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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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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爷爷疯了似的找人,贴告示悬赏金,动用了一切能想到的手段人脉,连窦家前来商议婚事都无暇顾及,终于在十余日后查到了一点线索:

凌掌门的失踪或许与安阳公主有关。

而就在查到线索后没两日,一个小乞儿送了封信来,上面只有六个字:成婚日,鹤归时。

他爷爷找人的事早已闹得满城皆知,纵然曲家用他二叔公的心疾为由挡住外头的风言风语,但窦家本就已对他爷爷在婚事上的怠慢不满,安阳公主在这时候逼人成亲,且还明说了会在成婚之日将人放回,显然就是想让两家心怀芥蒂,喜事变笑话,结亲变结仇。

这是摆到明面上的计谋,却不可谓不阴毒。

曲家便是知道谁抓的人,也不可能跑到宫里去要人,否则就成逼宫造反了。只得一边带着他爷爷去窦家赔礼道歉继续商议各项婚礼事宜,一边调动宫中眼线,看能否将人找到救出。

窦家虽有不满,却也明了事情到这地步非是曲家之过,便只挑了最近的嫁娶吉日,也就是次月初九,也好留出月余做好一干准备。

他爷爷虽心中焦急,却也知晓不可逼迫窦家太过,只能强逼自己冷静。哪曾想,安阳公主尤嫌刺激不够,定下婚期的次日竟又让人送了只木箱来,箱中放着把沾血的匕首,还有一封信。

这回,信上只有五个血字:一日一刀,一。

他爷爷看到信和匕首的那刻险些疯了,抄起‘霜寒’便要进宫,曾祖却不可能由着他去,只亲自出手将儿子制住关进了房里,甚至上了镣铐铁链。

大抵…曲家可以为了儿子放弃结盟的利益,却终归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家都搭上。

曾祖母心疼儿子,有心再寻窦家提前婚期,然世家贵女成婚非是儿戏,自不可能由着曲家因为救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改婚期,否则传出风声去,岂非成了旁人茶余闲聊的笑话。

如此僵持了几日,窦家竟先松了口,将婚期提前了十余日。

曾祖去了一趟,回来后给他爷爷带了个消息。

窦家四娘,也就是他奶奶…有身孕了。

成婚那日,里头正拜着堂外头一辆马车驶过曲家,浑身是血的凌掌门就这么被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扔在了曲家大门口。两条手筋两根指骨,还有自额头到唇角整整半张右脸上深可见骨的十三道伤口,不算身上的鞭伤,正合了那句‘一日一刀’。

那些伤并无致命之处,却是诛心。

有他师祖这个药王在,人自是救回来了,但一个大夫断了手筋,纵是续上也同废了无甚差异了。

神医门百年难遇的医道天才,从未做过一件恶事,却因为一个情字落得毁容断手的下场,换作是谁想来都难以接受。凌掌门清醒后没疯也没闹,只是谁也不理,什么话也不说,独独见到他师祖后说要回苏州。他爷爷不敢拦着,在两人上路后,一路暗中随行护送回了神医门。

这一别,此后数十年无论他爷爷如何上门、写信、找旁人说情,甚至是随今朝高祖起兵造反捉了安阳公主前去,凌掌门皆是闭门不见。

如果没有今日凌将离意外将人带到曲家,或许两人当真到死都不会再见上一面。

其间,窦家倒曾因他奶奶去神医门求过医。

毕竟他奶奶当时年纪太小,怀着双胎且又胎象不佳,若没有良医相助,怕是极有可能一失三命。凌掌门知晓后只请门中师姐随窦家去了,又给了保命的丹药,这才有了他爹和他二叔平安降生。

“舅父去神医门时,也不过是娘怀着六七个月身孕的时候,可世叔那时…已是满头青丝成白发。”坦荡说完父辈往事,曲尚书眼眸微垂,轻叹了口气,“是曲家对他不住。”

曲墨安静听完,却只觉自己头都疼了,皱眉哼着声趴到桌上,半晌方才喃喃挤出一句:“………凌前辈…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爷爷和安阳公主那个神经病……”

他错了,凌前辈这哪是脾气不好,这简直就是太有涵养和肚量了。

若是换了他被人害得毁容断手一辈子不能弹琴,别说是给药还由着晚辈同对方扯上关系了,他能骂得比小叔还凶,再抄棍子把人脖子打断!

给点脸色看怎么了?怎么了!

他爷爷没骂错,安阳公主就是个贱人。

“娘也总说安阳公主脑子有病。”虽不好说自己老子闲话,但安阳公主脑子有病这事曲尚书还是十分认同的。

“奶奶她…不生爷爷的气?”曲墨听了却有些好奇,“女子不是都很在乎婚事还有夫君的心么。”

他爹说的故事里从头至尾都没提起过他奶奶的态度,如今这一句,听着倒是没有怨怼的意思。

虽说凌前辈没有对不起他奶奶的地方,但他爷爷确实因着对方来来回回的折腾婚事,换作小气些的,难免会对这种白月光心怀芥蒂想不开。

曲尚书闻言却只笑着摇了摇头,道:

“娘说…自来女子婚事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罢了。爹虽钟情的是旁人,也不与她住在一处,可人前人后对她皆是十分尊重,从不拘她言行,衣食住行亦无半点亏待。她有钱有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公婆待她亦如亲女,不像旁的女子上要受婆母搓磨,下要瞧着满院姬妾庶子恼火,也不用再受生育之苦,就连夫君那张脸都叫人十分饱眼福,满长安的女子有哪个不羡慕她的,这般顺心如意的日子若还要自找烦恼,岂非脑子不好。”

若非生育时年纪太小伤了身子,他娘那般悠闲豁达的性子,日子又过的舒心,原不该去的那般早才是。

“奶奶这思想境界,难怪爹您这么想得开。”

眨眨眼,曲墨亦有些意外。

他原觉得他奶奶遭了无妄之灾还要守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夫君有些可怜,如今听来,他奶奶这思想境界简直领先那些夫为妻纲的女子上千年。

也是,有钱有闲没人管,儿子出息后院清净还没婆媳问题,现代女人都没几个能这么爽的,何况是古代。老公不喜欢自己就把老公当二次元电子数据呗,何况这组数据长得帅给面子还按时给钱。

“想不想的开日子都要过下去,那又何必为难自己。”听着儿子的评价,曲尚书复又笑了笑。

“那要是…我喜欢的人是个男子……”悄咪咪瞄了他爹一眼,曲墨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趁机把自己跟凌池的事解决可就太对不起他爹的看得开了,“爹您不会生气吧?”

虽然那神情口吻还有说的话多少有点茶言茶语。

“欸?”曲尚书愣了。他看了看笑得一脸无辜的儿子,又看了看自个儿跟前的空茶盏,觉得自己需要再喝点热茶缓缓,“……等等,爹捋捋。”

倒也不是说非得陌儿同谁家女郎成亲,但有了儿子多少也是想过含饴弄孙这等天伦之乐的,关键是…陌儿离家远行前也没这苗头啊……

是在万花瞧上的?

还是……

“是…世叔家的小池?”曲尚书腾地灵光一闪。

“这么明显吗?”曲墨有些意外。

他自问今天回家后在家人跟前还是颇为收敛的,也没怎么顾得上和凌池说话,没想到他爹居然一下就猜中了,都不带多推测两个人选的。

“早两年便常有合适的人家相中你,透露结亲之意,爹问过你,可你总说没那个心思,就都推拒了。如今同小池一道远行数月,回来便多了个钟情之人,又是男子,除了小池还能是谁。”曲尚书言道。

真要说起来,他还挺喜欢凌池这孩子的。

虽说没想过陌儿会喜欢凌池,但他同文瑾都能无视门第迎娶钟情之人,韵儿也嫁了倾心之人,没道理到了陌儿这里就不行。

就是不知凌池可也存了这份心思。

“小池可也与你一般心思?”

“嗯。”眨眨眼,曲墨听着他爹那显然还挺心平气和的口吻,知道这事大抵是过关了,忙直起身给空盏里添了茶,“爹这是同意了?”

月先生真乃神算也。

说让顺其自然,这事就真顺滑得跟冰淇淋似的。

“曲家亏欠世叔许多,权当把你赔给凌家了。”曲尚书自来想得开,现下看着长子那眉开眼笑的模样,便就由他去了,左右还有小儿子传宗接代。

听夫人说,熙儿好像对恩师家的小孙女很有点意思,回头他去探探口风,若是两厢情愿,早点定下也好。

“爹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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