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造之子·五十二（2/2）

首领宰有点好奇：“为什么这样说呢？”

“我的理由很无趣啦！”【千】晃着腿，是的，他够不着地，也不知道太宰治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有其他更符合他身高的椅子，他却选了特意这边的沙发椅。

“因为我觉得，被殉情的人不知道的话，那就不叫殉情了呢。”

首领宰沉默了两秒，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是么？”

“嗯！”【千】还在晃腿，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而且，死不掉多痛苦呀。”

首领宰没说话，许久。

许久，他擡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灯：“是么。”

【千】觉着他这副样子有那么一丝丝可怜，但谁让他有着同位体的前车之鉴呢，于是他没心没肺的继续笑着：“是啊。”

“啊、也许吧。”首领宰蔫蔫的应声，是真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本来没想过会这样的。”

“‘本来’？”【千】偏过头看着他，脚也不晃了。

“本来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并且按部就班的全部做完了，下定好了决心，才从那样高的地方跳下来……”首领宰蔫蔫的，嘤咛般嗫嚅，语调里甚至都带了点儿哭腔，“可是……”

“‘可是’？”

首领宰用红围巾掩了下眼角：“可是……”

可是他没死成，反而还沦落到了现在这般境地，【千】在脑海里给他把话补全，却回过味来，并不接话，只是继续看着他：“‘可是’？”

但首领宰他是真的很能演，甚至也许是看出【千】看出他在演，反而更加放开了，直接假意哭出来。

喂喂——这明明该是他的招数好不好！

【千】眼睛都瞪大了，实在是甘拜下风。

首领宰的时间几乎已经定格，但图书馆受共鸣的影响只会日益加深，对比起来，耗不起的那个是【千】。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大一个首领，居然还跟个小孩子哭鼻子！”【千】哄了两句越想越气，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啦，你是想说，本来没想着要共鸣的，但是结果卡了bug，死不掉了，还被迫强制共鸣了是吧？”

“为什么会这样？”【千】问，“是因为你的异能力？”

“因为‘人间失格’和‘书’的特异点。”谢天谢地，这个可怕的男人恢复了正常，“也许你知道‘书’？”

“很不幸，不知道。”【千】也跟着随意了一些，直接仰躺在沙发椅上，不过就算胡编乱造说些假话也没关系，反正寻求帮助的人是面前这个家伙。

“嗯，那我就姑且解释一下吧，能意会就可以了，那是接近于我所在的世界根源的存在，表征上来看，是一本全是白纸的文学书。”

“噢，所以真正引起共鸣的是那本书。”【千】彻底明白了。

首领宰点点头，说完了全部的解释：“在那之中，有着无数的可能性世界，折叠包含了会根据一切选择与条件变化而出现无限分歧的世界的全部可能性。”

“在将什么写在‘书’的内页（page）里的一瞬，内容所对应的世界就会被‘召唤出来’。书里的可能世界（if 世界）会替代现实世界。”

“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书’中世界中的一个，这样说你大概就能懂了，我拿到的‘书’是‘书’中世界的‘书’，它的唯一作用就是呼应书外世界的召唤命令，自动改写，也可以换言之废除，这个世界本身。所以，”

所以在拿到这本“书”的时候，首领宰就意识到了自己世界的本质，而后，开始了第一次“共鸣”。

——当然，那时的首领宰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共鸣”。

他只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书中世界，世界外还有世界，谁知道书外的那个世界之外，也还存在着无数世界呢？

在他的认知里，他只是利用自己身为异能无效化的异能力者的特性引发特异点，继承了“外面的”自己的记忆而已。

这次共鸣后——又或者是，这些次的共鸣后（他在共鸣本体世界的自己的同时，也共鸣了本体世界的自己所看到所知道的那些可能世界的自己），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将一切都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一一达成，将守护“书中书”的任务交给了芥川和敦，然而他唯独没想到的是，他没能死成。

“如果有三人以上同时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世界本身就会变得不安定，”首领宰深吸一口气，“这样下去，‘书’里的内容还没有被其他人书写覆盖而消失，世界就会因为这份不安定而毁灭。”

于是，一番操作后，没能死去的首领宰反而成了多出来的第三人。

世界的不安定以及首领宰曾多次共鸣的历史，再加上首领宰的“献祭”，三合一之下的共同作用造成的特异点引发了强制共鸣。

他的强制共鸣，是他的“死”带着“书”，连带着支离破碎的世界本身所发出的回响和共鸣。

但他却没能彻底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