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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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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离开前,他们之间的相处还算不错,应该可以用融洽来形容。所以这会儿电话里的冷淡是错觉吧?

一定就是错觉。

男人从贵宾通道经过安检,手微微擡高,任由仪器扫过全身。片刻后,他取回手机,语气里多了一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他可以假装今天的事不存在。

前提是她全盘告知。

“孟鹤鸣,我想……”央仪同往常那样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回一趟杭城。爸妈有段时间没见,在念我了。”

男人掌住电话的手微微收紧:“只是这一件?”

“嗯!”那头毫不犹豫。

情绪淡了几分,他没什么表情地说:“随你,这种事不用和我申请。”

以往央仪也是这么申请的,像员工给老板递交假条那样。孟鹤鸣给出的回答也千篇一律——知道了、可以——从未像今天这样明明同意,听起来却暗含讥讽。

总不会是傍晚的事……

不会的。

央仪很确信,因为事后路周什么都没说。

依他的个性,要有什么不对,总会第一时间与她通气。他们之间就是这样清清白白却又难以解释的关系。

她费力地想,要不等这次孟鹤鸣回来,跟他提出搬回半山吧,总是这样住在孟宅夜长梦多。

毕竟再怎么不去回应,她也无法掌控别人的感情。

什么离开他,什么等我,路周显然年轻气盛了。

现实中怎么可能有人跟哥哥分手,还能心无芥蒂地跟同样血缘的弟弟在一起。

就算当事人接受得了,家人呢?

不疯吗?

央仪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她点开订票软件,很快给自己买好一张回杭城的票。

杭城是她永远的港湾。

一想到能马上回到爸妈的怀抱,她很快忘了其他。

也如她所愿,一落地杭城,爸妈亲自来接的机。

照顾她长时间待在榕城,中午他们特意订了一家本帮菜。要说杭城的本帮菜,比起榕城的花样,这里真是乏善可陈。

不过央仪过去二十年吃惯了这样的口味,倒没什么意见。

这一路上,是央仪开的车。

期间手机响了几声,她没法看手机,便被坐在副驾的李茹嘲笑好几次:“鹤鸣吧?你下机就没跟人家报平安?”

“他人在美国呢,应该不是他。”

“忙生意?”

“不是。”央仪手里打着方向盘,“去看他爸。”

李茹由衷赞叹:“真孝顺。”

央仪心想你对孝顺的标准还真低,嘴上却随口应承:“还好。”

“我看报纸上说,孟家那个小儿子找回来了?”李茹问,“真有这事?”

央仪嗔怪道:“你怎么什么八卦都看。”

李茹清清嗓子:“和你有关的我都看。”

这句话本身是没什么问题,奈何央仪这会儿听到有人将她和路周摆在一起就觉得微妙。

路周的事,和她才没有关系。

静了半晌,她才道:

“是找回来了,所以这不是带着弟弟去探望他爸吗。”

“他父亲还好?”这次是央宗扬褪下老花镜,从后视镜里看过来问她。

央仪知道两位父亲是旧识,挑了她知道的回答。

“应该还行。听说这几天挺清醒的,所以就趁此机会去看看。”

央宗扬颔首:“那就好,晚点我拨通电话过去。”

“这还有联系呢啊?”央仪诧异。

央宗扬笑了笑:“有些情谊不是一朝一夕就淡了的。”

饭后回家,央宗扬果然去了书房打国际长途。

央仪则被李茹拉着说榕城的事。

再次提到结婚,央仪没上次那么反应激烈。

毕竟孟鹤鸣也提过。

这么想来,她已经是身经百战,丝毫不惧了。

“他倒是有这个想法。”央仪如实相告,“可是我觉得还太早了点。哪有人这么年纪轻轻就结婚的。”

李茹狠狠瞪她:“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早什么早!再说,你早,对鹤鸣来说还早吗?”

央仪无辜地眨眨眼:“我小时候还会打酱油呢?”

对着这个装傻充楞的女儿李茹气不打一处来,拍她脑袋:“就会跟我打岔!”

央仪扯着李茹的手耍赖:“妈,你能不能聊点快乐的。”

“结婚怎么不快乐了?”

“我要是真嫁去榕城,那——么远。你快乐?”她摆出少女姿态,“快乐的话不是亲妈。”

“……”

这个话题真被她这么扯了过去。

李茹果然不提。

榕城的日子过得奢侈,精神却紧绷。回了杭城就是主场,脑袋什么都不用装。

舒舒服服睡过午觉,央仪趿着拖鞋去楼下帮李茹照看小苗圃。小小一方苗圃长了长豆和茄子,还有一茬小葱。种花家的基因在体内觉醒,她蹲着浇水时不可避免地幻想,孟宅那一大片绿茵地用来种菜该多好。

她的白日梦被连续门铃声打断。

央仪是很受长辈喜欢的类型,长相温柔漂亮,说话柔声细语,看起来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剪影。

从小来家里做客的客人都要围绕她夸一箩筐的话。

央仪深觉受之有愧。

毕竟在她眼里的自己,是上学时候会跟好友讨论哪个班的谁特别帅,谁喜欢装,放学后偷偷遛到小吃街吃点家长眼中绝对杜绝的“垃圾食品”再心满意足回家的普通学生妹。

啊还有,她还逃过一节无聊的补习班。

只不过逃完以后没想好上哪玩,嫌游乐场热嫌网吧脏嫌商场人多,课到一半又灰溜溜回去了,无辜地报到:“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她,只要来央家拜访的客人都会说一句不愧是央老师家的千金,书香门第,知书达理。

这句话很通用,适用于几岁到二十几。

央仪这晚上听了不下八遍。

等最后一拨客人离开,她两腮肌肉都僵硬了。

扭头问李茹:“我们家什么时候这么门庭若市了?”

“还能因为什么。”李茹道,“你爸要升官了。”

央宗扬从书房出来,正好听到这句,立马斥责回去:“别瞎说。什么升官,我就是个形象大使。”

“形象大使?”央仪歪了下头。

李茹附在央仪耳朵边,偷偷说了文宣部三个字。

等央宗扬去倒茶走远了,李茹才说:“放以前这不就是京官?虽说只是大使,但要我说这个位置才更安全。”

不知怎的,央仪想到进可攻退可守这六个字。

往前一步可以触碰核心利益,后退则摘得干干净净,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位置。

她不想央宗扬再经历一次被人栽赃黯淡下场的局面,只是还有些好奇:“怎么轮到爸爸了?”

“他盛名在外呗。再说,之前和他不对付的人没在位置上了,新上任的这位私底下很看重你爸。”

“也是因为我爸盛名在外?”央仪问。

“不,是因为人家的小儿子以前是你爸的学生。”

听到这层关系,央仪诧异。

她一直觉得央宗扬是很注重避嫌的人,因此才显得之前的栽赃特别虚,那么久都没找到实打实的证据支撑。

“我爸这次怎么同意了?”

李茹放低声:“因为大半年前就内定了,推不了。”

恰逢央宗扬泡完了茶路过,朝她俩:

“又嘀嘀咕咕什么?”

“没有的事。”李茹道,“和女儿讲家长里短。”

那些政治风云央仪听着一知半解。

她托腮窝在沙发里,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孟鹤鸣和她说的那些——

住建部要换人。

你怎么知道?

它只代表一种可能,剩下仍需佐证。不过很多时候比别人快这一步,你就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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