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2/2）

这毕竟是他家，王予心觉察出一点主客位移的意思，怪不自在的，又挪着步子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回了浴室放松下来。

手机的呼吸灯闪着，卡在脏衣服的上面，王予心拿起来，傅司几分钟前给她发了消息，洗漱台上我妈的护肤品，你可以先用着。

王予心被镜子前一堆花红柳绿的瓶瓶罐罐看花了眼，温女士可没有这么多护肤品，要用哪个啊？

她像一个好奇心宝宝，一个一个打开又看又闻，停不下来。

用哪个啊？给他回复消息。

傅司当然也不懂，自从他妈回来，方文墨的东西占据他平时空间的整个江山。

让我看一下样子。

王予心慢吞吞地拨通视频电话，全然不觉得两个人沟通的奇怪的方式。

手机里白皙的肌肤放大千万倍，“你照准些。”傅司抖着声音严厉回复，他那边是黑屏。

王予心将镜头对准洗漱台，一一扫过那些犹如化学药剂的化妆品。

傅司沉默了，他妈真是！用的什么玩意，他怎么懂？估计又是从外国淘来的玩意，总不能为了这点事找她。

王予心一点也不着急，没有觉察傅司的沉默，兴奋地闻着某粉色罐头的香味。

“王予心？”

“嗯，我用哪个啊？”

“左边柜子里还有一层，你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傅司记得清楚，方文墨把她的后妃们放入柜子里的嫌弃，有些还被无情地扔进垃圾桶。

王予心蹲下来，镜头转移，看见熟悉的水乳之类，她声音昂扬：“找到了，谢谢。”

不知怎么视频黑屏了。

王予心没有多想，左手不禁放在一团柔软的的黑色布料上，待仔细摸了摸，好奇地拿起来察看清楚，她吓得手机跳到怀里。

她的脸可耻地红了，不自在的感觉达到顶峰，尴尬又害羞，早知道不问他了。

——

待头发吹干，王予心走出洗手间，客厅已不见傅司踪影。

她磨磨唧唧地坐在沙发上，梳理头发，梳了大半个小时，王予心看了眼手机，困了，走去睡觉前，没有忘记把换下来的旧衣服拿进卧室，省的傅司洗漱看见。

她关上门和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不过一会儿，屋外有窸窸窣窣的活动声，王予心听着声音，睁开眼睛，等外面的极小动静落下，打开手机察看时间，又见他的消息，睡了？

王予心迷迷糊糊地回复：快了。

不过回复几秒后，卧室的门被打开，傅司站在黑暗和灯光的交界线，外面的光影形成一圈光环，落在他的背后，他站得笔直，身体绷得紧紧的。

王予心微擡头看他，攥紧被子，心里的不安有点扩大。

“我来告诉你，卧室门可以反锁住，你锁住再睡。”傅司低低的身音响起。

“你睡吧，我替你锁着。”

门被关上，王予心放下心来，支撑不住睡意，进入梦乡。

王予心睡得并不好，总是梦到大橘，第二天，她起晚了。

桌子上放着粥和包子，傅司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出来洗漱，眼睑的泪痕很明显。

“你吃吗？我热一下。”今天雪停了，他早起睡不着，去李记买的早点。

“不用热了。”王予心张开嘴巴，一口咽下大包子，过大的包子卡在中间，王予心尽力吞下，却反胃地想吐，她没胃口。

没有嚼烂的包子被她吐出来了，生理性的眼泪流出，一擡头，傅司担忧的神情刻在她眼里。

傅司没说什么，他送她下楼，半路上，碰见赶回来的方文墨和温婷，三人打着招呼。

傅司找买东西的借口离开，踩着嘎吱响的雪地，一步一步往远处走去。

他回到家里，像是失了魂魄，将空调关了，走到方文墨的房间，想要找找王予心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有。

心里像是缺了什么，刚被填满的心重新空虚起来。

方文墨哼着欢快的小曲回来，见了傅司，他是满脸不开心的样子。

“儿子，刚才一直叫你，你怎么非要买什么东西？”

“我们想着四个人一起去逛街，吃饭。”

傅司冷静地坐到沙发上：“你们三个人也可以啊！”

方文墨将买的冷饮和啤酒放回冰箱，意味深长地瞄了傅司一眼，接着便坐在傅司旁边，语重心长间是怀疑：“你是不是欺负予心了？”

“啊？”傅司往下瞥一眼，他怎么敢？

“没有吗？予心好像哭过，眼睛肿肿的，而且你温阿姨见到女儿，就抛下我离开，好像有什么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