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6（1/2）
小公主6
到真成了看门犬。
桑夏低头看看手心的链条, 再看看巫九的模样，心底很是纠结了一番。
这样子是不是有些过于……
她想了半天，觉得不太雅观。
他可是刚从笼子里放出来哎！身上还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呢，怎么好就这样把人拴在门口？
小公主爱干净, 最受不了脏兮兮的东西了。
她扭头吩咐一直跟在身后的菘蓝：“带他去洗洗。”
菘蓝哎了一声, 接过她手里的链子扯了扯, 示意缩在地上的人跟她走。
不料原先还规规矩矩的巫九却表现出了强烈的反抗，从被笼子里放出来之后就一直表现的十分乖顺的人, 面上显露出明显的不耐, 望着菘蓝的眼神充满杀意。
菘蓝自小与公主一同长大, 说是下人，吃穿用度比寻常百姓都要好上许多，又与公主一样养在深宫中，哪里见过这样凶狠的“野人”，当即吓得尖叫一声，甩开了手里的链条。
金链被毫不留情地摔落在灰尘中，被那野人小心翼翼地捧起，往公主面前递。
小公主瞧瞧他手心的金链，嫌弃地皱皱鼻子：“好脏啊。”
巫九听不懂她说的话, 虽瞧出她的抗拒, 却依旧固执地将金链递到她面前。
可桑夏耐心告罄, 耍起小性子：“太脏了，我不要玩了, 菘蓝——”
她拖长尾音, 撒娇：“我累了, 不想玩了。”
今日她可忙得很，又是梳妆打扮又是在大殿外等候许久, 回来的路上还险些被人气哭，能强撑着来瞧瞧巫九已经是看在他长相不俗的份上了，如今他表现的如此乖顺懂事，桑夏松下一口气，倦意便涌上心头。
“想法子给他洗洗。”她毫不在意地随口吩咐，“若是他不愿意，就先这么栓着吧——别叫外头人瞧见，怪脏的。”
“是，奴婢知道了。”
巫九举着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眼瞧着那位小公主毫不留情的背影，他情不自禁往前跟了几步，立刻被几个小太监拦住。
“公主可吩咐了，要给他好好洗洗。”为首的小凳子道，“这些西域蛮族也不知道能不能自己洗干净，瞧着可不像是能听懂人话的样子，可有的折腾咯。”
几个小太监倒没有作践人的意思，只是先前公主如何给他戴上项圈，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这名为巫九的西域人听不懂大齐官话，又是从蛮荒之地过来的，可不就和野兽无异。
他们甚至都做好了合力将人摁住，强行带去洗澡的打算。不想他除了不允许旁人碰那条金链外，别的事情倒是格外听话，几个小太监比比划划一番，他就慢吞吞跟着人走了。
高，实在是太高了。
小凳子在前头带路，背后传来的压迫感叫他忍不住回头瞧了好几眼，回回都能对上他那冷漠的、看不出丝毫情绪的视线。
“这西域人也太吓人了。”他忍不住悄声嘀咕，“瞧着就不好招惹……怎么公主在的时候没觉得他有多可怕。”
……
泡完热水澡，换上轻薄舒适的寝衣，桑夏已经困到睁不开眼了。
浓浓倦意袭来，她仰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迷迷糊糊问：“……巫九，可打理干净了？”
原也不过是睡前随口一问，她都预备着听菘蓝说上一句“已经规整好了”便可安心入睡，怎料菘蓝犹豫半晌，小声问：“公主，若是他不听话……”
“嗯？”桑夏翻身坐起，困意去了三分，“他不听话？”
“是，是有些……”菘蓝道，“小桌子带他梳洗时没出什么事，只是不愿穿衣服——这原也无碍，可现下他却不愿在房间里睡下，偏要蹲到宫门口去。”
太不像话了。
桑夏听出了菘蓝的未尽之言。
她问：“他不愿穿，就不能强行给他套上吗？”
“公主您有所不知，那野人不知哪里来的一生蛮劲儿，五个太监都压不住他，更何况帮他穿衣服了。”
“哦……”桑夏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若有所思了一会儿。
“让本公主去见见他。”
说着，一双嫩白双足便踩在绣鞋上。
“这……”菘蓝劝阻道，“公主，小心污了您的眼睛。”
“这有什么。”公主殿下一脸理所当然，“他进了我的宫门，浑身上下都是我的，便是一根汗毛也由不得他做主，我就瞧一眼又能如何。”
话是这么说，可是再如何当他条狗，到底是个男人啊……菘蓝愁眉苦脸，回头得敲打敲打宫里的下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得捂严实咯。
桑夏汲着鞋走到前院，一眼便瞧见了巫九的背影。
——那打扮同先前一般无二，并非如菘蓝描述那般□□。
什么嘛，这不是穿着裤子吗。
她兴致阑珊，慢吞吞走到他面前：“巫九。”
因为困顿，声音也懒洋洋的。
巫九低头看她。
可恶，他太高了。
小公主一跺脚：“蹲下。”
第一遍，巫九没听懂，于是桑夏不得不说了第二遍，配合手上往下压的动作，总算叫巫九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明白归明白，巫九眯了眯眼，远没有之前听话不说，甚至扬了扬眉，一脸“我听不懂”的表情。
整张脸写满了挑衅。
桑夏当然无法容忍一个如此不听话的奴隶。
残存的困意烟消云散，她擡头瞪一眼巫九，目光在他饱满的肌肉上游离一圈，飞速抓住了垂荡在他身前的金链。
“蹲下！”她训斥。
中原的女人，无论怎么装凶，听起来都像是撒娇。
巫九低头看看一身单薄寝衣的公主，视线不动声色划过她那粉嫩的双唇，最后落在她腰间的系带上。
他不打算蹲下。
起码，不打算现在就蹲下。
巫九听得懂简单的大齐官话。
只是如今的情形来看，听不懂要比听得懂更适合在公主身边生存。
打从一开始，朗曼决意将他献给大齐皇帝，实则就是将他当做一颗弃子——仗打了这么久，总要有人承受大齐皇帝的怒火。索尔帕的皇族不愿意站出来，便只能由圣子承担。
能被大齐的公主看上，是巫九的幸事。
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容易心软，更加仁慈。
自从他察觉到自己很有可能被送到齐国公主宫中后，他便一直暗中观察着齐国公主的性情。
显然，她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不，应当说是个女孩儿。
她有着女人的身体，女人的样貌，可却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姿态。
她望着他的眼神中只有对美丽事物的惊艳，再无旁的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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