人穿得这般华丽,晴娘便一直压箱底没拿出来,如今不同了,到了那富贵地儿,穿戴好些,才不会让人轻瞧了去。

“来试试,阿娘瞧瞧可合身?”晴娘剪断针线道。

姜芷妤窝在一旁看游记,闻言擡眼,不胜欣喜道:“哇!好漂亮!”

衣裳不似她寻常穿的,杏白的抹胸上绣着簇簇桃花,褶裙是与那桃花同色,褙子……竟是还有一条披帛。

这比她从前去给侧妃娘娘磕头时穿的都好。

姜芷妤欢喜的放下手里的游记,趿拉着鞋去将舱房门窗阖上,一阵衣料的窸窸窣窣,将新衣裳换上了,臭美的转个圈问阿娘:“好看吗?”

晴娘笑道:“好看。”

“这腰间余量两寸。”

姜芷妤低头看看,语调轻快道:“无妨呀,等我吃了饭便正正好啦!”

她说着,跑去旁边翻出只首饰匣子来,拿出那根枝丫状的桃花木簪来,就着铜镜光影簪在发间,“我好漂亮哦~”

晴娘闻言失笑,瞧着她发间那簪子,问:“这也是阿槐送你的?”

姜芷妤点点脑袋,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拢了拢裙子才倚着阿娘坐下,笑嘻嘻道:“沈槐序先前说,用那梳妆台的余料,给我磨一串珠子戴!等他做好了,我便送给阿娘!”

她说的梳妆台,便是先前沈槐序用黄金木亲打的那个,直至搬上船时,晴娘和姜老三才瞧见,问了姜芷妤,夫妻俩对视一眼,皆神色复杂。

从前成亲时,夫家要给新娘打四件儿,这梳妆台便是其一,而发簪、手串的首饰,算作其二。

再听姜芷妤这话,晴娘眼皮一跳,拍拍她的手,干巴巴道:“……不必了。”

这孝心还是省省吧。

五月初,飘荡了小半旬月,总算是到岸了。

姜芷妤嫌热,将那罩着轻纱的幂篱塞给姜小二抱着,姐弟俩一前一后的下了船。

这东西,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出门时戴着,怕被男子瞧出羞容。

姜芷妤从前没用过,如今也戴不惯,只想将面前朦朦胧胧的薄纱掀起,好让她将四周瞧个清楚。

“晴姨,三叔!”

忽的一道声音传来。

几人擡眼瞧去,便见沈槐序一身宝石蓝袍子,疾步行来。

郎君面冠如玉,风采卓然,渡口无人不停下动作,擡眼去瞧。

这渡口在城外,少不得要车马运送这么些行李。

姜老三将晴娘扶下来,便去旁边与脚力的苦役问价儿了,听得这声,顿时嘿了声。

沈槐序过来,指着到路边的一辆马车道:“我已雇好车马,三叔先带着晴姨上那辆马车上歇歇,我让人搬东西就行。”

说话间,后面跟上来几个光着膀子的苦役,一身腱子肉壮硕。

姜芷妤瞧了眼,眼睫扑腾着挪开了视线,手上的一柄绣着蝴蝶的丝白团扇挡着姑娘半张脸,只留那双灵动的眼骨碌碌的转着。

瞧见这小子视线飘去哪儿,姜老三没好气的轻嗤了声,骂:“出息。”

沈槐序也不辩驳,面色如常道:“我去与晴姨说话。”

说罢,又交代身后跟着的几个壮汉,朝旁边的姜老三示意,道:“你们听他的就是。”

而后,脚步沉稳的朝那边行去。

姜老三:?

方才不是说让他歇着?

姜老三撇撇嘴,心里蛐蛐:果然读书人的嘴靠不住,还不如他一个卖猪肉的呢!

余光瞥见那道宝蓝石身影走近来,姜芷妤忽的生了些羞意,往阿娘身后侧躲了躲。

“晴姨,一路行舟辛苦了,您与阿妤先去那边马车上等吧。”沈槐序过来道。

姜芷妤眨巴着眼睛看他模样正经,忽的,那双眸子侧来,视线猝不及防的对上了。

姜芷妤:……

手指蜷缩了下,眼神在他脸上打个转儿又飘走。

她从未见过沈槐序穿这样鲜亮的颜色,委实有些俊朗……

晴娘哪有什么不懂的,递给姜止衡一个眼神,便先移步去了马车上。

姜止衡正欲跟着,触得阿娘眼神,又温吞的缩了脚,站在阿姐与阿槐哥哥之间,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又垂下脑袋,他好亮呀。

沈槐序倒是也未说什么,他瞧得懂晴娘的心思。

这处人多眼杂,若是只他与姜芷妤站在一处说话,免不得被猜想几句,与姜芷妤闺名有损。

可多了姜止衡这个小孩儿,便也无妨了。

姜止衡努力缩着耳朵。

半晌没听得这两人说话,正欲擡起脑袋时,听得阿槐哥哥问——

“路上可顺当?”

姜止衡心里默默点头,听得阿姐答——

“一切都好。”

姜止衡抓抓脑壳,只觉得怪不习惯的。

这二人何时这般……唔,疏离了?

小眉头皱起。

一阵清风抚过,吹起了他小揪揪上的发绳,和那宝石蓝的宽袖。

姜止衡圆眼睛忽的瞟见,那宝石蓝衣袖下的一截叠着桃粉的纤白。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佻的勾弄人家小指。

姜止衡:……

他是小,不是瞎。

姜止衡默默的转过身去,将怀里抱着的额幂篱戴在自己脑袋上。用后脑勺对着那对……哦,‘疏离’的未婚夫妻。

唉。

小孩儿难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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