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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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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事周到,处处挑不出错来。

席间李茹仔细观察,觉得老话说的太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她也免不了俗套。

晚间气氛融洽,公司里众人却隐隐嗅到了一丝微妙。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最近第二次孟总人在榕城但是没来公司了吧?】

【别胡说,明明早上来了】

【那更不对了,提前下班这几个字放在孟总身上更不适配】

【你管消失一下午叫做提前下班?那叫翘班!】

【人家是老板,头上还没有老爹管,翘班怎么了!我是孟总我天天搁家里收租!】

这是公司几个重要部门干将拉的群,里面几乎都是孟鹤鸣亲自提拔的人,能力突出,胆子也突出,都敢背着孟鹤鸣在后面加小群。

不过小群的内容通常不涉及公司业务,难得抽空插科打诨,聊聊榕城派的八卦。

这是八卦头一次聊到老板头上。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今天不需要等文件批复,可以直接下班?】

【@总助@秘书办,老板还来吗?】

【笨,不在公司的日程要问崔助@崔助】

数分钟后,还是崔助出来当了好人。

崔助:【明早孟总会到公司批复,正常下班】

【@崔助,方便八卦一下老板私事吗】

【孟总是不是好事相近了?一般一个男人不再沉迷于工作,那就是有了比工作更沉迷的东西】

【是什么呢?】

【问的好,是什么呢?】

【@崔助@崔助@崔助】

【已截图,再圈我一下转发给老板】

崔助发完,看着安静如鸡的小群很是满意。

一句话,让一群男女为我沉默。

他想回去看看包间里的状况,老板有没有别的需求。进门前,来了一通电话,又绊住了脚。

黎敏文很少打电话到他这里来。

崔助恭恭敬敬接通。

“我听说公司今天发生了些事?他人呢?”

“孟总在忙。”崔助答,“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普通的人员调整。”

先前孟鹤鸣给她打过包票,黎敏文静了片刻,没抓着不放,又问:“他在应酬?”

“是的。”

“……好,闲下来叫他回家吃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母子间能说的话只剩那么多。黎敏文怅然若失,又不知再讲什么,只好讪讪地挂了电话。

她郁色满面地坐在沙发上,手边端一杯茶。

路过佣人不敢叨扰,只好寄希望于小少爷。他们都知,这段时间,还是小少爷说的话最能讨到欢心。

路周从外面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缓下脚步:“妈。”

连唤几声,黎敏文才从自己的思绪里转过神来。

“回来了。”她淡淡道。

男生哄她:“怎么了?看起来不大开心。”

“我今天听说公司里几个孟家的旁支都被遣散了,要么去海外事业部,要么索性告老。总觉得你哥还有什么计划。”她染了精致丹蔻的手划过白玉兰瓷杯,忧心忡忡,“让你去澳洲的这件事,会不会还有其他想法?”

“您不用这么担心。”

路周半蹲下身,眼皮微掀:“您怎么总觉得我哥心思深沉?说不定,他就是个烂好人呢?”

烂好人?

这和孟鹤鸣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黎敏文愈发觉得小儿子天真。

她想说些什么,让他永远保持警惕,却被他先摆了一道:“妈,都是您生的,您可别厚此薄彼。”

黎敏文无奈道:“我这是替你打算。”

“我知道。”他笑吟吟地说,“但也不要因为替我打算再和那些爸爸的旧人联手做什么了,我们是一家人,他们毕竟人心隔肚皮。您与虎谋皮,就没想过他们要从你身上拿些什么吗?”

这话倒是和孟鹤鸣前些日子说的有几分相像。

黎敏文潜意识觉得路周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他还是一块等着她去雕琢的璞玉,不该受他哥影响那么大。

她有些不乐意:“他洗你脑了?”

“妈。”路周语重心长地说,“是你不该用那么厚的滤镜看我哥。”

路周想,除了太爱嘴弟弟。

其实他……还好吧。

可能是昨晚的事震撼过大,给他提供了一点客观评价孟鹤鸣的机会。路周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他,早就把事情搞砸一次又一次了,他必须服输。

当然,服输的代价是那样惨烈。他叹了口气。

眼神落寞片刻,他很快回过神来,扬起嘴角朝黎敏文笑了笑:“澳洲我还是会去的。您也放心,我哥不会对我有什么额外的动作。您在家呢,不用那么忌惮他。至于我以后——”

他故作轻松地说:“我呢,没那么大梦想要怎么闯番什么天地,做什么都不如做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来得强,我有这个机会,干嘛不做?”

黎敏文震惊于他毫无志气的发言。

想好好批评。

可她的小儿子却说:“您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大儿子,已经很了不起啦。”

无所不能吗?

黎敏文沉浸在思绪里,忽然觉得这些年是的。

孟家交到他手里,公司交到他手里,庞大的产业帝国被他一手掌控,他确实看起来太过无所不能了。

或许正是这份无所不能,拉开了母子间的距离。

她也会像忌惮孟泽平那样忌惮他。

可是归根结底,他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

小时期待她夸奖的眼神突然浮现在她眼前,小小的身体挺得板直,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她特意交给的上流做派,可是小孩眼里的骐骥却藏不住,灼灼地望着她。她那时做了什么?

她冷淡地拂开,说:“这是你应该做到的。”

后来,这样的场景越来越少。

而后彻底消失。

黎敏文骄傲了这么多年,也内耗了这么多年,她不是会道歉的人。所以现在呢?

她放下茶杯,骨瓷磕碰出清脆的一声。

除了叫他回家喝靓汤,好像再也说不出第二句母子间应有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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