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之子·四十四(2/2)
俩人成为笔友的那段时间是俩人最迷茫的时候,夏目辗转于亲戚之间,而伊达幸泽刚刚改了名字离开八原。所以他知道伊达幸泽过去的姓氏是望月,所以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个人会不会是伊达幸泽的某位长辈。
伊达幸泽在和他的通信里写过他对自己的父辈和长辈都有着好奇,如果能在这里得到相关消息的话,想必他会很开心吧。
伊达幸泽确实感到惊喜,甚至,有点过于惊喜了。
照片里的“望月”和他留着相似甚至相同的血,长得再像也还能解释,可那个笔迹,确确实实是他自己的。
因为各种原因,例如并不想要被当作是“望月谷涑”的替代品,并不想被当作“初代”/“王”在此世的复苏,等等等等,伊达幸泽有意让自己没有被规训过笔迹,还在一些微妙的地方,比如笔墨的转折处,做了点只有自己能做到的“防伪标识”。
“谢谢,可以暂时交给我保存吗,”说着,伊达幸泽没忍住从五颜六色的糕点里挑了一块放进嘴里,他想压压惊,“我想拿回家给家里的长辈看看,也许能认出来是哪位前辈。”
的场静司注意到了什么:“你的眼睛,还是看不见颜色吗?”
今天猫咪老师吃得不欢,名取周一投喂猫咪未果,将干净的糕点重新放回盘子里的时候不小心放混了,伊达幸泽刚好就错拿了那一块。
伊达幸泽喝了一口水,驱散了那股讨厌的酸味,笑着摇摇头:“嗯,还是看不见,不过樱姬妈妈说有治疗的手段,等我再长大一点就可以去做治疗了。”
他看不见颜色是因为他的诞生仪式并未圆满,等他杀死那个仪式残余以后他就能看得见了。但现在还不是可以去做这件事的时候。
的场静司蹙了下眉,伊达幸泽离开八原的时候樱姬就承诺过会帮忙治疗眼睛,但他现在还没有接受治疗,他觉得樱姬压根就没上心。
“幸君你的眼睛出什么问题了吗?”夏目贵志很担心。
“是先天不足,日常生活上没什么大碍,不用太在意。”伊达幸泽轻描淡写的将这个话题带过去,“你之前说,碰上‘周一先生’?”
“想见到你太难了,所以我想着干脆邮寄好了,”这个话题就绕不过去了是吧?名取周一破罐子破摔,将自己从接到来自的场静司的请求到最后被迫无奈成为人肉邮差的曲折经历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名取周一去过立海大,去过伊达幸泽的新学校并盛初中,去过伊达家主宅,去过伊达幸泽名义上住院的那所医院,去过伊达家主宅(第二次),全都扑了个空,更要命的是,他自己还有通告和除妖的任务要跑。
所以他想着要不干脆邮寄好了,然后就遇到了同样来给伊达幸泽寄信的夏目贵志。
得知了夏目贵志的事情以后,名取周一便以“不来自己也给人绑来”的心情贷款向夏目贵志许诺了伊达幸泽的到来。
当然,名取周一并没有鲁莽行事,他提前约过时间,就是为了不打扰他正常工作——毕竟之前信里提到过的“黑衣组织”一看就是个危险的地方,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让伊达幸泽遇到不必要的危险——他想伊达家的人之所以拦着他不让他知道伊达幸泽在哪里估计也是考量过这些,所以他没有要求见面,而是等待许可。
于是,在今天清早,一收到许可,他就跑去把伊达幸泽给捞车里了。
原来见到我是一件这样难的事情吗?伊达幸泽自己完全没有自己架子很大的自觉,却没想到给他们添了这样大的麻烦。
原来伊达幸泽是被绑来的吗?夏目贵志同样吃惊,还好他没有让周一先生帮忙送照片……
“并不,幸君怎么可能被人绑来呢,他能来只能是他自己原本就想要来。”名取周一并不想要得到一个“绑架犯”的新身份。
听到反驳,夏目贵志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将腹诽给说出来了。
“因为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伊达幸泽猜测。
名取周一才不信他的鬼话,更不用说这还是个问句:“明明在我问你来不来之前你就做好准备要来了好吧。”
伊达幸泽耸了耸肩,他无法反驳。
就像名取周一见到自己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名取周一的来访,他还没有拿到信就已经提前知道信件内容,这些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他也并不想隐瞒这一点。
可他也难以告知对方自己会顶着“仪式残余”的压力,决定来这里的真实原因。
因为这个原因旁人确实很难相信:
“如果我说是因为有人告诉我要尽快来一趟八原呢?”
“那说话的人一定是个大人物。”名取周一不假思索,没说信还是不信。
“是啊,那——确实是位‘大人物’……”
伊达幸泽从的场静司手里接过粉粉嫩嫩的樱花饼,咬了一口,心想,一个真真正正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的大人物。
为了让伊达幸泽放弃收编整合黑衣组织并将其彻底纳入伊达家的体系这样“大逆不道”、“足以颠覆世界稳定”的想法,他给出的作为补偿的意见一定是有着格外高的优先级的。
现在看来,哪怕没有其他的因素,仅仅只是夏目贵志手里这张来自过去的照片就足够有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