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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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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

榕城的台风在第三天终于过去了。

瘫痪的交通正在逐步恢复, 地铁复运营的消息也送上了新闻。整个城市被一场飓风洗得纤尘不染,台风过后的落日特别明澈,火烧一般的红。

央仪是在计程车上看到这场日落的。

她拍了照, 发到朋友圈。

几乎是她发出去的同时,就有人点赞。

点进去查看, 还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孟鹤鸣?

他不要工作的?

而且,他居然会看朋友圈?!

短暂的惊疑被接下来铺天盖地的其他点赞淹没, 央仪百年发一回, 一发就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躺列的人全被炸了出来。

有人问在哪?看着不像杭城,去哪旅游了?

有人说宝贝好久没见了,有空出来逛街。

还有人说前几天看到央老师了,央老师还是那么年轻, 我这边有个活动, 如果央老师愿意参加……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一大半归结于她有央宗扬这样伟大的父亲。

央仪看得意兴阑珊。

退回到聊天框,刚才只给她点了一个赞的人有未读消息。

孟鹤鸣:【晚上打不到车让徐叔接你。】

孟鹤鸣:【你有他的电话。】

央仪出来前只说天气放晴, 要放风。

彼时孟鹤鸣也刚刚穿戴整齐,将近两天没出现在公司,这放在从前, 是亘古未有的。

只要人在榕城, 他一日未休过。

底下的人不太习惯,在交通恢复的当天下午,就拿着一堆方案等他裁决。

有些事情不便线上解决, 共同待在酒店的这段时间该说的也说清了,孟鹤鸣不再拖沓, 系上领带整装待发。

央仪瞥见, 是黑金色的那条。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她撇撇嘴:“晚上我出去吃饭, 我要放风。”

即便她不说,孟鹤鸣也没捆住她共进晚餐的打算。

两天一夜的相处,他怕把人逼得太急。

于是道:“那让老徐送你。”

央仪瞄他一眼,欲盖拟彰地说:“你该不会又让徐叔偷偷记我的行程吧?”

“……”

男人戴袖扣的手就顿在半空,金属泛着冷硬的光,他的表情却不是:“或者你自己开车?”

“车卖了。”央仪言简意赅。

他点了下头:“再买。”

央仪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委婉地提醒:“孟先生,正常人第一反应是打车。”

“……”

不知为何,被她生疏地叫孟先生,感觉不坏。

好像又回到了无限递进的那段日子。

从孟先生,到偶尔的孟总,再到“你你你你你”。

孟鹤鸣很识趣地没再多说,即便他隐隐知晓,今晚出去放风,极有可能是和他那位愚蠢的弟弟。

他说过,要尊重她的正常社交。

如果弟弟越线了,自然可以交由他这位大哥来处置,但央仪是自由的,他不应为此拘着她。

回公司的路上,孟鹤鸣点开朋友圈。

即便他知道这个时候还没见上面,更不可能出现挑衅他的动态,他还是滑动屏幕无意识地刷着。

一条又一条。

直到最近的那条跳出,是央仪的。

她好像说过她喜欢日落。

男人望向窗外,从矗立的钢铁森林间看到一抹血红残阳。他承认很美,但他欣赏不了。

或许这要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遗憾,因为他永远没办法陪她欣赏圆日坠入海平线的那一刻。

高楼将最后一丝缝隙填满,孟鹤鸣收回视线。

恰好看到助理欲言又止的画面。

“怎么了?”他问。

助理说:“酒店打来电话,说会客厅的那面玻璃已经维修好了,如果央小姐不放心,可以换别的房间。”

男人淡声道:“不用了,她明天回杭城。”

他的手指在西裤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敲,突然问:“昨天送电怎么用了那么久?”

助理察言观色,觉得这句话不像是责怪。

她大着胆子:“其实五分钟就来电了。”

孟鹤鸣眯了下眼:“嗯?”

“我觉得……可能晚点来会比较好。所以自作主张延迟了一会……”

何止一会。

从他说那句追她开始,她就下意识地躲他。卧室横亘着一张Kgsize大床,除此之外能坐的也就床尾凳,窗边的贵妃榻,还有一张斜方书桌。

坐床上过于暧昧,坐贵妃榻离窗太近,最后她千挑万选,坐在书桌前,隔着玻璃案几对他对视。

“……你说,你追我?”

“不然我重新说一次?”

“等等。”央仪伸手做了个下按的姿势,“等等,我缓缓。”

缓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缓了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黑暗是她此刻最好的保护色,不至于将过于精彩的表情示人。但同时,黑暗也能放大一些感官。

央仪捂了捂心口,生怕动静太大被人听去。

好不容易缓下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破产了?”

“……”

啼笑皆非的还在后头。

她深思熟虑了一番,而后笃定:“上次我提的分手,所以你还在不爽,等追我到手狠狠甩一次,对是不对?”

孟鹤鸣无声叹气,想来在她那里他就是这样糟糕的形象。

他走近,隔着一张玻璃台几俯身。

双手撑在桌案两旁,这是个很习惯性的动作,她却蓦地往后一缩。

“央仪。”

黑暗中,她很小声地吞咽了一下。

“我从来没爱过谁,所以之前的确做得很糟糕。你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我最近想透彻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她问。

想通的是什么呢?

是喜欢她,需要她,非她不可。

或者说那已经是爱了。

孟鹤鸣尚未理解透彻,于是抿住薄唇。

他不想在自己还没找到答案之前轻率地说出口。

他认为这也是一种尊重。

于是淡淡地说:“没什么。”

什么啊……

被钓了半天的胃口一下落回虚空。

央仪觉得自己整个人透了风,不上不下,不着不落的。

她有点赌气,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离他再远点,坐到了窗口那张榻上。

顶层泳池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成了一潭黑水,在她身后无声流动。她将双腿蜷在塌上,裙摆盖过脚趾,眼前黑影翕动,他似乎坐回到了床尾凳上。

就那么一左一右,隔着五六米的距离。

两人都不再说话,安静等待电力恢复。

央仪在无声的等待中不小心眯了过去,头歪在榻椅上。脑袋重重撞向边角之前,有双属于男人的手垫了过去,手掌贴着她的脸蛋,任细腻擦过掌心。

再后来醒来已经是晨光微熹了。

窗外狼藉,刮倒了好几棵植在顶楼的袖珍椰子,还有从中折断的花园灯。至于卧室,她安然睡在大床上,蚕丝被搭至腰间,头顶一盏暖黄的灯轻柔洒下。

央仪第一反应是,来电了。

第二反应,孟鹤鸣走了。

两种情绪在胸中交织。

直到推开门,看到他靠在吧台边,百无聊赖地转着一只咖啡杯。

砰得一声,杯子坠地。

男人不动声色拾起,又随手抽过早间看过的晨报,将碎片包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抚过褶皱:“醒了?”

央仪低低地说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折磨她的情绪倏然不见了。

对她来说,昨晚不赖。

对孟鹤鸣,并非简单的几个字可以概括。

如今在车里,助理诚惶诚恐地看着他。

为了那份自作主张。

孟鹤鸣宽慰说:“不算自作主张。”

助理眼睛都亮了,那就是说明老板不怪她?

刚想再说点什么表表忠心,老板蓦地皱了下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擡起右手制止:“下次不必。”

助理:“……哦。”

此时央仪已经到了吃饭的地方,正和方尖儿吐槽难得一见的台风天。

“太夸张了,停电的那一刻我小脑都要萎缩了,住那么多次酒店,第一次碰到停电。还是总统套房!你知道花了多久才来电的吗?等的我都睡过去了。”

方尖儿想当年可是在东京留过学的人,见怪不怪地说:“台风天气人人平等。没把屋顶掀了都给你面子了。”

“等等。”方尖儿突然回过神来,“你住在总统套房?孟总的那一套???”

“……”

光顾着吐槽,不记得隐藏重要的点了。

央仪尴尬地扯了下嘴角:“楼下房间都满了。”

“那这两天——”方尖儿拖长语调,“孟总——”

“在在在,他在。行了吧!”

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进来。

男生摘了头上的鸭舌帽,蓬松的黑发没了束缚一下钻了出来,柔软地翘起几个缕。他望过来,眼睛黑沉沉的。

“我迟到了。”他说着入座,熟稔地给自己倒上一杯饮料,仰头饮尽,随后用那副无害的表情眼巴巴地望着央仪:“姐姐这两天又和我哥在一起啊。”

想必刚才的对话是听得清清楚楚。

央仪点头。

换来方尖儿一个惊爆的吸气。

男生笑眯眯地问:“你俩和好了?”

“还没。”

方尖儿点评:“这个‘还’字很灵性。”

也不知道路周那小子想什么,跟着点了下头:“是很有说法。”

央仪有些无语地看着两人:“能不能搞搞清楚,这顿饭的主题是拷问我吗?”

“当然不是了我的宝贝。”方尖儿用嘴努努对面,“你之前说什么?你要去澳洲了?”

“是啊。”男生幽幽点头。

要不是昨晚孟鹤鸣说过他是自愿的,央仪此刻就要信他脸上的沮丧了。

她抿抿嘴,没说话。

方尖儿问:“去干嘛?”

路周不情不愿地说:“帮我哥打理生意。”

“那不是好事?”

“的确不坏。”

方尖儿恨不得敲他的脑袋:“那你叹什么气!”

男生目光不经意落在央仪身上,很快挪开:“没什么。”

没什么。

这三个字让央仪想到昨天孟鹤鸣说了一半的话。

郁气腾腾地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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