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好久不见(1/2)
第168章 好久不见
拥抱来得突如其来。
陈辞川僵硬了一瞬,反手回抱住谢时晏,轻声道,“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
外面的欢呼声愈演愈烈,不用他们说,人们都已经猜到了谢晋已死,相信祁宇博士他们也很快就会知道了。
不过,这一切,都和他们无关了。
“谢谢。”谢时晏低下头闷声道,掩盖着自己眼眶的绯红。
陈辞川弯了弯唇角,“为民除害罢了,别想太多。”
呵。谢时晏在心底笑了一声,他的爱人或许真以为自己是傻的吧,总是用这种拙劣的谎言,说着让他宽慰的话。总是让他……这么感动。
“对了,我们还回去吗?”陈辞川猛得想起什么似的,推开谢时晏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要去和博士他们道别吗?”
谢时晏摇了摇头,“不回去了。”
“我也这么觉得。”陈辞川同意地点点头,“要不然小花和小易,他们绝对会缠得我头疼。”
最可能的是,他会不会不想离开这里了。
“那,谢时晏,走之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陈辞川笑着看着谢时晏,轻声道。
谢时晏目光一顿,应道,“好。”
陈辞川也没什么很重要的地方要去,不过就是墓地而已。
带了两束花,带了两瓶酒,带着谢时晏,坐在崔窈濡和杨峰的墓前。
陈辞川盘腿坐下,谢时晏就站在他的旁边。
“妈,我来看你了。”陈辞川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好久,才勉强说出了这句话。也许是母亲严厉的形象已经深深地种在了骨子里,以至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才觉得世界都失了真。他也太久太久没和母亲好好地说过话了。
照片里的崔窈濡仿佛还是纯真的少女,对着眼前的人温柔地笑着,没有那种久经风霜的美丽和疲惫,只有一片不谙世事,抱着美好梦想的天真烂漫。
“你果然是我亲妈,我都没承认过,你就认定了我是你儿子。”陈辞川无奈地笑了笑,眼底泛湿,“可是妈,我一直很后悔,在你死的时候没有叫你一声,我真的很后悔。我也后悔一直误会你,从来没有想过找到这一切真正的原因。这么久了,你竟然一点也没和我解释过你也有苦衷,任由我恨你怨你。”
陈辞川的声音渐渐哽咽,他低着头,目光落在青石地上,声音微哑,“不过现在你别担心,我都明白了,所以你的苦心,也不算白费吧。而且,你的眼睛真毒,我确实喜欢谢时晏,该说你的基因很强大吗,你爱上了我爸离开了实验室,而我呢,爱上了谢时晏,带他离开那里。我想会不会是注定的,我注定要回到这个吃人的实验室,去见你一面,去找到我的爱。”
“不说我的事情了,你不会生气的对吧,我把杨叔叔葬在了你的身边。”陈辞川露出一抹有些难看的笑,“上辈子的你,是爱着我爸的,但这辈子,爸走得早,是杨叔叔陪了你这么久,或许是有感情的吧。你走了,杨叔叔也没独活。所以你应该会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吧。”
陈辞川故作轻松地说完,将头埋在膝盖里,沉默了好久好久。
久到谢时晏以为陈辞川不会再说话了。
可下一刻。陈辞川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妈……我有些想你了,如果能好好地和你说一次话就好了。”
但是妈妈,人生总是会有遗憾,对吗?
我接受所有的遗憾,可是妈妈,这并不妨碍我每天每天,都在想念你。
我总归没有成为父亲那样有神性的人,我这个人瑕疵必报,多管闲事,骨子里自私又偏执,我爱的,一定要属于我,我恨的,一定要去死,可我知道的,即便我这样,你还是爱我的。
因为你是义无反顾生下我,哺育我,保护我的母亲。
陈辞川站了起来,拍了拍谢时晏的肩头,扬了扬下巴,“我都带你见家长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谢时晏没来由得一阵紧张,目光落在崔窈濡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双眼上,有些结巴道,“我……我会保护陈辞川的,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别人伤害他,阿姨——啊不,妈……你放心。”
说完,谢时晏转过头,见陈辞川一直看着自己。
目光里闪动着一丝晶莹。
心,没来由得一软。
没等谢时晏有什么动作,陈辞川就扑了过来,捧住谢时晏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而谢时晏在短暂地愣怔后,反客为主,扣住了陈辞川的腰,忘情地沉沦下去。
他忍住想哭的冲动,心里却一遍一遍地说着,他终于触碰到了他的神祇,他终于、终于能够站在陈辞川的身边。
谢时晏说,“我们永不分离。”
陈辞川眉眼动人,笑得风轻云淡,“我们早就是一起的了。”
“谢时晏,这一次,你还要不要和我走?”
“我们去时空管理局,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一刻,“永远”不再是传闻中的故事,而是真真切切地存在在他们之间的选择。
陈辞川伸出手,等待着谢时晏。
而谢时晏这一次,像以往的每一次,坚定地握住了陈辞川的手。
他从未怀疑过陈辞川。
他知道这个人,会将他带离泥沼,奔向光明。
他愿意相信他,正如第一次见面,陈辞川大咧咧地靠近了自己,抚慰着他的伤口,正如第一次,陈辞川睡在他的身边,那是他睡得最好的一次。
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他们早就不可分割了。
“好,我和你走。”
陈辞川,我一直和你走的。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救赎。
那一天,艳阳高照,这个错位的世界,终于被修正。
可是他们的两位英雄,却下落不明。任凭他们如何找,也找不到一点踪迹。
祁宇成为了人类的精神领袖,文森特杜绝了一切纷争战火,他是最最靠谱的军人,宁小花成了远近闻名的医生,救死扶伤,而易涛呢,他拒绝了入伍的机会,拒绝了在祁宇身边深造的机会,他只是融于市井,去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们,清贫一生,却把爱分给了每一个人。
在很多年后的一次聚会上,他们喝酒畅饮,聊生活,谈梦想,谈未来。
可最后,还是宁小花先喝多了,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地掉眼泪,“你们说他们两个狠心不狠心,当初不告而别就算了!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我真的好想他们啊……”
易涛手忙脚乱地安慰,却急得找不到词。
文森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祁宇的手颤抖着指着门外。
这时,他们听到了久经多年却格外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呦,你们好啊,我刚刚似乎听见,有人说想我们了?”
“大家,好久不见。”
宁小花和易涛猛然回头,门外站着的两个男人,一个温润如水,一个沉稳似海,其余的,她再看不清了,因为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你看,我们兜兜转转,总会有一天见到想见的人。
番外:白羽溪×易君安(BG)
我叫白羽溪。
他们说,所谓的誓言不过是一瞬间的激情,能够永恒的,是背叛和厌倦。
我相信这句话。
可我仍旧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一个军官。
那个军官有着英俊的容貌,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柔软的嘴唇,以及……一颗爱我的心。
他曾经很多次停留在我的院落,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对我说,“小溪,我爱你。”
每一次的“爱”,都让我心神不宁。
我该相信他的说辞吗?
一个高高在上的军官,和一届命比草贱的歌女?
是的,我是歌女,卖艺不卖身,可世人的有色眼镜里,我是脏的,尽管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脏,可自从我察觉到我对他的爱,我竟然真的觉得自己是脏的,卑微的,泥泞的。
一个秋天,我得了风寒,百灵鸟一样的嗓子不再动听,我窝在自己的院落里,百无聊赖,翻着已经泛黄的报纸,百无聊赖,上面的内容我不感兴趣,无非是一些联合政府又有了什么成就。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过是地下城的一只虫子,人家随便一捏,就能让我不得翻身。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听到门口有动静,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猜到是他来了。
我故意不回头去看,就听见他用很委屈的声音对我说,“小溪,你好狠的心啊,我好心给你送药,你连个眼神都不给我。”
“哦。”我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扬起了下巴,“你放那儿吧。”
“就这样?”他苦了脸,活像个小狗,我曾经养过的那只,白白的,很可爱。
我看着他,不觉皱着眉,他还想怎样,我的态度已经很好了,况且和我这种人牵扯不清,真的好吗?
见我不说话,他反倒是坐到了我的对面,撑着下巴,一脸陶醉地看着我,“小溪,你这么好看。真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你是让我以色待人吗?”我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距离。
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他赶忙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小溪,你别误会,我只是……”
他皱着眉,纠结好久才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我忍不住笑了,我说,“你是天上月,我是地上尘,有什么好让你挂怀的,何必呢?”
我说:何必呢?
何必非要和我这种人,纠缠不清。
何必非要凑到我的面前,让我自行惭愧。
“小溪,你不是地上尘,你是珍宝。”他眨了眨眼,“我发现的。”
是了,除了他以外,还真没有这么纠缠过我。
我不说话了,我不管说什么,他都有能耐给我驳回来。
“小溪,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爱你吗?”
他一脸期待地让我问他,我好奇,他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城主所信任的军官的。这么一个呆子,怎么能和联合政府那些人对上,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
对此,我保持怀疑态度。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他反倒是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他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穷人巷里,你在帮一个老奶奶做粥,我一眼就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孩,一定是我媳妇。”
“我媳妇”这三个字,让我的心荡了一荡,但很快我反应过来,我应该瞪他一眼。
“在酒吧里那不是第一次?”我问。
“当然不是。”他拍了拍胸脯,对天发誓,“那是维克托硬拉着我去的,我保证,不过幸好我去了,不然我不知道小溪你在那里呢。”
维克托,我有印象。偶尔见到过,不过不熟就是了。
看着他那副模样,我忍不住笑起来,“我没见过你这么不正经的军人。”
“我只对你不正经。”他说,“小溪,我该走了,你记得把药按时喝上,我会每天都想你的,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我想,或许那个时候他是想说:你不要太想我这样的话。
或许他觉得,我根本不会想他,所以这种话,说出来也许是自讨没趣吧。
我目送他离开,他走后,我才觉得有些冷,手摸到盛着药的杯子上,很暖和,就像他的那颗心,火热而赤诚。
就算他真的爱我又如何呢?
我不能爱他。
我的爱潦草而低贱。
我不配。
他一连走了好多天,我的嗓子早就好了,不得不说,他带来的药,果然好用。
在第五个我做梦惊醒的夜里,我终于意识到我开始真正的想念他。
我总是频频想起他说,他该走了。
可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有没有危险,要走多久,会不会是他已经回来了,只是不想见我呢?
男人总是薄情寡淡,我不该入心。
我却无法控制我自己,在一曲过后,我看见了总是跟在他身边的维克托。
在午夜里,我托人给他递了信条。
我在休息室见到了维克托。
男人一身肃杀之气,让我害怕。
可我还是大着胆子问他,“他还好吗?”
“谁?”维克托拧起眉头。
我张了张嘴,一愣,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心头泛起苦意,维克托的目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冷。
终于,他说,“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陪你打哑谜。”
说完,维克托就走了。
我没叫住他,我没有勇气叫住他。
我怅然若失地坐在镜子前,脑袋里面乱糟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门口有动静。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味。
我回头,看见他就站在门外,眸色深沉,如同夜幕,脸色却苍白得厉害,像纸一样。
他说,“我不敢来见你。”
我笑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忍不住。”他低下视线,不去看我,“我怕我回来了,你并不想见我,我怕只有我一个人在想念。”
他说完,擡起了头,见我不说话,脸上又浮现出懊恼的神色来,“没关系的,小溪,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我不逼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发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几乎要听不见,一种不安的感觉充斥在我的心里。
直到我看见他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我再也坐不住了,提着裙子跑了过去,手触碰到他的胸膛,一片潮湿,惊诧地擡起手,手心尽是血迹。
他竟然,受伤了?!
一种会失去他的感觉迅速划过我的心头,我不知道怎么把他送进医院,我只记得我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全身冷得厉害。
维克托也来了,坐在我的旁边和我说,“我们以为他死了,就撤退了,没想到他还活着,为了见你还换了衣服……”
后面的话我听不见了。
我只知道,他们丢下了他。
我双眼气得发红,揪住了维克托的衣领,不管不顾地吼着,“你们为什么要丢下他!他明明没有死,尸体都没有,你们就把他丢了!为什么!他那样努力想活下来……你们怎么能丢下他……”
这一刻,我的情绪铺天盖地地流涌出来,眼泪稀里哗啦,我想我一定很丑,可是我要他好好地,我想他活下来。
我想我真的爱上了他,那一刻,竟然想不管不顾,和他在一起好了。
维克托一直很冷静。
直到我发泄完了情绪,他才堪堪开口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耽误他,你们不是一类人。”
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对于维克托来说无关紧要,维克托对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不要耽误他,他是军官,我是歌女,我们天差地别。
我心里悲凉,失魂落魄。
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都抽着痛。
可笑我竟然还有一瞬间想要不管不顾和他在一起,只是我凭什么?凭他为了想见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还怕我闻到血腥味不舒服顺便换了衣服,却又怕我不想见他,喝酒壮胆吗?
不过是年轻时头脑发热的蠢事。
我这么想着,我听见院子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连忙坐了起来,看到他爬墙摔落在院子里。
我又急又气,顾不上说别的了,把他扶起来躺在我的床上。
我们对视着,两两无言。
我想他一定是酒醒了。
终于,还是他先开了口,“维克托说的那些话,你别听,都是昏话,我已经骂过他了,你——”
“他说的没错,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很平静地看着他。
“胡说,你……你是说爱的人,我拼了命也要见你的,我知道你在等我,小溪,我知道你爱我。”
你看,他知道我爱他。
“可是你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是怕我打扰你的生活吗?”我站起身,笑了起来,笑得应该还算自然吧,我不想让他看出我在乎他。
他的表情是那样慌乱,在慌乱之后,是一片死寂。
他说,“小溪,你不应该怀疑我的真心。我是军人,我的生命随时会献给战场,你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我的符号,我若有一天真死了,你也会很快忘记我,可你一旦留我的记忆,我死了之后,你怎么办呢?小溪,那太苦了。”
我讨厌他把死放在嘴边。
我讨厌他处处为我考虑。
我讨厌他自以为是为我好。
可是我是那样爱他。
毫无指望的,没出息地爱他。
我哭了,我说,“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他拉住我的手,放在他宽厚的手心,他的茧摩挲着我的骨节,他说,“小溪,我第一次看见你,你温柔地给她做粥的那个人,是我外婆,她这一生很苦,临走之前,还念叨着你,我觉得我应该感谢你的,我是军人,我不要命,但我有很多很多钱,我想你……应该是缺钱的,我找不到你能接受我钱的理由,所以就想了这么一个昏招,可我后悔了小溪……我越是和你相处……我越是爱你,我变得贪生怕死,变得懦弱,你才是天上月,我是泥潭里仰望月亮的懦夫。”
我看着他,久久地看着他,已然忘记了哭泣。
我固执地对他说,“我要知道你的名字,就现在。”
我看得出他的抗拒。
然后我吻了他。
我想,就这样吧,既然他也爱我,那我也爱他好了。
我相信他的诺言,我相信他的爱,正如我清楚地知道我也爱他。
然后,我听见他说,“小溪,我叫易君安。”
那一天,所有的事情发生得都水到渠成。
我们醒来在第二天的早上。
我看的出来,他大概是后悔了,可那有什么用呢。
我坐了起来,无比认真地看着他,我说,“易君安,现在你是我的人了,你后悔也没用,我们明天就……就结婚。”
他没想到一直内敛的我竟然会在一夜之间变得这么直白,巧舌如簧的他也变得结结巴巴,“小……小溪……是不是太急了……”
“过了这村没这店哦。”我笑着威胁他。
果然,他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去!立刻就去!”
只是很可惜,我们梳妆打扮之后,并没有去成。
他有一个紧急任务要出。
好吧,我也理解,只能说让他快去快回。
他说,“小溪,你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我说,“好。”
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我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
“小溪……那个……”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肚子,“如果我们有孩子,就叫易涛吧,如江海一般,波澜壮阔,滔滔不绝。”
我说,“好。”
“如果我回不来……你……”他低下头轻声说,“你不要等我。”
我说,“好。”
可我心里想的是,他才不会回不来,他总是乌鸦嘴。
只是我没想到,他真的没有回来。
维克托说,他是为了救一个新兵而死。
他们为他举办了葬礼。
我没有去,因为我觉得,他一定是会回来的。
我一直在等他回来,等到维克托接替了他的位置,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等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回来。
让人总是告诉我,誓言是不作数的。
我想,我们的誓言,是当真的。
不然,我怎么会日复一日总是觉得他不会不遵守承诺呢。
可是最后,我还是看见他了的。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一脸的歉意,他说,“小溪,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总是等你的。”
易君安,我也在等你。
番外:崔窈濡×陈飞雀(BG)
我叫崔窈濡。
他们所说的天之骄女,就是我。
从小到大的第一名、来自家人朋友的宠爱、只要我想就能获得成功的天赋,我就像个永远能够通关的游戏选手,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旁人的崇拜。
事实上,我并不在意这些称赞,对于我来说,不过是百无聊赖的生活里的一个调味剂,我太自傲了,以至于我对什么事情都没办法提起兴趣,感情对于我来说,等同于无。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高考的前夕,真是稀奇了,我这样的人,竟然会为读什么专业读什么大学而发愁。
填志愿的前一天,祁宇找到了我,他说,“窈濡,我们一起报A大吧,生物学。”
我擡眼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很熟?”
少年可能被打击得不轻,但还是稳住了身形,对我说,“你这么聪明,是有能力为人类的进步作出贡献的,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就是觉得……”
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就已经应允了他,我说,“好啊。”
“……凭借你的聪明程度,顺利毕业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再继续深造……嗷嗷,你答应了……啊?!你刚才说啥?你同意了?!”
祁宇的眼底浮现出那么显而易见的高兴,就差从地上跳起来了。
我当时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是不是暗恋我,后来我才知道,哦,他真的是以人类的进步为最大的目标,是我想多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很明了了,我简简单单考上了A大,进了实验室,和祁宇还有谢晋成了一组,他们两个跟着导师早就同一个课题,而我,另辟蹊径,我有我自己的私心。
是的,我一早就说过,我感情是缺失的。我想要造物,想要创造出一个人——摒弃了人类的劣根性,爱这世上的每一个人,即便我无法回应任何的感情,那个人,或者说“神”,也会无条件的给予这份爱。
我真真像是一个通关选手,在研究出这个GOD之后,我苦于找不到实验品,总不能拿小白鼠吧,我需要一个人,真正正正的人,正在我思考着要不要拿我自己来进行实验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
他出现在我家门口,或许是路过,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我撑着伞准备回家,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踝,用一种狼狈的姿态看着我,对我说,“求你了,救救我,你不救我的话,我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关我什么事”这句话刚到我的嘴边,就硬生生咽了回去,我欣然答应,不过有一个条件,做我的实验品。
我是这个男人的救命稻草,他当然会答应我。
男人叫陈飞雀,二十七岁,嗜赌如命,非要说的话,还沾了毒,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实验品。
我替他还清了债务的那天晚上,他跪坐在我的面前,面如菜色,“我注射进那个东西,会死吗?”
“理论上来讲,不会。”我很有耐心地解答着他的问题。
“我会变得怎么样?”他问,“你会一直给我钱的吧,只要我听话,我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的,对吧?”
我看着他那副嘴脸,觉得沾了赌毒的男人可真可怜,我叹了一口气,手指划过他脸上的胡茬,“当然,只要你听话。”
如我所料,试剂进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排斥反应。
可让我失望的是,他也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变化。
或许这需要时间,我想。
在祁宇和谢晋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养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是我的实验品。
半年很快就过去了,我的期末报告始终也不见成效,这让我很焦躁。以至于在报告截止的前一天,我破天荒的发了脾气,摔了他给我递过来的一杯咖啡,“我不喝,陈飞雀,你到底有什么用?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他沉默了,我第一次见到他沉默的样子,没有狗腿子一样谄媚的笑,没有被毒,瘾折磨的恶鬼模样,而是沉默,静悄悄的,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却对我说,“崔小姐,我不明白你说的变化是……指什么,我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非要说的话,我已经有一个月没碰毒了。”
我怔住,喜上眉梢,甚至忘记了纠正他不要叫我“崔小姐”,而是高兴得抱住了他,“太好了,陈飞雀,这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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