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之王·七（2/2）

越来越多的城邦得以建立，期间也闹出了各种各样的是是非非，越来越多的神明与人类建立了密切的联系，越来越多杜卡利翁这样的神明和人类共同的孩子诞生于世。

在雅典之后，人类为他们的城邦继续命名，阿耳戈斯、墨伽拉、斯巴达……

但神明们却没有心思去对他们来说短短时间内便建立起又衰落的城邦依次命名，渐渐的，“希腊”便成为了所有人类城邦共同的名字。

勇武的阿瑞斯终于在战场上不分敌我的一通胡来之后渐渐明白了怎么正确的确立阵营，区分敌我，最终拥有了一批专属于他的向往战争的信徒。

阿尔忒弥斯选择了森林，成为了人们口耳相传的“住在森林中的那位月亮的女神”……

阿波罗拥有了一位人类的眷侣，为人们提供“年度问询”……

墨提斯成为了智者的导师和引路人……

阿提纳成为了城邦的守护者……

……

皮拉选择了在鼎盛时期退位，追随缪斯，成为了一名吟游诗人，而杜卡利翁一如既往的陪伴着她，他们的三个孩子长大，在赫拉的祝福里各自成婚，繁衍生子，而他们的子嗣后代，成为了各自城邦当之无愧的君主，并以他们的血脉为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过去，平淡而美好，神明和人类的相处和谐而融洽（那些城邦与城邦之间的战斗和争端不过是神王波洛斯的默许和示意下，神明与人类之间小打小闹的游戏罢了）。

直到，赫利俄斯的人类子嗣法厄同闹出了一件大事。

他不顾赫利俄斯的阻挠，自不量力地驾驶了赫利俄斯的太阳车，却导致了燃烧着的太阳车的失控。

他从四匹全身发出金光的马拉着的太阳车里跌落下去，在他亲手造就的火焰熊熊的人间炼狱里，如同燃烧着的一团火球，从高空激旋而下。

广阔的埃利达努斯河最终接受了他的遗骨，而刚刚开设的地狱也接纳了它的第一位住户。

天国之主波洛斯带领水泽之神们扑灭了天火，将所有在炙热和烈焰中挣扎的人们所救助，此后，又在众人与众神的见证下降下了酷烈的惩罚，并令众生引以为戒。

——他不仅处罚了造成天灾人祸的法厄同，还剥夺了他的父神，赫利俄斯在人类世界里太阳神的身份。

在波洛斯无声的暴怒下，每一位神明都因此而意识到这是个相当重的处罚。

一个远比被判进入塔尔塔洛斯更重的处罚。

由漫长的生命和时光养育的神明中没有一个是真正愚蠢的，人类的重要性再一次得到了波洛斯的认证，而这个处罚也正式开启了神明与人类的新一轮的融合。

只是这一次，是人类的那一端，首次站了上风。

——

“他不在高高的奥林匹斯山，

他不在低低的‘法厄同的海’（埃利达努斯河并非海，这里同时指代了“灭世的大洪水”和“法厄同事件”），

我们的神啊，

他与我们同在，

每一朵花儿开放，

捎带来他的呼吸，

每一只蝶儿翩跹，

捎带来他的身影，

每一声溪流叮咚，

捎带来他的言语：

‘你们是神之子，

你们是神的兄弟姐妹，

你们生而为人，

就和神生而为神一样尊贵而傲然’，”

四面八方、遍布藩篱野外、形形色色的人们团聚在一起，齐声吟唱着同一首颂歌。

他们在城邦的各处升起绘制有花和蝴蝶、泉水和溪流的各式各样的旗帜。

他们接着唱：

“让我们升起旗帜吧！

为我们高傲而仁慈的神。

他平等而公正，

他毫不偏颇，

他不在高高的奥林匹斯山，

他不在低低的‘法厄同的海’，

他与我们同在，

他在玉石与瓦砾之上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