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2/2）

缪池伸过手去，正打算扶上兔子面具的胳膊。

一道人影突然阻隔在两人中间。

缪池只能勉强认出这个面具似乎是43戴着的那个：“你从哪冒出来的？”

对方却没有回答他，而是不由分说牵着他的手往舞池内走去。

能和43跳舞总比和陌生人跳更保险一点。缪池只能边走边回头对兔子面具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舞伴了……”

兔子面具摇摇头表示不用介意，在两人走远之后却还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缪池的背影。

舒缓的管弦乐中，舞池中奇装异服的人们缓缓摆动着身姿。

缪池被牵着，来到舞池中的空地，难免有些不自在，在对方主动拉进距离的时候低声问：“你会跳吗？”

对方摇摇头。

“那我们俩就转几圈吧。”

戴着鸦羽面具的人又乖顺地点头。

缪池拉着对方在人群里装模作样的转了几圈，觉得这样的贵族消遣实在无趣，又觉得这样一声不吭的有些尴尬。

于是轻咳了一下，没话找话道：

“不出意外我们明天就能回联盟了，今晚很重要，你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对方歪了歪头，似乎不是很明白。

缪池解释道：“帝国的皇帝……在他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前，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走。”

“所以今晚安分些，就待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可以吗？”

他擡起头看向对方，突然没由来地产生了一个疑惑——43有这么高大吗？

而对方久久没有回答，让缪池突然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声：“43？”

“曾小将军到底要认错人到什么时候呢？”

漫不经心的语调从鸦羽面具后懒懒响起。

几乎是在对方开口的同时，缪池就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打到了身后淑女的肩背，立刻遭到了她和她舞伴的瞪视。

“抱歉。我的舞伴不太会跳舞。”

对方偏偏头替缪池道歉后，借着将他拉回来的动作，伸手掐住了他的腰。

背景悠扬的音乐突然转为热烈的鼓点，周围的宾客们欢呼着热舞起来。缪池腰间的胳膊猛地收紧，将彼此的距离拉到最近。

鼻尖都几乎撞在一起。

缪池也终于透过侧面的烛光看见了对方隐藏在层叠羽毛之后的绿宝石耳钉，以及面具后透着危险光芒的眼睛。

“放开。”

缪池还欲再去推他的胳膊，就听对方压得极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曾小将军不妨说说看？”

缪池浑身一僵。

是他大意了。

43和凌野本就长得十分神似，不看眼睛和身材基本上很难分辨，何况又是在穿着奇装异服的化妆舞会。

他以为在场的会替自己解围的就只有43，两人的面具又十分相似，所以想当然地将凌野错认。

凌野的声音还在继续：“告诉我，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答案？”

缪池抿唇。

他其实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很委婉了，毕竟四周都是帝国的人，他猜到了其中会有凌野的眼线。

却没想到凌野会亲自来试探他，并这么敏锐的察觉出他话里的漏洞。

两人的脸离得极近，要不是彼此戴着面具，恐怕此时都快亲吻在了一起。

旁人看来气氛暧昧，只有缪池看得见凌野眼中疯狂的神色。

这是亡命海盗终于快要寻得梦寐以求的宝藏时才会露出的神情。

他得庆幸面具遮挡了自己的表情，否则早在凌野开口的时候，他就会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脸。

冷静……

他定了定神，反问：“陛下以为是什么的答案？”

在一个高亢的音调之下，凌野有力的胳膊拥着他对调了一个位置。

缪池几乎站不住地整个人都倒在他身上，从旁人的角度看像是他主动将身体靠在了凌野胸前。

在宾客们暧昧的呼声中，缪池缓缓擡头，目光直视凌野：“陛下不是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么？”

凌野的瞳孔中闪过一抹晦暗。

缪池双手抵在他胸前，轻轻一推，在即将脱离凌野怀抱之前又被恶狠狠拽了回去。

“谁的？”

面具后，缪池眨了眨眼睛。

他以为这种简单的计谋很快就会被凌野识破，根本不会起作用。

谁知凌野抓住这个问题就不放了，凶狠的嗓音在耳边不依不挠地追问：

“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