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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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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

孟鹤鸣连着数天没回来, 央仪毫不意外。

她的脾气渐长,拉不下一点脸来哄他、哄自己。

他不回来,她也不去联系。

就这样陷入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冷淡的关系里去。

这些天她表现如常, 工作,吃饭, 睡觉。甚至还和黎敏文同进了一顿午餐。席间黎敏文试探,说明明见孟鹤鸣的车回来过, 怎么一直不见人。

央仪装作思索, 片刻后回答:“可能是在忙。”

从湖上吹来的风有荷花的清香,黎敏文在风中掖一下鬓发:“公司这么忙,不如叫他弟弟去帮忙。自家人,总比外面的人靠谱。”

央仪没应承, 专心尝眼前一道点心。

酥软的皮, 流心馅儿,入口即化, 甜而不腻,比桂花房的好吃。

但她更爱桂花房。

来回几次,见她连应付都懒得, 黎敏文便不大高兴地找了借口离席。

这之后, 管家也借机在她面前忧愁道:“天气热,往年这个时候少爷胃口都会变差。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忙得忘了吃饭。”

央仪想,天上九个太阳也不会让你家少爷热到。

再说, 他吃不吃饭有的是助理操心。

再再然后,央仪直接叫了辆计程车下山。

她没怎么犹豫, 花一杯茶的工夫在4S店敲定一辆标配Mi。这杯茶结束的时候, 合同签完,车直接提走。

得知这件事的方尖儿在电话里哈哈大笑:“销售有没有说这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最最easy的单子?”

央仪不置可否:“榕城有钱人那么多, 一辆Mi才多少钱。”

“恭喜你提车,那等我下班我们聚一个?”

央仪看看表:“我现在过来接你。”

方尖儿在那头思考:“你不用和孟总庆祝吗?”

央仪撇撇嘴:“和他有什么关系?”

“说的有道理,买辆Mi对孟总来说跟买根豆芽菜似的,值得庆祝什么呀!”她的思考得出结论。

就知道是这样。

央仪情绪低了低,重申:“我是说,我自己买的。”

“你自己买也跟买菜——”闺蜜突然打住,“为什么呀?”

还不是因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方尖儿背过身,用手拢住话筒往工位

“嗯。”

“那这次是谁的问题?”

央仪毫不犹豫:“他的。”

“好姐妹,硬气。”方尖儿竖竖大拇指。

紧接着她又问:“接下来呢?”

电话里,央仪的声音一低再低:“去你家住几天。”

方尖儿无语:“怎么感觉硬到一半又软了呢……”

“……”

两人闲扯几句,离下班点不远,方尖儿发来一个定位,说自己在会展中心。

央仪折腾了一会儿新车,又给刚才的销售发了微信咨询导航和HUD怎么用。等她随着车流抵达会展中心,E出口已经有人立在台阶上等着了。

远远望一眼,身形和方尖儿差很多——高,瘦,挺拔。最关键是,是个男的。

等车驶近,央仪才看清那张熟悉的脸。

附近再没有第二个人。

她按下车窗:“你怎么在这?”

“方尖儿姐叫我在这等你啊。”路周笑了笑,“干嘛一副见鬼的表情。好伤心啊!”

他像迎着太阳绽放的向日葵,说着伤心脸上却半点阴霾都没,瞳仁又亮又干净。

想到他和方尖儿现在在同一家公司,央仪解释通了,点点头:“她叫上你一起吃饭?”

“姐姐真聪明!”

“……”

很是方尖儿的风格。

央仪无声叹气:“那她人呢?”

路周站在台阶上抄兜:“还有点活在交代明天会展的同事,一会儿就来。”

“上车吧。”她捏了下眉心。

车门很轻地碰上,他坐在副驾。

新车散发着皮革淡淡的膻味,很难不让人注意。

路周坐上车便打量起来,片刻后问道:“新车?”

“眼力不错。”央仪点头。

“你这——”路周指了指某处,“需要眼力吗?塑料膜都没撕。”

“……”

央仪望向那层被空调风吹得徐徐晃动的塑料薄膜,玩笑道:“麻烦撕一下,掉价。”

男生回敬过去:“收手工费的噢。”

他嘴上那么讲,手却先嘴一步开动起来。沿着最边缘的小小翘起,小心撕开一角。头颈半垂,下颌线也认真地收了起来,仿佛在做一件需要万分细心的事。

右手虎口处的疤痕淡了许多,浅粉色一道。

不太注意已经看不太出来了。

央仪盯着那道疤忽然发觉,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足够季节轮换,树木抽枝发芽,秃石钻出葳蕤。

恍惚间,余光忽然瞥见会展中心高高的台阶上,有人影浮动。

细看,是一群人众星捧月般围拱着其中一个。

他们拾阶而下,一身英式西装的男人走在最前,传统又挺括的线条衬得人保守且禁欲。

旁人不由地敬而远之,谈笑间也不忘对其躬欠上身。

原本只是一瞥。

在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口时,这一瞥变得格外漫长。直到走近,再走近——

男人优越的五官逐渐清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领口上,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浮动,整个人散发着漫不经心的从容。

被他工作时的强大气场震慑。

央仪心脏怦怦直跳起来。

原来孟鹤鸣跟她在一起时都是收敛了的。

目光下移,落在车内仍在专心致志与那层贴膜作斗争的年轻脸上,她按捺不住的心跳声愈发鼓噪了。

新的车,新到还未来得及做任何改装,玻璃自然是透亮明晰、一眼到底毫无隐私的。

“路周。”

顶着毛茸茸黑发的脑袋晃了一下,没擡:“啊?”

央仪抿了下唇:“没事。”

她第一反应是把那颗黑色脑袋按下去,再低些,最好不让窗外的人有所发觉。

等这阵下意识的反应过去,她又想到近些天的冷战。

追根究底,源头无非就是他们之间只有予取予求,没有信任。她凡事胆战心惊,没有一点自己的样子。

过了叛逆的年纪,央仪却起了叛逆的心。

她破罐子破摔。

把“没事”两字咬得很重。

车厢就这么大,要是还听不出身边人的异样,那才叫迟钝。路周缓缓擡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

十数米开外,孟鹤鸣在那。

他从容地站在人群中,气场强大,想叫人忽视都难。

有些话在嘴边欲言又止数次,路周仿佛明白了什么,失望地垂下眼:“你是想让我躲一躲?”

“不用了。”央仪摇头。

男生对自己很残忍,笑了下:“现在还来得及。”

在她无声胜有声的眼眸中,路周一咬牙,曲起腿矮了下去。Mi车型紧凑,原本卖点就是时髦小巧,让那么一个手长腿长的男生矮下车门并非易事。

他屈到一半,忽得被拉住胳膊。

属于女人的手心贴着他的皮肤,细腻又柔软。跟她的声线一样,容易让人鬼使神差,神魂颠倒。

他想为她做很多,做更多。

“真的不用。”路周听到她的语调从犹豫变得坚定。

不知道什么原因迫使她一改从前。

路周拧眉,慢慢坐直身体。手心攥着从手套箱上撕下的塑料膜,窸窣作响。

眼下,比起深究,他其实更期待哥哥的反应。他那样深藏心计的男人,看到这幕——女朋友和亲弟弟坐在车里相处愉快——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目光一而再再而三向车外望。

那里似乎有所感应,在谈话间无声瞥过来一眼。

很轻的一眼,没有实质,停不到半秒。

车里两人却不约而同加快了心跳。

“我其实不太懂。”路周保持身体向外的姿势,攥着塑料膜的手心微微汗湿,“你为什么这么怕他知道?”

他为接下来的话感到紧张,不想没有退路,借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

“就算他知道我们之前就认识,那又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多清白。总不能是因为在我说喜欢姐姐之后,姐姐发觉我才是真爱,心虚了吧?”

如果只当是普通朋友,大可以放松,坦然,无所畏惧。

他多么想玩笑是真。

远处的说话声近了。

那辆黑色加长轿车停在他们正后方。

一门之隔,外面的恭维声源源不断传入车里。

央仪在这片此起彼伏的声音里很轻地说:“我只是怕他会不高兴。”

“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男生嗤笑,“他天之骄子,美人在怀,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总不能气度还那么小,不让人正常社交吧?”

央仪没说话,路周在这份安静里嗅到答案。

他扭头:“不会吧?”

上一句是真的玩笑。

男生怔愣片刻:“他会打你吗?”

央仪一僵,重重回答:“不会!”

路周不信似的,视线在她露出的肌肤上来回巡视。

他混迹社会的时候见过不少三教九流的人,见过精神控制,也见过暴力相向,那些具有极强掌控欲的人往往伴随恶劣的性格因子。

他忽然觉得颤栗,在得知孟鹤鸣君子端方之下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人后。

巡视的目光最终停在女人耳后一块很淡的粉色痕迹上,那块皮肤已经趋于正常的肤色了,且贴近发根,即便对着镜子也很难发觉。

路周认得出来,那是吻痕,曾经在他哥的脖颈上也出现过。

胡思乱想在这一刻被彻底打散。

他宛如小丑,在旁人的浓情里上蹿下跳。

手里的塑料膜捏出窸窣响声。

路周望向自己手心,皱巴巴一团,和他的心一样。

“你就这么喜欢他?”

喜欢,可没那么夸张,不会爱到失去自我。

这些话不可能跟眼前的人讲。

央仪言简意赅地承认:“是,喜欢。”

路周不甘心,咬住后槽牙:“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的人?”

“喜欢他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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