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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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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大堆Lookbook铺在眼前时,方尖儿很没革命友谊地背叛了:“千错万错孟总没错,宝贝,我觉得你还是得好好反思你自己!”

“……”

***

方尖儿离开后没多久,又有人前来拜访。

管家匆匆上来取文件,说要交给楼下的客人。

正巧央仪要下去走走。

转过楼梯,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楼梯口的李勤予。听到脚步声他也刚巧擡头。两道视线一上一下在空中相触。

央仪下意识想转身往上,腿刚擡了一下,觉得太过刻意,又硬生生地掰了回来。

李勤予将文件拿在手心敲了敲,笑:“央小姐怎么一副不愿意看到我的样子。”

央仪心想可不是么。

第一次见面你没说什么好话,第二次单方面见你,又是在干些难以启齿的事。

她扶着楼梯扶手,表情冷淡却不失端庄。

“我只是不太会和陌生人交谈。”

“都是看过病的关系了,怎么还是陌生人?”李勤予那张姣好的脸洋溢着笑,“央小姐看来是还有敌意。”

央仪冷着脸站在那:“那又怎样?”

“反正都对我印象都不好了,我也不怕央小姐再讨厌我一点。这样吧,我跟你打听个事。”

见央仪很轻地蹙起眉,李勤予心想美人皱眉果然摄人心魂,放慢了语气说下去:

“孟家办宴会,你怎么没来?”

央仪心口一跳,维持着面上淡定:“我有什么必须要出席的理由吗?”

“倒是没有。不过——”他故意拖了下语调,“孟家的人都参加了,你自己待花园,是不是显得可怜了一些?”

“待花园?”手心逐渐汗湿,央仪问,“我为什么要待在花园?”

李勤予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半晌,笑了一下:“没有吗,那就是我看错了。”

那天灌木底下隐隐露出一小撮女人的长发。他当时懒得当面拆穿,是想孟家小少爷承他的情。

将来万一孟鹤鸣真的翻脸,孟家还有一个能讲情面的人在。

但是此刻李勤予却后悔了。

他当时怎么会脑子一抽,直接把人想成了园子里的某个佣人,亦或者是宾客。

能和小少爷待在一起,且让他护着的……

如果,只是说如果。

孟鹤鸣女朋友和他的弟弟。

这个想法甫一冒头,就让他兴奋得止不住颤抖。

李勤予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视线在她长发上慢慢扫过。怪那天灯光太暗,要不然这样绸缎般如水的色泽,他不会没有注意。

文件在手中卷成筒状,他惋惜道:“可惜不能知道那晚央小姐在哪了。”

央仪淡声说:“在哪都与你无关。”

李勤予笑了声,似乎对她的冷淡毫不在意。

他举着文件挥了挥手,笑意不变。

“那么,回见。”

央仪在原地静立了片刻,掏出手机:【李勤予问到我头上了。】

那头24小时在线似的,很快回:【他来找你了?现在?】

央仪说:【人已经走了。】

路周:【那我现在过来找你?】

她莫名:【你过来做什么?我跟你说一声而已。】

两栋别墅之间隔着些距离,路周一路顶着夜风跑来时,是在花园找到她的。

她仰着头,在看那一墙的“玛格丽特王妃”。月光轻柔地照着花墙和她,温柔得溺人。

她不紧不慢地折下一朵,托在掌心欣赏,又举高手,对着二楼的法式拱窗比划,好像在判断放在那个位置会不会好看。细细一根花茎,上面覆着柔软的毛刺,不那么扎手,却又实实在在剐着手心。

路周一时忘了出声。

等到央仪回头,看到默默站在路灯底下的他,才恍然一震,随即皱眉。

知道她在忌讳什么,路周先行说道:“过来的时候没人看到。”

这话说得平白添上几分暧昧。

男生浓重的眉眼被夜色沾染上郁气,瞳仁却纯粹得黑,让人不忍责怪。

央仪垂下手,捏着那支细嫩的月季花茎。

“看到也没什么。”

这处墙角虽然过往的人不多,但算不上孤男寡女独处,真正心里有鬼的人选不了这地方见面。

她站着等路周继续往下说。

“李勤予问什么了?”

央仪一五一十:“问我那天晚上在哪。”

这句话叫路周记起那天晚上回宴会厅后的场景。

那天看到他和李勤予并行回来,黎敏文并未责怪,反而刻意替他们俩挡了几个来宾,好让他们能继续攀谈。

李勤予从侍应生手里接过一支酒杯:“都到这了,小少爷应该不迷路了吧?”

路周笑眯眯地反问:“你在我家这么熟门熟路,平时没少来找我哥吧?”

“还行。”李勤予道。

“那你怎么一个人去那么远,散心?”

这次反问的机会落到了李勤予手上。

他道:“你呢?”

“找手机啊,你忘了?”路周朝他晃了晃手机。

“小少爷真会开玩笑。”李勤予慢慢收起笑,“我刚才信不代表现在也信。”

“那你觉得我会在那做什么?”路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谁知道呢?”李勤予慢慢道,“天气燥热,人心浮动,有时候难免冒出来点荷尔蒙的躁动很正常。”

他友好地拍拍路周的肩,“别太当回事。”

这句话当时听着像在为自己解释,如今再想,倒像是在试探。

他那会儿就看出绿篱下还有别人了?

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拆穿?

这样大家互换一个秘密,一一抵消。

还需要像现在这样试探来试探去的吗?

彼时路周还不知道自己道行太浅,如果是从小生活在孟家,或是直接让孟鹤鸣来猜,他就会知道一一交换不是最优解。

抽走对方的刀,找机会反捅上一刀,才是最优。

路周此刻在意的是……

“李勤予不知道那天是你。”他思忖道,“李勤予知道有人,但不确定是谁,所以才来试探。”

也不知道李勤予这个人是胆大还是妄为,堂而皇之在湖边玩女人的是他,事后倒是像审判长一样来审判别人了。因为第一次见面,央仪对李勤予有着天然的敌意,带着这层滤镜再去判断他,更是敬而远之。

她打定主意以后看见李勤予绕道而行。

也不想再深入讨论这件事。

唯一担忧的是——

“他和哥是好友,万一去他面前胡言乱语……”路周替她说了出来。

“孟鹤鸣不会信。”央仪像在对自己说。

路周在她笃定的语气里怔愣片刻。

身后有佣人端着花盆路过,见到他俩,费了点力气才辨认出来,向他们问好。

路周招手回应。

再回头,他已经换上了认真的语气:“你看,我回这个家才没多久,他们认出我都这么费力,更别说我在哥那里的存在感。比起李勤予,哥不会相信我。那么姐姐呢?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确定他真的会站在你这边吗?”

一架天平,路周和她在天平这端。

另一端是他们未曾涉足的,孟鹤鸣曾经的生活。

央仪毫无把握。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在孟鹤鸣眼里到底算什么。

但她那么要强,冷着漂亮的脸蛋说:“你做这个假设毫无意义。”

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她都轻微地偏向了孟鹤鸣。路周失笑,心脏像被人攥紧似的又酸又疼。

他假装无事般举手投降:“好吧。既然姐姐想要船到桥头自然直,那我肯定奉陪。”

他双手空空举在半空,T恤被夜风灌得鼓鼓。

在听闻身后佣人已经离远,他才放下手,往前迈了一步,单手一撑,将她压在他与花墙之间。

央仪被他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花茎上柔软的刺硌痛了手掌。

“那我们是不是要提前……”男生弯起眼,明明尚有距离,他却觉得自己的气息侵占了她。

于是眼里的墨色更深了。

“提前对一下供词吧。”他说。

***

回榕城的飞机即将起飞。

乘务员最后确认了一遍机舱温度和卫星网络,她知道起飞后孟先生不喜欢被人打搅。

只有很难得的一次,两小时的飞行时间,从杭城到榕城,她整整进去了七趟——五趟是送吃的,还有两趟分别是递毛毯、和问机舱里的人还有什么其他需求。

那趟飞机上有央仪小姐。

印象太深,不会记错。

把手头工作做好,乘务员回到备餐间。

出来时她看到孟先生在讲一通电话,内容无从得知,只知道他眉宇间神色淡淡,不像公事那么肃整。

会是谁的电话呢?

乘务员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想着。

机舱里。

孟鹤鸣将手机开了公放,摆在桌面上。他解了领带在手里把玩,香槟色的绸在指尖水蛇般缠绕。

“就为了这点事?”

“是啊,文件拿到了总要和你说一声。”电磁波让人的声音稍稍失真,却依然遮掩不了话语里戏谑的笑意。

说实话,孟鹤鸣不大喜欢他这位朋友。

年少时相识,他便觉得对方身上有股子邪气,与纨绔子弟不同,是伫立在当时那群富家子弟之中仍算得上出格的气息。他说话偶尔有礼,大多数时候轻佻,惹得人皱眉了又正襟危坐,脸变得极快。

连苏挺都说,李勤予身上有点常人匹之不及的东西。

不过,就这位不像正常人的朋友,却干着最正常的职业。世家从医,在病人眼里是救死扶伤的烂好人。

也是这位朋友,在他掌控住孟家大权上帮了点小忙。

孟鹤鸣耐着性子听电话里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想要挂断。

对方又哀怨了一下:“喂,明年的投资真没的谈了?”

孟鹤鸣握着那条领带的手微顿:“你现在才知道我是认真的?”

“好歹我也去道过歉了。”电话里说,“我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你说呢?”

孟鹤鸣淡声道:“你要我说的话,就是没商量。”

“真无情啊……”

隔不到几秒,电话那头再度开口:“那我用一个秘密交换,怎么样?”

“没兴趣。”孟鹤鸣回绝。

对方毫不气馁地笑出声。

窗外是孟宅逐渐被隐在身后的巍峨轮廓。他像找到了什么玩乐似的笑得愉快:“别那么快拒绝。我保证,这次你会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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