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破嗔痴(2/2)
上课铃响后,水清浅环视教室,忧心地发现沈澄潭没来,想问却无法启齿之际,苏荷站起来代沈澄潭向老师请假。
原来,沈澄潭被上午冷雨浇透染了风寒,正在宿舍捂汗,水清浅听此心不由地高悬起来。
努力听老师讲完课,水清浅没有即刻离开,她知道待会沈澄潭所在的公关关系小组要进行讨论,如果他来说明身体无大碍,若没来就催苏荷带他去医院。
正想着,沈澄潭出现了,他搭眼见水清浅没走,嘴角浮起久违的微笑,他暗喜无心插柳的苦肉计终于奏效了。
水清浅见沈澄潭好似完人,安心提了书包上自习去了,打这以后她对沈澄潭不再刻意躲避,而他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转变。
欣喜异常,深澄潭任情地将痛到麻木茫然转为追求自我愉悦。
从此,他的目光毫不避嫌地追寻她,他加入她参加的每个活动课,他来到她可能去的每处角落制造偶遇,他公开唱她喜欢的每首歌,他大方谈论她喜欢的每部电影。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他刚开始追求她的时候,朦胧又美好,像自醉美酒带来的幻境消痛又魅惑。
水清浅渐渐被带离了方向,她的他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回归,但他无限逼近的靠拢再次让她沉迷。
这一切被尚青云与马晓军看在眼里,几次提醒沈澄潭都未果,尚青云气势汹汹地约谈了沈澄潭。
在跑步的操场里,尚青云等到了前来迎战的沈澄潭,他风尘仆仆地赶来。
面如死灰的脸上长满哀伤,落寞得像只独自舔舐伤口又强打精神的小老虎,有着与血气方刚青年截然不同的忧郁。
原本打了鸡血要骂他个狗血喷头的尚青云,此时竟与他共情了,一句发狠的话也讲不出来。
是啊,爱而不得足以让人积毁销骨了,何况是境遇棒打鸳鸯,就是自己提起他两人都心如刀剜,不难想见当事人又该是怎样的肝肠寸断。
沈澄潭望了望尚青云,见她刚还怒发冲冠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此时却一言不发满腹惆怅,便不解地问道:“你找我不单是想跑步吧?”
尚青云只得硬着头皮,单刀直入道:“你还爱着她吧?”
沈澄潭冷笑一声,用玩世不恭地语气秒回道:“是,碍着你了?”
尚青云听着他的口吻心都在滴血,若不是爱到了绝望,有谁愿意用戏谑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感情,此时沈澄潭表面越是满不在乎,内心越是难以割舍。
殊不知他的言不由衷已经给清浅带来了困惑,明明听到了沈澄潭说分手,可满眼见的却是他留恋不舍,只要她一有别离的举动,他定会出些幺蛾子足以让她退回原处。
可以明显地感知清浅受着他的牵绊,他高兴些她精神就明媚些,他黯然神伤时她便沉默不语,单纯的她常常有意顺应着他的哀乐而悲喜,几乎忘记了他说过的分手。
暧昧是两人之间不愿发生却正在进行的情境,当局者迷,却逃不过尚青云的火眼金睛,她警觉地意识到如果两人持续下去,毁掉的不仅仅是澄潭,还有清浅。
作为他们的朋友,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澄潭玩火自焚,清浅飞蛾扑火呢!
尚青云脑子里飞速地运转,明白此时决不能再抱妇人之仁,她深吸口气,盯着沈澄潭似笑非笑的眼睛说道:“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必须得说,你以后别再招惹她了。”
沈澄潭看都没看她,似笑非笑地腆着脸道:“你要是男生,这话我可以考虑。”
尚青云听了这话,即气又觉可笑,如她所料,澄潭的分手不过是缓兵之计。
她越发觉得有必要打破他的妄想,便不理视他的信口胡说,一本正经地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能给她完整的爱吗?你听清楚是完整的爱,能吗?”
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在沈澄潭头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深爱着清浅,可是却从没想过这所谓的很爱很爱此时还是不是个整体。
他一点点陷入沉思,渐渐地眉头紧锁,眼神像擦黑的天空陡然地黯淡下去,表情凝重得近乎铁青色,嘴角那抹无所谓的笑意消失殆尽,刚还轻快的步伐慢了下来,最后变成了没有灵魂的伫立。
尚青云见此便知刚才的话入了他的心,虽有一丝不忍,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毫不客气地给他醍醐灌顶的忠告。
她停下来,回身看着澄潭平静地道:“如果你的爱不完整,即使清浅愿意,你忍心让她委曲求全,如若这样,你将置她于何种境地?”
不等尚青云说完,沈澄潭痛苦地打断了她:“青云,求你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是那么爱她,怎么舍得将她推向不光彩的境地,就像青云说的那样,即使善良的清浅愿意,他也断不会作践她。
沈澄潭终于下了宛如比干剖心的决定,欲知详情,请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