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2/2）

“没。”唐吉叹口气，语气拧巴：“他欺负我，打我也是应该的，没什么错。”

王予心倒吸一口凉气：“唐吉，话不应该这样说，你本人没有错，凭什么无缘无故受别人欺负？”

“王予心，我什么都不好，身体弱，学习也差，我还没用，没用的人就该被打 。”

那天占座位，他拦住抢座的人，为首的男生一下子将他挤搡到另一边，骂骂咧咧又自然地把位置占为己有。他愤怒，生气，想到那是他替王予心占的位置，明明是他先来的，他生出些勇气来，瞪了那群人几眼。

那人粗暴地将他拽出门外：“一起玩啊。”

室外的阳光下，那人眯着眼看他：“原来是你啊，二班的那个小白脸。”

他也认出对方来，是十班的体育生，上厕所时见过几次，那人有一群朋友，总爱尿在坑外，和一群男生嘻嘻哈哈地比大小，或是一群人在厕所里烟雾缭绕，说些女生的黄笑话，是故他总是绕着对方走。

“我给你一个机会，道歉的机会。”周围人哈哈地笑起来，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和谐友好地在开玩笑。

他的汗往下淌了几分，懦弱地低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意思，真td没意思。”那人揪住他的头发，口臭喷在他脸上，没有放过他：“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和我们做朋友。”

“这种弱鸡男，就该让我们帮你改造改造，是吧，兄弟们。”

“对，对，对，我同意。”其他人异口同声。

他的肚子开始抽搐，剧烈的痛感作祟，艰难地开口：“好。”

他们一个一个揽住他的肩膀，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传递意识，好让阳刚之气渗透进他体内。

王予心的到来是一束光，她自然地拽住她的手臂，粉红的心形糖果发卡，耳朵旁的若干碎发，嘴角擒着抹不开的微笑，如无数春天的桃花，一夜间绽放，让他温和地脱离一群男生的包围圈。

——

“唐吉，在吗，在吗？”王予心费劲口舌说了半天夸奖又励志的大道理，却发现他没有在听。

“我在，我在听。”他顿下呼吸：“王予心，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他们没有欺负我，是在帮我。”

他的发言充满矛盾又没有底气，心在纠结中，他真是一个糟糕的人，一直给她惹麻烦。

“唐吉，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我会证明给你看。”温煦的的安慰话语揉进他心里。

王予心和唐吉打完电话，紧接着给傅司打电话，他转了视频，一接听，王予心兴师问罪的脸映进他眼里。

“你到底对唐吉做了什么事？他情绪不稳定了。”王予心着急。

傅司脸沉下脸：“你不相信我。”

“我哪里不相信？”王予心追问。

“因为你不够坦白，你骗人。”在路上，王予心悄悄和他说，是她和同桌打闹使对方跌到水里。

“我没有骗过你。”王予心否认，至于唐吉的事是别人的隐私，她没必要向傅司坦露，她站在维护同桌自尊心的立场没有彻底说明白。

“好，无论怎样，我坦白，说说我的发现吧，你同桌嘴巴是真硬啊，我一路上都没有撬开他的嘴，我长的凶吗？”傅司委屈巴巴地倾诉，“他好像挺怕我的。”

“不凶，特别帅。”王予心花痴地说漏嘴，“因为我同桌平时都没有男生朋友，他可能没有和男生相处过。”

“哦，原来这样。”傅司还是不理解，“但是，即使再如何生疏和男生相处，他没必要过激，你同桌真得反常啊。”

“我知道。”王予心垂下眼帘。

“喂，王予心，你同桌可能被别人打了。”傅司正经道，他在厕所掀了唐吉的衣服，他是真瘦，脖子和后背有大片的伤口，联想起湿透的衣服，他的猜想成型，这是他的发现。

“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你怎么猜到的？”王予心按着太阳xue，直觉有男生在排挤，霸凌同桌，但是打他，是什么样程度的动手，她没有亲眼所见，也无法得知。

“他受伤了，后背有大片淤青。”

“啊，严重吗？”王予心担忧地皱起眉。

傅司没回答，他留了心眼，拍了照片。

“我今天才发现，他被别人欺负，我去找他，他说自己掉湖里的，很奇怪，后面我都知道了。”

“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狠狠教训一下那群畜牲喽。”王予心轻松地说，仿佛她要去捏死一群蚂蚁。

“王予心，你要不要采取更理性一些的方法，比如告诉老师，报警……”傅司心神不稳，他不希望在某天再次看见她打架受伤。

“你觉得那有很大的用处？”

“好，行动的话告诉我一声。”

傅司挂了视频电话，躺在床上想解决方法，回味刚才的谈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某事，他“噌”得从床上弹起，消息不经过大脑发到手机上：你刚刚说我特别帅？

王予心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完蛋，他是不是发现了，她冷静下来，又安静地过分，难道他没听别人说过？按住手机键盘，王予心带着狂跳的心冷淡地发回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