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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怨(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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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秋道:“这是他欠下的,又何尝……何尝不该还回来?”

他臂上青痕已经攀援而下,颜色越发青黑,说话力气不足,仿佛方才那个声色俱厉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沈沧玉在他昏倒前问了一句:“你原是想移走尹伯舟的仙棺,是吗?”

——

饮秋犯下数罪,虽然因功德册上有几笔记载,又因为其兄长当年算是救了沈文竹的缘故,不至于到神鬼之境,但雷鞭之刑难逃,且此生再难入修界。

按理说古阵牵连甚多,饮秋原本想用古阵置沈文竹于死地,最终却因拥有凤凰真身的凤行雨启了阵眼,先前的构想也落了空。

尹伯舟的棺椁还存于惜明山上,谁也未曾料到,苏子浔之身重现于世,是因为一个小弟子移错了仙棺。

大仙门自紫金镇附近,开始四处寻找苏大剑宗的踪迹。

——

惜明山上并无专门的牢房,以往犯下重罪的弟子基本都被送往了隐州接受处置。饮秋此时待的地方原是沈宗的一处用于打坐入定的静室,但是身上仍捆着束索,令其不得不调用一丝一毫的灵力。

“容容,你来了。”

念及饮秋身体本就不强健,雷鞭刑罚并没有一次落下。他已受了大半雷刑,手上符印也已消散,几近舍了半条命,轻擡眼皮,总觉得自己看着的还是之前意外救下的狐修,并非是什么剑仙。

静室乍一看并没有什么阻碍,离得近了之后,才会发现饮秋身周布下了法阵,裴容在距他一丈之处站定。

“我知其苦痛,带了些药来。”

裴容将东西抛进了法阵。

“雷鞭之刑哪里比得过损脉之痛。”

饮秋摇了摇头,并没有接下那药瓶。

不说饮秋,其实裴容对于尹伯舟之事也抱有疑虑,可他不觉得沈沧玉会刻意撒下这样的谎。

无论存几分真,沈沧玉都必须要责罚饮秋。几重罪行叠在一起,若是送去隐州,必然难逃一死,可若是留在沈宗,却还能赖着饮秋功德册上所载的东西,保有一线生机。

只是如若太过仁慈,便会显得沈沧玉心有愧疚,众人一定会更加怀疑当年的真相。

裴容道:“饮秋,我谢谢你曾经救过我。”

“我原以为,剑仙是会主持公道的。”

饮秋微微挪了下脚,束索凝成的枷锁扣链在地上扫出一阵窸窣。

“剑仙,剑仙只是会些剑法罢了。”

裴容现下也有一丝迟疑。

若夺取他人灵脉之事真的同亲近之人有关,那么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将事实摆在众人跟前吗?

如果是从前的他,大概的确不会有什么顾虑。

“你是如何得知那古阵同凤凰灵息有关的?”裴容转而问道,“仙门上下都并没有任何记载。”

他近日翻阅了经阁古籍,其中并没有同此相关的载录。

但饮秋明显在此之前,对于安乐山下压根儿没有什么固金阵,而是一个涅槃阵的事,知晓得很清楚。

“是纸阁的阁主。”饮秋擡起眼来,定定地望着他,“纸阁的阁主告诉我,那里有一个阵法,若谁占了阵中,便……”

他话至一半,显出几分欲言又止。

裴容知道,他原本就恨极了承了他兄长灵脉的沈文竹,所以当初一门心思想让其凄惨而去。

“纵使有仇怨,也不该用这样的办法。”裴容盘膝坐在饮秋跟前,结起了一个救治法盘,“你曾用此法盘,救下了那么多性命。”

饮秋忽然笑了笑:“我入医宗,也不过是想要救自己罢了。”

“容容,我兄长当年被冠以天才之名,但是过得并不快活,走得也早。”他在下一刻忽转了话锋,“可我有时候在想,临近飞升就难逃一劫,不,不是难逃,是必然,必然会遭遇不测。”

“你再想想林清晓,苏子浔,你想想乐圣,还有……”

他在裴容身上打量了一番。

还有这位剑仙。

裴容心下将近来的事和关键人物串联到了一起,并不觉得这猜测毫无凭据。

相反,的确很有道理。

林清晓,苏子浔,萧瑜,尹伯舟,最后还能加上他自己,在“死”前都是临近飞升的修行之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不约而同地遭遇意外?

虽然他自己在凌云顶之上并不完全算是意外,但似乎同这一系列的变故隐隐有所勾连。

裴容起身,心想着沈沧玉或是赵洵宁能多知晓些什么。

不过他方才离开静室不过几步,身后却刺探来一阵阴冷之气。他直觉向来挺准,知道已经来不及阻止危险的降临。

重回静室的时候,值守的弟子面色煞白,大口呼吸了几口才说:“裴前辈,那弟子忽然咽气,好像是中了某种符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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