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2/2）

王予心躲着他，迈着脚步向书架中间，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点，屏住呼吸。

一中图书馆藏书不多，王予心刻意选的小阅览室，正是写作业的时候，除了门口的志愿者学生，几乎没什么人来看闲书。

听见后面“咚咚”的两声响，她反射性地回头，虽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吓着了。

傅司正低着头，隔着书架的空位置朝她微笑。

“你干嘛。”她低声惊呼，却被他的外表再次惊到，那对蝴蝶般的眼睛好像焕发出生机，浸满情感的活力，如水般的深不见底，如水般的深情。

“吓傻了。”傅司轻轻地揪住她马尾辫的一丝碎发。

“没有。”王予心娇嗔道，把手里的书合上，两人相顾无言。

“咳咳，你肚子，还疼不疼了？”傅司问。

“我不疼。”王予心简短回复，话语里有股莫名的怨气。

傅司没意识到，王予心审查到心里不对头的小脾气和任性，怎么样都怨不得傅司，他是无辜的人。

王予心不想告诉他，红糖奶茶被别人弄翻了，撒完了。

“傅司，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王予心身体依着书架，手肘轻轻地靠着一层书柜木板。

“什么游戏？”傅司很高，他茍着身体，和她挤在一层，身体显得很局促，眼神很认真。

“就是我说任何话，你都只能说好。”

“好。”傅司浅笑。

这么容易答应？

王予心试探着提要求：“明天早上，我要吃小李家的包子豆浆。”

“好。”

“晚上，我要吃红豆味的面包。”

“嗯，好。”

“课间操回去，不能偷偷跟着我。”

“好。”傅司表情不变，眼睛不眨一下。

王予心放开了提要求：“不许把枫叶塞到我书包里。”

“好。”

“不许来我班里。”班里的女生会尖叫，还会喜欢上他，麻烦死了。

“好。”傅司忍俊不禁，逐渐理解这游戏的意思。

“以后，不许捏我脸。”

“好。”傅司拖长尾音。

“不许，不许高中谈恋爱。”她图穷匕见，耳朵尖染上红色，脸色正经到像在讨论数学题。

傅司默然，眼光深沉，“好。”

“还有…”王予心揉着太阳xue，目的达成的后果就是想不起接下来该提什么。

“轮到我了吧！”傅司直起身，右手突然窜过来，握住她的右手，游戏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看不清他眼睛，只见他仰着头，下颌线紧绷，好看的唇形一张一合。

“期中考试进步一百名。”

“好。”王予心声若蚊音，有点办不到，怎么办？

“明天陪我打球。”

“好。”要求不算过分。

“晚上每天打电话给我。”

“好。”每天，是不是太多了？

“今天十一点前必须睡觉，不准看漫画书。”

“好。”王予心恶狠狠地盯住他的嘴巴，这过分了吧！

“不许和李星睿私下联系。”

“好。”这要求有点无理吧。

“不许穿粉色的衣服，书包换了吧。”

“好。”她的书包是粉色的，但是为什么，粉色很幼稚吗？

“高中不许谈恋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这对她来说，很简单，王予心搬着手指头，够了吧。

“做我女朋友吧。”那瞬间，傅司脑子是王予心的生日照片，美好得仿佛要散去，对他来说弥足珍贵的太阳，他要紧紧地抓在手里。

耳朵是出了幻觉吗？王予心身体软下去，轻飘飘地飞上天花板，像在做梦。

她感到一时的眩晕感，嘴唇一张一合，虽然好喜欢他，可马上当他的女朋友，王予心从来没想过，也没想过谈恋爱的事情，这就像命令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去跑步一样，令人感觉为难。

王予心像参与了一场宇宙原子大爆炸，纷乱的情绪堵住她的心口。

“我…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