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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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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付

帝城的百姓纷纷登高而望。

“东边明月初升, 西边红霞满天,霞光抱明月,真乃罕见奇景呀!”

重华宫内也是一片喜气。

嫡皇子殿下醒了,禁令解除了, 憋了两日的宫人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沐浴的药汤得赶紧备好了, 殿下一会得用,这药草的配比可是差若毫厘, 谬以千里, 可千万仔细着点……”

“后厨怎么这么磨蹭!不用整新花样了,凌舟写的食谱秦老已经过目了, 没问题, 殿下的口味凌舟最熟悉……”

前头热火朝天。

偏殿里却静得可怕。

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凉充斥着整个偏殿。

即便是安喆,在这一瞬间,也被这种透骨透心的寒意震慑到了。

是苏陌率先说了话:“我没事的, 别担心。”

“为什么你还是病了?”裴寻芳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他的语调出乎意料的平静,可压抑的氛围却如隐于海面之下的巨大冰山,让整座宫殿如坠冰海。

安喆甚至不忍心回头看他。

“我要见吉空。”苏陌答道,“送我去天宁寺。”

“好。”裴寻芳声音低哑, “咱家陪公子去。”

“不必了, 我自己去便可。掌森*晚*整*理印有掌印的道, 我有我的道。”

“为什么?”那个高大的男人走近了几步,声音颤抖起来, “公子又要支开我?”

“裴寻芳!”苏陌唤住他,“你该去见安阳王了。”

醒过来的苏陌变得冷漠了许多, 再次披上了那坚硬的外壳。

突如其来的变故,如一道银河天堑, 将两人隔开两岸,也将两人从缠绵的床榻间拉回残酷的游戏法则中。

两日恩爱犹如一场补偿,做梦的始终只有裴寻芳一人。

“宫宴在即,形势严峻,你我分头行动,掌印莫要分心。”苏陌道,“让安喆陪我去天宁寺,会找到办法的……”

苏陌话未说完,手腕却被一把握住。

熟悉的檀香气息靠近。

“为什么还是什么都不愿告诉我?”裴寻芳握得更紧了,颤声道,“你把我当作什么?”

如往常一样,力量对比悬殊,苏陌毫无反抗之力。

可难过、痛苦、颤抖着的,却是裴寻芳。

苏陌冷静道:“我会回来的。”

“公子此话当真?”裴寻芳摩挲着苏陌指上的君韘,细长的凤眸眼尾已红。

“当真。”苏陌顿了顿道,“我从未承诺过你什么,若是承诺了,便一定会做到。”

裴寻芳苦笑一声,握住苏陌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他亲昵地用脸蹭着苏陌的掌心,低语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脸紧绷而冰冷,柔软的吻印在苏陌掌心,苏陌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指间,继而滑入掌心。

苏陌心头一惊,想要收回手,却被裴寻芳紧紧摁了回去。

“裴寻芳!”苏陌压低声音唤他,“别这样。”

裴寻芳却固执地将他抓得更紧了。

“现在是眼睛看不见了,接下来会是什么?你叫我再一次眼睁睁……眼睁睁看着你一点一点耗尽生命直到死去吗!”裴寻芳细细看着苏陌,眼里是化不尽的情感。

“你为什么病了?是因为我吗?”裴寻芳将脸埋进苏陌掌心,温热的泪水在暗处静静流淌,“如果我与公子在一处有违天道,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要接受惩罚,那么请换我来,我愿意代替公子。”

“换作我可不可以……”

偏殿静悄悄的,暮色渐渐降临,他低低的恳求声异常清晰。

“换作我可以吗?”

苏陌手心发起烫来。

他触摸着这个男人的脸,手心掬捧着他的泪水和请求,熟悉而又陌生。

他不再是苏陌笔下无情的刀,不再是能被随意支配命运的工具人,而是与苏陌纠缠数世、足以左右苏陌去留的人。

数日的寸步不离,彻底唤醒了苏陌对这个男人的所有身体记忆,苏陌不想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模样。

他不应该是这般模样。

“不是因为你。”苏陌安抚他,故意道,“如果换作你生病,就没有人能保护我了,那可怎么办呢?叫我重新去找一个合作伴侣吗……”

裴寻芳警觉地擡头,双目如凶狠的兽,随后一把将苏陌揽进怀里。

苏陌趴在他怀里笑了。

他轻拍着裴寻芳的背,故作轻松,哄道:“放心。”

“我的掌印大人。”

“我会回来的。”

裴寻芳最终没有强求,安排苏陌毫无痕迹地离宫并不容易,打点好一切后,他又另派了两支影卫暗中保护。

车辚辚,马萧萧,车窗外景色已过一季,夏日真的来了。

可苏陌什么都看不见了。

苏陌并没有觉得悲伤,这一天总会到来。他只觉得身上愈发寒凉,将那厚厚的大氅又拢了拢。

手心还留有淡淡的檀香味,仿若将裴寻芳的气息攥在手心里。

这一次分别,苏陌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苏陌鼻尖红红的,对安喆说:“安喆,很抱歉将你卷入这个世界,这本该是我一个人的深渊。”

“我知道。”安喆心情复杂,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就是个笑话。

“别难过,不是你的错。”苏陌反倒安抚起他,“我现在只是看不见了。”

“我会找到办法的。”安喆攥紧五指。

两人未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安喆终于体会到了这书中世界的残忍,苏陌的处境是他无法想像的,周旋于裴寻芳、李长薄、安阳王这样的人物中间,苏陌既要扮演着清川的身份,又要小心掩去自己的情感,还要面对如此无常的病痛,换作安喆早受不了。

既然来了这里,不论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医者,他都会陪苏陌抗争到底。

马车驶入崎岖的山路,苏陌被颠得脸色煞白。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安喆关切道。

苏陌却突然笑了:“你看,我虽然这么惨,但总有像你这样的朋友关心我,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他还是不知道吗?”安喆终于没忍住,问道,“我是说,裴寻芳还是不知道吗?你准备瞒他到何时?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你写书人的身份?

“不能说。”苏陌道。

“一旦让他们知道我是写书人,他们都是我创造的角色,就会出现可怕的群体性的信仰崩塌,所有人对生命的意义、对于神佛的信仰、对秩序的认同全部会崩塌,这是一场不可挽回的灾难,整个世界都会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安喆心疼道:“所以你就一个人面对吗?在我来之前,你该多孤独啊。”

“安喆,”苏陌面容平静,道,“这就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世界,每个人都是‘楚门’。不同的是,楚门尚有机会逃离,外面有更大的世界等着他,可这里的人无处可逃。信仰崩塌只会让一切都毁灭。”

安喆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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