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尾蛇的恶毒饲主6（2/2）

一个丧失了行动能力的人，总归会比手脚健全的人类听话。

谢渊的目光透出怀疑，沈舟在见到他时的反应不对，手里握着的指向他的枪更不对。

他望进沈舟的眼里，这双他曾无数次注视的眼眸只有面对陌生人的抗拒以及面对异类不可觉察的恐惧。

“你，真的是我养的那条蛇吗？为什么会变成人类？你还能继续配合我的实验吗？”

谢渊闻言，郁气在他心中堆积，他看向沈舟的眼神变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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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世，他刚成为“人类”时，穿着白大褂的温柔青年也是这样问他的。

沈舟的一双眼睛会说话，他的手指牵住谢渊的手。

谢渊蹲在地上，他对沈舟说了好。

尽管他能感受到沈舟对他很防备，除了需要抽血以外，沈舟很少会来看他。

但沈舟每次来看他，都会对他很温柔，他给他带来食物和衣服，偶尔沈舟会和他讲人类世界的趣事。

成为实验对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谢渊身上的针孔越来越多，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得愈发奇怪。

那是一种极为可怖的食欲和食欲背后谢渊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欲望。

他很想很想很想见到那个香香软软的人类。

他想要沈舟抱他亲他。

想触及这个人的体温。

这种渴望慢慢变得扭曲，第一次失控是在沈舟照例抽血完成后，低垂着头颅的谢渊胸膛起伏，出于对人类安全的考虑，沈舟蹲下来查看谢渊的状态。

比他高出许多的青年骤然抱住他，头埋进沈舟的肩颈深深呼吸，沈舟被逼到角落里，他感受到了疼意，毒蛇的尖牙咬破了他的皮肉。

谢渊失了理智。

沈舟电晕了他。

他清醒后很懊恼，懊恼自己的失控，懊恼他对沈舟做出来的事情，更深处是一种细微的恐惧，他恐惧穿着白大褂的沈舟再也不会来见他。

但，沈舟不仅来了，他还给了谢渊拥抱。

模样稠丽的人对他道歉，“抱歉，是我没有关注你的精神状况，你也拥有情感，需要被抚慰。”

往后沈舟每日都会抽出半个小时来陪伴谢渊。

他向谢渊承诺了无数关于以后的言语，所以谢渊即便在实验中极为痛苦，他也在沈舟描述的日后生活而忍耐。

回忆戛然而止，谢渊的字句染血，“你不记得你亲手杀了我吗？”

沈舟的心脏砰砰的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他被那个人算计抽离所有情感走了这样一条满手鲜血的路。

那个人知道他喜欢他。

知道他所有的心意。

所以算计着他亲手杀了他。

神祗不在意信徒亲手诛杀自己爱的人后会是何等的痛苦，他只要高坐神殿，万物都是他的工具。

而现在，他有脸来问，你不记得你杀过吗。

沈舟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没有关系的，都没有关系，他会交出让那个人痛不欲生的答卷。

来日路长，他祝他们双双不得好死。

沈舟的温柔与上一世如出一辙，他踮起脚抚摸谢渊的脸，“你对我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存在，我怎么会杀了你，那些不好的记忆，是你的梦吧？”

“如果我说，继续实验，我会暴走失控，你会为了人类杀了我吗？”

谢渊盯着沈舟，沈舟适时露懵懂无害的神情，“如果我生病，你要丢弃我吗？”

谢渊捏住沈舟的下颌，“不要这样类比，你没有心，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想让我相信你也很简单，从今日起，你不要离开家门，不要去管那些人类的死活。”

“和我困死在一起，我便相信你。”

谢渊的声音柔和下来，“舟舟，你是要选那些已经陷入癫狂的人类，还是选择救我？你会给出我想要的答案的对吗？”

是毒蛇。

阴暗黏稠的气息将沈舟包裹。

沈舟的眼里掺上笑意，他专注的看着谢止，给予谢渊一种自己在被沈舟深爱的错觉。

“谢渊，我也是人类，如果有一天，我也疯了，你要怎么办呢？”

“你是我饲养的，如果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掉，我放心不下你。”

谢渊的偏执不肯退让，“即便你疯了，我也会守着你。”

“可我不想忘记你。”

谢渊愣住。

沈舟继续道，“如果我成为一个连爱的人都无法记住的疯子，我宁愿我不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