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2/2)
姜芷妤:“哇哦~”
沈槐序却是听得一口血险些没呕出来,失策了……
他瞥了眼那眼冒金光的,语气凉飕飕的与那一身富贵的胖子道:“这不是我家妹子,是我那没心肺的未婚娘子。”
富商:……
怔了一瞬,扭身去捉旁人了。
他连外孙姓什么都想好了!
浪费感情。
姜芷妤:……
好羞啊。
挤出人群,沈槐序撒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便听这人羡慕的叹道——
“沈槐序,你好值钱啊。”
这架势,恨不能值钱的变成她才好。
沈槐序气得想捏她嘴,但这处人来人往,他得给她面子,只瞪了一眼。
姜芷妤瞧见了,在心里默默计较,这厮如今是举人老爷了,她若是揍他,会被抓去蹲大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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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来的早,回去时,巷子里的邻里刚起,散着早饭的香味。
晴娘也起来了,点着灶火准备做饭。瞧见他俩从外面进来时,顿时明了,颇觉紧张的问:“如何?可中了榜?”
姜芷妤摸着腰间的小荷包,笑眯眯的指了指沈槐序,“榜上第六!”
晴娘显然也惊了,想了想,道:“那是亚魁啊。”
姜芷妤不懂这个,一巴掌拍在睡眼惺忪过来舀水洗脸的姜小二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姜小二,你定要好好读书。”
姜小二:?
他在做梦吗?
怎的这个时辰瞧见了他阿姐?
姜芷妤看他这副迷糊样子,长叹口气,“你且任重而道远呢。”
不聪明,只能加倍努力啦。
晴娘今儿没出门,吃过饭,便吩咐闺女刷碗,自个儿回房去包红封了。
姜芷妤慢悠悠的吃着粥,喊沈槐序,“你刷碗。”
沈槐序也不推诿,没让她多费唇舌,便将桌上的碗筷收拾进了厨房去刷。
等得晴娘出来时,只有姜芷妤在堂屋里,桌上摆着茶果,旁边放着一只笸箩,她……在做女红?
自己闺女什么德行,晴娘还是知道的,那一手女红简直没眼瞧。
晴娘扫了眼,没忍住道:“这粉色不适合阿槐用,靛蓝,天青,翠竹色,都行。”
姜芷妤擡眼看了眼阿娘,老实道:“不是给他的,是我自己用的。”
说罢,才注意到她换了身衣裳,就连发髻都像是重新绾过,簪了只碧玉簪。
平日里,晴娘多是穿细布衣裳,发簪也是寻常的素银簪子。
今儿这般打扮,显得隆重的紧。
“阿娘,你要去做客?”姜芷妤不由问。
“不是,”晴娘拢了拢宽袖,“阿槐中了举人,衙门会差人来报喜,你兰茵姨去了,我替他操持着些。”
姜芷妤‘哦’了声,“得买爆竹吧?”
她虽是没见过这报喜,但也知道,凡是喜事,都要放爆竹的。
“让你爹去买了,该是回来了。”
说话间,姜老三拎着两包点心,还有一串爆竹回来了。
晴娘瞧见,顿时皱眉道:“赶紧去换身衣裳,让人瞧见怎生的好。”
姜老三今早去了猪场,又将拉回来的猪肉收拾了,到这会儿才能喘两口气,听得这话,顿时不满的哼了声,“又不是我中举,管我穿什么衣裳呢。”
他说着,目光四下寻了寻,没瞧见人,问:“那举人老爷呢?”
这话酸得厉害,姜芷妤顿时乐了,笑眯眯道:“老爷回家了。”
晴娘嗔了眼这拿人寻开心的父女俩,起身接过姜老三手里的东西,又催促他去换衣裳。
姜老三宽厚的背影挡着闺女的视线,在媳妇儿脸上亲了口,才不情愿的去换了。
晴娘将点心摆在漂亮碟子里,又泡了茶。
正忙着,院子外传来一声唤。
“姜家娘子可在家?”
晴娘面上闪过些疑惑,也扬声回:“在家,进来吧。”
边应着,边往外去迎。
姜芷妤放下了手里的碎布头子,也紧跟着去瞧热闹。
街坊邻里的,来家里时都会喊这么一声,但喊的都是‘晴娘’,听着这句‘姜家娘子’,姜芷妤反应了几瞬,才‘哦’了声,是在喊她阿娘。
母女俩一前一后的出来,便见一穿红戴绿的胖妇人进来了,笑得喜气洋洋。
晴娘一眼便瞧见了这妇人身后系着红绸的箱笼,顿时明了对方来意。
虽是与沈槐序约定在前,可也没将人往外推,落人脸面的道理。
晴娘笑着将人请了进来,与巷子里闻声来瞧热闹的街坊微微点头,便先将门关上了。
都是寻常人家,进门来,穿过院子便是待客的堂屋了。
方才泡的茶还烫着,满堂的茶香气。
媒人瞧见院子里那架秋千架,便知这是疼闺女的人家,吃了口茶,将面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姑娘从头夸到脚。
姜芷妤都害羞啦。
晴娘含笑听着,间或谦虚两句。
“……今儿走这趟,是为着您隔壁沈家小子来说媒,街里街坊的,姜娘子定然也知晓他模样性情,这话儿我便不多说了……”
晴娘都做好了推拒的准备,听见这话,与姜老三对视一眼,夫妻俩齐齐看向自家闺女。
姜芷妤只觉冤枉的紧,摇摇脑袋,满脸无辜。
她不知道啊!
沈槐序那厮出门前还刷了碗!都没跟她提半个字!!!
媒人走时,将带来的纳征礼留下了,街坊们便知,这媒是说成了。
正好挤过来打听两句,顺道瞧瞧这箱笼里的纳征礼都有什么,便见一衙役催马进了巷子来。
“敢问新科沈举人是住哪一家?”
众人一愣。
晴娘走出来,指了指隔壁的院子,“这家便是沈举人的家宅。”
有机灵的孩童,已经跑进了沈家,去喊沈槐序。
片刻,又跑出来,大声喊着:“阿槐哥哥不在家!”
晴娘吩咐姜芷妤去端茶水点心来,又喊姜老三去放爆竹。
街坊都没觉得晴娘替沈槐序操持有什么不对,抓着衙役东问西问的。
两块点心进了肚子,又吃了盏茶,衙役笑着答问,便听人喊——
“贵人回来了!”
街巷里,今儿委实热闹。
姜家门口挤满了人,将那衙役围在中间叽叽喳喳的问话。
门前地上满是爆竹纸屑。
沈槐序拎着只木桶走近,只见里面一只肥硕的鱼在扑腾,半桶水底还有些虾蟹。
孩童最是喜欢啦,跑过去盯着那鱼瞧。
“小的给沈举人贺喜了,您中了正榜第六,这是二十两喜钱,还有一块举人匾额。”衙役将东西奉上,满脸喜色道。
沈槐序放下手中木桶,双手接过,“多谢。”
晴娘拿出一个红封递上,笑道:“您也沾些喜气,拿去喝茶。”
衙役道了谢,上马走了。
街坊瞧得红了眼。
匾额这荣耀便罢了,要紧的是,这当了举人老爷,官府竟然还发二十两银钱!
眼红罢,都催着晴娘去瞧那纳征礼。
众人蜂拥而至的进了院子,巷子里顿时空了,只剩沈槐序和姜芷妤还站着。
看着沈槐序手里那二十两银子,姜芷妤也酸了。
她觉得自个儿头发丝都冒着酸气。
沈槐序一把抓住那闷着脑袋欲要往回走,像是撒气的牛犊似的姑娘,好笑问:“怎么了?”
姜芷妤眼红的瞧了眼他手里的两锭银子,撇了撇嘴,“寒窗苦读去!”
她也要领银子!
油然而生的虚荣心因她这话而攀顶,沈槐序不禁失笑,手指勾住她的衣带,将人往自己身前轻扯。
光天化日之下,这动作委实暧昧了些。
姜芷妤没察觉,忿忿不平:“你休想阻我!”
沈槐序唇角翘得老高,手指在那鹅黄衣带里挪了半寸,勾住了她细腰处的小荷包。
两锭喜银,皆用红绸打了个结,沈槐序拿了其中一锭银子,塞进了她的小荷包里,登时撑得鼓鼓囊囊,荷包上的青莲都绽开了。
姜芷妤好欢喜,但不想让他太得意,绷着小脸,装模作样的问:“什么意思?”
沈槐序替她紧了紧那荷包带子,慢条斯理道:“夫妻同风雨,也共荣辱,这银子合该分你一锭。”
姜芷妤心口怔了一瞬,继而又迅疾。
她哼了声,余光往那门内的热闹瞧了眼,羞羞答答的嘀咕:“我又没嫁你呢。”
沈槐序语气清淡的‘嗯’了声,“若是嫁我了,这两枚都是你的。”
姜芷妤眨眨眼:……
这人是在诱惑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