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2/2）

晌午，母女俩胃口都不好，味同嚼蜡，吃了几口汤便咽不下了。

姜老三几个倒是吃得很香，瞧见自己媳妇儿放下了筷子，姜老三疑惑片刻，抓着筷子小声问：“这是又有了？”

那神情，还挺期待。

晴娘白他一眼，“做你的大梦去。”

倒不是姜老三胡猜，晴娘怀着姜芷妤头几个月时，什么都吃不下，吃猫食儿似的，姜老三都觉得，自个儿牙缝里漏一点，都够她吃了。

那会儿初为人父，姜老三急得团团转，生怕她们娘儿俩这样下去会饿死，每日绞尽脑汁的翻着花样儿做饭伺候着。

姜芷妤瞧着他俩仨吃，脑袋上笼罩着幽怨之气，幽幽道：“茅房里的咸鱼。”

姜止衡懵懵擡头：“你想吃？”

姜芷妤：？

说的人话？

姜止衡咽下嘴里的米饭，提醒她：“咱家没有。”

姜芷妤：……

“……闭嘴吃你的饭！”

莫名被凶的姜止衡：“哦。”

姜芷妤眼角的余光瞥见沈槐序翘起的唇角，哼了声，起身将碗筷放去了厨房。

午后，梁娇娇一脑袋烂账的过来了姜家，跟姜芷妤嘀咕上午那事。

“人家让赔钱，不然就报官，我娘跑来跟我要，撒波打滚儿的真烦。”

“她不是有钱？”姜芷妤问。

梁娇娇：“说起这个就来气！我娘说，我爹拿给了邹红！”

半月前，梁娇娇便将该给的孝敬银子给了，让他们置办年节的东西。

姜芷妤：“额……”

换做她，呕死了。

“还有那些个吃喝，也都进了邹红的肚子，”梁娇娇气得脸颊浮上红来，呵笑道：“你知道我爹说什么吗？”

姜芷妤顺着她的话问，“什么？”

“说什么一家人，算得那般清做什么，”梁娇娇一巴掌拍在桌上，“狗屁的一家人！自己要养个小的，那就自个儿赚银子养，自古我还没听，让儿孙闺女替自己养小妾的呢！”

梁武与邹红没有成亲文书，说起来，便是连妾都不是，竟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起了日子。

姜芷妤不好说什么。

其实，梁武的性子，前面早先她便瞧出了，息事宁人，窝里横，好脸面。不过，如今这脸面倒是丢光了。

“大过年的，何必生气呢，”姜芷妤剥着橘子吃，“就当是花银子消灾了。”

梁娇娇长叹口气，“怎我就有这样的爹娘呢？”

她说着，下巴朝外面一擡，道：“我娘现在还在家里骂呢，骂人家那么些鱼不给她吃，骂陈竭的娘子舌头长。”

今儿邹氏算是发泄了些许怨怼气，沉了的性子都活泛了起来，站在院子里尖声骂，连着梁武和邹红一起骂。

邹红身子重了，便是打架也打不过她，她才不怕呢。

至于梁武，他要脸面，也不会当着街坊的面儿对她动手，最多是将她拽回屋里罢了。

梁娇娇听得心烦，跑来了姜芷妤屋里躲清静。

想起什么，梁娇娇问：“你见过陈竭媳妇儿吗？”

姜芷妤：“见过两回。”

一回是刚来，一回是上午。

“平日里也不见她出来，怎就今儿在？还恰好……”梁娇娇踟躇道。

“你是想问她为何揭穿你娘吧，”姜芷妤嫌她说话费劲儿，直言道：“有什么想不通的，你那娘家如今在巷子里，人嫌狗恶的，陈竭夫妻俩又好到哪儿去了？乔氏是否知道谁偷的鱼且先不论，若是换做旁人家，她大抵还要掂量下得罪人要如何是好，可你家同样是不受待见的，她告诉众人，成了，能博个好儿，算是有了个能来往的街坊，既是不成，也只说是一句瞧错了，众人散去，这一来二往的，总有两个能说上话的邻里，他们夫妻便能安稳在巷子里住下了。”

梁娇娇趴在桌上，满脸不高兴。

可她也知道，姜芷妤说话是不好听，但都是实话。

姜芷妤戳戳她肩膀，“生气啦？人家们就是骂，也是骂你爹娘和邹红，与你何干？”

梁娇娇幽幽瞪她一眼。

既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如何能不受牵累？

今儿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娘没银子赔人家，便来理直气壮、寻死觅活的跟她要。

梁娇娇不想给，让人喊了她爹回来，谁知道梁武竟是只能掏出两贯钱来，说是上月发的工钱刚裁了新衣，买了年货，只剩这些了。

梁娇娇无语，黑着张脸赔了人家钱。

“瞪我做甚？”姜芷妤又戳她一下，“不信你出去问问，人家可是连着你一同骂？”

傻子才去问。

梁娇娇翻了个白眼。

姜芷妤就是故意逗她玩儿，瞧她不上当，也不气馁，“我阿娘让我问问你，年三十儿的团圆饭可要在我家吃饭？”

梁娇娇气闷，“不了，我去对门儿吃。”

“我拿了好些东西过去，不吃几口，全都便宜了邹红。”

姜芷妤忽的笑了，使坏道：“记着别吃饭桌上的咸鱼，不然半月别与我说话。”

梁娇娇气得跺脚，“姜芷妤！”

姜芷妤一溜烟儿的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