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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亲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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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甘在监控室把这幅画面收入眼底,服气地向程叙比了个大拇指。

程叙淡淡一笑,深藏功与名。

监控室里三个人的手机突然同时震动起来。

群聊里,牛庆民新发了一条消息。

老牛:在方启家找到了新线索。

牛庆民口中的新线索是一台相机。

这台相机被放在卧室最里侧衣柜的角落里,因而才逃过了搜查人员的视线。

今天牛庆民再次去勘查现场时,丰富老道的查案经验让他发现了这台相机。

相机内存很大,照片更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不过这并不影响程叙的判断,他黑沉沉的眸光清晰地映出相片里的人物。

每一张的主角——都是沈起,无一例外。

有机场图、演唱会近景、签售会连拍……方启的身份呼之欲出——沈起的站哥。

程叙一言不发地放下相机,对崔峻波点点头,“和我们之前的推测一致。”

六芒星案中,虽然目前为止只发生过两起,共三人死亡,可不论是先前那对熟食店老板夫妇还是被杀害的方启,身下都有一个用血绘就的六芒星图案。

同时,顶流沈起的专属应援图,也是一个六芒星。

现在,他们的猜测似乎得到了验证,在沈起成团出道那个夜晚死亡的夫妇,被亲生母亲间接杀害的站哥方启,无一不指向那个原先看来分外离谱的猜测——此六芒星即彼六芒星。

犯下这一切案子的凶手一定密切关注着沈起,甚至有可能就潜藏在他身边!

沈起身边的人可太多了,助理、经纪人、司机、化妆师、造型师……

为了这起案子,众人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这在刑侦大队是个常规操作。

程叙转头看向崔峻波,便见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程叙把到嘴边的话语咽下,脚下方向一转,往门口去。

崔峻波眼里还带着打完哈欠的泪花,见程叙一个人往外走,面带疑惑道:“你干嘛去?”

程叙本想让崔峻波留在局里小憩一会儿,只好道:“我现在有些推测,不过不一定正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崔峻波闻言,如同打了一阵强心剂,浑身上下的疲惫都被冲散了,“行嘞,我给你当司机!”

邹甘听到“推测两个字”眼前一亮,很想再次见识见识程叙的一身本领,连忙举起手道:“我也跟着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牛庆民放下捶打肩膀的手,知道办公室至少得留一个人值班,便笑道:“你们年轻人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跟着掺和了。”

程叙对他说:“牛叔,辛苦您留在这里值守,等会儿吴岚那边口供出来,还要麻烦您和谷秋姐对接一下,要是到时候我们还没能赶回来,就把重点情报发过来。”

牛庆民自无不可,点头应下。

沈起才和程叙分开,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收到对方发来的消息,恍若隔世。

Elvis:【你现在在剧组吗?】

沈起:【昨天晚上临时接到一个品牌方的邀请,需要我去救场,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

Elvis:【大概去几天?】

沈起:【三四天,还有个后续合作要接洽,假如你舍不得我,我也可以早点溜回来[腮红微笑]。】

程叙转头和崔峻波说:“我们去机场!”

他们已经摸到凶手的马脚,假如这人密切关注沈起的行程,在知道沈起要出差三四天的消息后,有可能会按捺不住做出行动。

程叙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举动,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不想让沈起受到伤害,不仅仅是出于他作为一名公职人员的责任。

Elvis:【你的航班还有几个小时起飞?】

沈起:【两个小时多。】

警局离机场不远,崔峻波的车技也不赖,一行人顺利在二十分钟后抵达机场,甚至比下了戏从影视城过来的沈起更快。

程叙给沈起发了条消息询问他在哪里,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有收到他的回复,瞬间面色凝重。

他低声对崔峻波道:“可能出事了,我们往影视城那条路开。”

刚开始的一小段路还算顺畅,后面的路几乎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崔峻波发愁道,“这道儿估计走不成了,前头可能追尾了。”

程叙见状,干脆利落地开车门下了车。

前方果然发生了连环追尾事故,人群聚在一起,哭声、骂声、吼声、争吵声混在一起,声音喧闹刺耳。

一长条的车辆环环相撞,像串在一起的糖葫芦。

程叙拨开人群,一眼就看见了沈起那辆保姆车。

车头撞上前面的车发生形变,车尾更是严重,被后面的车生生撞得凹陷进去。

现场群众已经有人打了急救和报警电话,除了几个在亲朋搀扶之下或半靠在路边的伤员,还不知道其他伤亡情况如何。

程叙努力不让思维往最坏的那个猜测上靠。

他快步走到沈起的保姆车边,可惜车窗关得死死的,还是防窥屏,他无从得知沈起是否在里面。

突然一个身影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是戴着帽子口罩的沈起和努力追赶他步伐的小助理。

沈起小声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擦伤,手机在车里,所以联系不上你。”

程叙脸色好转了一些,灰棕色眼眸里的担忧和紧张一览无余。

沈起心头一动,张开双臂抱住程叙,头埋在他颈窝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沈起很用力地抱着程叙,又有点不安他的反应,直到一双手环住他的肩和背——程叙回抱了他。

“你没事就好……”

程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些不真切。

小助理在一旁叙说车祸发生的全过程。

“那辆跟在我们后面的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刹车失灵,突然就撞上来了,我们本来想找司机理论,可他一直没动静,怀疑他也受伤昏迷在车里了,所以大家都没敢动。”

“当时情况特别危急,听见刺啦一声,那辆车就突然撞上来!”

“刺啦——”轮胎擦过地面。

小助理点点头,忙不叠说:“对的对,就是这个声音!”

程叙拉开沈起的手,眼神凛然——只见小助理口中那辆司机昏迷的车突然响起车子发动的轰鸣声,在已经发生连环车祸的情况下,这辆车居然硬生生又往前用力一撞,爆出“砰——”一声巨响,沈起那辆保姆车更是不堪重击,被狠狠一撞后又往前推移几米。

小助理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这司机不会刚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这个推论错了。

只见那辆车居然往后倒车,正当众人以为车主打算肇事逃逸之时,这辆车又往前驶来,速度不减反增,目标正是程叙等人的方向!

此举宛如向油锅里滴入一滴水,人群沸腾,作鸟兽受惊状呼啦散开!

程叙瞳孔放大,立刻单手把沈起抱起,另一只手扯过旁边的小助理后衣领往空旷的地方冲。

这辆车却没有就此放弃,调转方向又向程叙和沈起冲来。

如此惊心动魄的危险场面看得众人心惊肉跳,刚赶过来的崔峻波和邹甘也是大惊失色。

程叙知道对方的目标大概就是沈起,把小助理往崔峻波等人方向一推,在车快要撞上他们的时候,他单手一撑,把沈起挂到路边绿化带里那棵大树上,沈起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身体腾空,就被安安稳稳地放到了树杈中间那块平坦开阔的地方。

这棵树大概有两米多高,沈起坐的位置大概有两米左右,从上往下看,就是一阵头晕目眩。

不过沈起此刻无暇顾及这些,他急得探出身子张望,痛恨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顿时又急又气,嗓音都染上哭腔道:“艾维斯……”

三番五次失败,车辆似乎发了狂一般,油门踩到底,目标鲜明地直冲程叙而来!

身后是沈起所在的那棵大树,左边有个躺在地上的伤者,不敢贸然移动伤员的邹甘守在他身边,目光急切担忧地看着程叙,右边是几辆串在一起的受损车辆,车底已经蔓开漆黑的油迹,倘若再受到撞击,很有可能会发生威力未知的爆炸。

此刻,程叙退无可退,无处可躲。

那车提高速度向程叙冲撞而来,飙升的速度似乎彰显着司机心中的势在必得。

“砰!”

“哐——”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载满橘子的三轮电动车以赴死之态飞蛾扑火般撞向车辆!

车辆被这突如其来的捣乱者撞偏了方向,一头扎进绿化带里,崔峻波从三轮车上下来,一脚踹向车门,怒吼道:“龟孙子!给我出来!”

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他抄起树根旁一块大石头,满面涨红,额角青筋跳动,用尽全力往车窗上一砸!

车窗瞬间裂出如蛛网般的碎纹。

崔峻波又是一个用力,车窗猛然崩裂,盖了里头的人满头满脸,鲜血淋漓,如小溪般流淌不息。

见司机已经被崔峻波控制,邹甘绕到车头前去查看程叙的情况。

即便刚刚被崔峻波驾驶的三轮车撞偏了方向,可车头还是微偏着把程叙撞进了绿化带,邹甘小跑到车头前方,弯身去看程叙的情况,却没看见他的身影。

沈起看得心焦,正打算不管不顾跳下去,眼尖地发现一道身影从车底爬出来,然后走到树下,灰棕色的眼眸漾起笑意,对他温柔道:“下来吧,我接住你。”

脸上有几道树枝划出的血痕,嘴角沾了些血迹,却无损他的俊美。

沈起激动地往下扑,正好落进程叙的怀里,他的眼睛湿亮,眼尾微红,灿然笑道:“我差点以为……”

说到一半他又把后面不吉利的那半截咽下去,看着这双温柔专注的灰棕眼眸,只想离程叙近一些……再近一些。

小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打断了他们情意绵绵的对视,“起哥,救护车和交警来了。”

邹甘正在帮忙统计伤亡人员情况和疏散围观群众,崔峻波毫不留情地把司机拖拽下来,鲜血糊得那人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崔峻波用手铐把人制住,将人押送上救护车。

救护车上跳下来一个护士大喊道:“所有人都不要轻易移动!特别是受过剧烈撞击的,很有可能表面看着没什么大碍,实际上内脏已经出血了,都去医院拍片检查!”

沈起闻言猛然转头,看见似乎行动自如、并无大碍的程叙,心猛的一下提了起来。

程叙正蹲着身和一个哇哇大哭的小朋友交谈。

沈起快步走过来,紧张道:“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们得去一趟医院。”

程叙把怀里的小孩交给神色匆匆赶过来对他连连道谢的男人,见沈起一脸担忧,便开口安慰他:“我没什么事。”

可话才落地,程叙就突然身子一晃,往地上倒去。

沈起吓得脸色发白,立刻接住人,高声呼唤:“护士小姐!这里有个伤员!”

现场没有死者,伤员却是多如牛毛,或轻或重都有些伤口。

护士正按轻重缓急来处理伤患,听到沈起的声音匆匆赶来,询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沈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刚刚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车撞进绿化带,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是突然昏迷了。”

护士立刻叫来几个人把程叙扶上担架擡走,语速极快地对沈起说:“你是家属吗?他这种情况可能是脏器出血,我们得立刻回医院,做好心理准备。”

说罢,便匆匆跟着上了救护车。

沈起惨白着脸,浑身如置冰窖,想到程叙和程向明的关系,哆嗦着手去摸手机,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在被撞毁的保姆车上。

小助理立刻把手机递给他,提醒道:“起哥,我们不能在这里留太久,我已经看见有新闻记者赶过来了。”

沈起给程向明打了个电话,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随机和小助理打了个车前往附近的医院。

医院接待台的护士们也正忙得不可开交。

沈起问:“请问刚刚连环车祸的伤患都被安置在哪里?”

护士说:“根据伤情安排,您要找的人有什么特征吗?”

沈起努力回想道:“脸上有血迹,可能是内脏出血,哦对了,他长得很帅。”

护士:“……应该是刚刚送到紧急手术室那位,您往那边走。”

紧急手术室的走廊空空荡荡,沈起和小助理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小助理一脸担忧,小心翼翼地对他说:“起哥,我刚刚已经给老高发消息解释过了,你今天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要不我帮你去买一点。”

沈起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也不想说话。

他痴痴地看着亮起“手术中”的灯牌,轻声道:“你先找个地方休息吧,费用走我帐上,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他从来没进过紧急手术室,也没有等过别人做手术。

走廊上没有钟表,等待显得格外漫长,沈起取下被泪水沾湿的口罩,浑身像被抽干力气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全是和程叙相处的画面。

第一次见面,程叙一边不以为意地揭露潜入酒店的事实,一边说“请你吃关东煮”,特意叮嘱摊主放双倍海鲜酱。

寒风里他捧着程叙递过来的烤红薯,肩膀上还多了一件对方的外套,现在还被珍惜地装在护理袋中挂在衣柜里。

说好要请他吃饭,结果带他去家里煮火锅,还用有来有往的借口哄他做蛋炒饭给他吃。

上次在剧组,两个人硬是牵了一路的手,小助理还问他要不要准备公布恋情的应对措施。

他邀请程叙吃全蟹宴,结果得知他在相亲,气得直冲人家座位,恰好那个相亲对象就是他的粉丝。

他又想到刚刚程叙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到树上的举动,又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看见“手术中”的牌子,眼泪簌簌流下来。

沈起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喜欢程叙。

他不信神明,此刻却想跪求漫天神佛,倘若真的有神明,他愿付出所有换取一个健康平安的程叙……

手术室门外的长椅比寺庙的蒲团承载过更多苦难,手术室的门比教堂的神像听过更虔诚的祷告。

*

“手术中”的牌子突然暗下去,沈起连忙擦掉眼泪站起身,门开了,却只出来一位医生。

沈起心里莫名有些慌张,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医生显然认得沈起这张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良好的专业素养让她无比冷静,“你是病人家属吗?病人全身多处有不同程度骨折,脾脏破裂出血严重,需要签署病危通知书。”

沈起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一切声音都离他远去,一瞬间剧烈的耳鸣让他听不清医生的话语。

他艰涩无比地开口:“我不是病人家属。”

没有资格给他签病危通知书。

他又急忙补充道:“家属很快就到!”这副眼圈通红,泪痕未干的狼狈模样和舞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天生爱豆大相径庭。

他刚刚已经给程向明打了电话,应该很快就能赶到。

沈起心底甚至涌上一丝喜意——好像不签署病危通知书,就仍有回旋余地,笔没有落下之前,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未知数。

医生面露难色,“不签署同意书,我们不能进行手术。”

沈起愣住,惶惶然不知所措。

他没带手机,助理也去休息了,根本没办法联系到程向明!

正在沈起绝望无助之际,拐角突然出现一阵脚步声。

崔峻波嘴里叼着包子,迷迷瞪瞪地往这边走,见站在医生面前的沈起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他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随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看艾维斯。”

沈起一愣,随之而来的是不敢置信,“你……你是说,这里面动手术的不是艾维斯?”

崔峻波很久没睡觉,又暴揍歹徒一顿,整个人又困又乏,坚守在这里是为了等同事过来交班,听沈起的话就知道他误会了,“这里头是跟踪你那龟孙子,先把他送过来治一治,等伤好一点就提审。艾维斯在楼下病房里,你赶紧去吧,他手术都做完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也不过如此。

沈起连忙按着崔峻波给的地址找到程叙的病房。

他心里还有些近乡情怯,刚刚还在为对方的不知生死担忧,现在推开这扇门就能见到一个活生生的、真正的程叙吗?

沈起甚至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位神明听到他的呼唤,才做出这么一场乌龙?

不过他的伤春悲秋很快就被打散了。

一个提着热水瓶打扮淳朴的中年女人打开门出来,见他杵在门前,又细细看了看他的脸,总觉得有几分面熟,操着一口乡音很重的普通话问他:“你找谁嘞?”

沈起有点懵,程叙是个混血儿,这应该不是他的母亲……吧?

程叙原本躺在床上睡得正熟,他挺久没合眼,正好趁做手术打了麻醉好好休息,床边一有动静他就清醒了。

程叙睁开眼睛,看见戴着鸭舌帽的沈起。

他声音有点哑但语调莫名温柔,“你怎么现在才来。”

沈起把帽檐压了又压,不太好意思和他说自己找错手术室哭了半天的事情,小声问他:“你怎么住这种病房啊?”

没错,程叙住的是多人病房,一间房里有三个病人,刚刚沈起在门外碰到的就是隔壁床大叔的妻子。

程叙慢吞吞道:“因为住院费能走医保,只能报销普通病房的档次,病房要额外贴钱。”

好朴素的理由!

沈起顿时无话可说,用柔软怜惜的眼神看程叙,决定等会儿就让护士把程叙转到病房。

病床周围有遮挡的帘子,纵然还是能听见外面传来的各种交谈声、咳嗽声,沈起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和程叙都被围在一个小世界里。

程叙的面颊上还留着几道血痕。

白皙细腻的手指很小心地避开伤口,抚上他的脸,“还疼吗?”

程叙动了动手指,还是没什么知觉,“打了麻药,一点感觉都没有。”

换上蓝白病服,静静躺在床上的程叙看起来很脆弱,优越的五官添了几分血痕也不失俊美,毫无血色的唇更是惹人怜惜。

沈起摘掉帽子,轻轻地贴了贴程叙的唇,按捺住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声音轻快道:“这样呢?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让程叙的睫毛颤了颤。

他静静地看着沈起,“你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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