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她（2/2）

“什么条件？”

一点绯红爬上傅司的耳根，从侧面的角度看，十分明显，王予心却像是缺了一根筋地没注意到。

傅司自然捞过她的手，冰冷的大手拢住她白嫩的小手，牵着她向远处走去。

王予心的脑袋被旁边的热闹的欢呼声炸了一下，强烈的晕感让她不适几秒钟，为什么要牵她的手啊，难道条件是……？

傅司被王予心炽热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从前，偷摸牵她手时，觉得刺激又牵不够，这次正大光明地当成条件，他反倒无法大胆起来，只是虚虚地拢着她的手，浑身飘飘然，反应比从前还强烈。

他坚持不住，到了河的另一边，突然放开她的手，靠着河边的栏杆，不和她眼神接触，自言自语：“你的猫认识我，他跟着我，在我出去找租房的时候。”

“嗯，然后呢？”王予心好奇心被勾起。

“然后，我就带着它，第一次住的那晚，它也在，陪着我。”

“它是不是很乖，给你添麻烦了吗？”

傅司没有回复，望着河面，深不见底的河像一口黑谭，似乎马上就要将人吞噬，他摒弃了王予心的存在。

她是一颗火热的太阳，面对她，总是无法将那些黑暗面从容说出口。

“我妈和我打电话，她也许不回来了，我想，这样也好。”轻描淡写的不在乎语气。

“这样，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然后，我不小心弄碎了玻璃杯，玻璃杯差点划伤我，是猫咪扑走尖锐的玻璃。”

傅司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消失在眼前。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王予心疑惑着，联想起月色下，傅司拿起轻巧的小刀，惩罚跟踪她的冯海彦，而这惩罚却是弄伤自己。

难道傅司他想……？

少年从容地转身向前走，不再牵她的手，王予心上前几步，扑过去，搂住他劲瘦的腰腹。

她大喊一声：“傅司，就算没有你妈妈，你还有我啊，我可以养你，我让我爸妈养你。”

沉默地少年身体僵住，“真的吗？可我不会做哥哥。”他的讥笑一闪而过。

那太好了，王予心轻笑：“正好我可以做姐姐。”

傅司被她的无厘头执着弄笑了，轻笑起来，等笑声散完，他总结：“是我犯傻，人都有犯傻的时候。”

王予心抱紧他的后腰，绵软的羽绒服膨胀：“你以后不要再犯傻，不要有这种念头，好好保护自己，爱护自己。”

你比流浪猫更重要，我会比大橘死去更伤心。她不敢想傅司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样的傻事，也不敢想象他变成大橘一样，毫无生气地躺着地上。

“当然不会。”傅司吐出一口浊气，“只要你先放开我……”

王予心松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心口很疼，她按住胸口，垂下眉眼想傅司展露的脆弱，她踩住傅司的背影，一步一步向前。

好像离他更近了。

说出来比想的容易，傅司的手插在口袋里，踱步向前走。

一轮庆祝的烟火又开始发射，河对岸的缤纷的火光变大，在墨色天空中绽放，消失，用瞬间的美丽换来短暂的永恒，吸引人群的目光。

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傅司回头，低头踩背影的王予心鼻尖一疼，撞在他胸口的骨骼处。

傅司黑色的眸子深沉不见底，好听的祝福在耳边发大：“新年快乐，王予心。”

“新年快乐。”王予心微笑回复，好久不见的笑容在绚烂的烟火下美得发亮。

迟到的新年祝福到了，两人心照不宣地移开眼睛和脑袋，似乎算是和好了，又似乎什么东西变了。

等到河边人群渐渐散去，傅司送王予心回家后，他一个人踩着浅红色的人行横道走去，背影显得寂寥又落寞。

在烟火绽放的瞬间，心底疯狂的想法向外冒，即使她不喜欢他，但那又怎么样？他会努力向前，慢慢试着给她幸福，总有一天，她会慢慢喜欢上他。

就像今天的机会，傅司咬一下舌头，觉得自己分外可耻，从前他恨她的善良和怜悯，现在，反而把这当做利用的武器。

傅司在月色下给自己织了一张精致又结实的网，用来捕获他追逐的太阳，如小王子遇见狐貍，彼此驯养，他要驯养他的太阳。

世人都要月亮奔我而来，他却要捕获心仪的太阳。傅司望着稀稀落落的烟火中浅淡的月亮，满意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