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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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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吗,”俞希闻想起在花厂子经历。海霸主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疑点。不过我觉得你要先搞清楚你的梦是怎么回事,才好知道讯息是真是假,”陈延说:“你晕倒后项鸣带你回来,我给你做了全面检查,查了很多资料,初步怀疑你的意识被打入了一种叫‘忆昔’的法术。”

俞希闻倒没有怀疑过这些梦,因为太真实了。他疑惑道:“这是什么法术?”

陈延回书房拿出一本封皮书,俞希闻接过来看,书名是《意识之旅路》,作者寻觅不见。

陈延把夹着书签的那页翻开,上面是一段关于“忆昔”法术的解释:

“忆昔术,回忆过去。本法术极其难学,因其不受时间、时空、空间法则约束,经由一道白光向被施法者打念,入眉心,进松果体,使其在昏迷陷入沉睡后,助其唤醒遗忘在潜意识中的记忆,故得名。本法术要求施法者满足两个条件:一、意识控物之术已达巅峰境界,能随意调取埋在自身意识中的记忆,并进行筛选及投送;二、被调取的记忆必须有被施法者的记忆,即双方共同拥有的记忆,且不得有假。

除了这点,还有一种情况:被投送的这段记忆是被施法者同意给出的——即施法者本身没有这段记忆。主动权就反过来了。笔者断定这是断尾之举,不错,就如壁虎断尾自救,不仅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之意,还有未雨绸缪。这是特殊情况了——听上去,被施法者必须未卜先知。而此项在施法过程中,需要双方互相信任才可成事——如果一方动摇了信念,另一方的意识会受损;进而记忆混乱,严重者甚至会造成脑神经递质紊乱,患癫痫、知觉障碍等疾病。注:据了解,被施法者给出该记忆后,该记忆会在意识中慢慢消散。除非施法者还回去,但因施法者意识清明,因此还回去后仍有深刻的印象……”

底下最后一行字,描述被打入忆昔术后的身体反应,具体表现为:应激反应、尖叫、嗜睡、发烧、睡梦中打冷颤、挣扎、身体出大汗……

陈延道:“这个作者见多识广,我对照了好几次,认为你的情况和他描写的大体不差。”

身体反应都对得上。俞希闻合上书,说:“当时看完镜中的事情后,确实是被一道白光给冲到。”

“还记得是谁打进去的吗?”

“不记得了。”俞希闻拿起笔记本,在上面写上“苏酉己”、“赤血”,打红笔圈在一起。

“既然是忆昔术,想来这份记忆也做不得假。可这些记忆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这是第一点。我之前怀疑在狂欢世界里制造庄周梦蝶镜的人认识我,现在再看这段话,更加确定了。他在提醒我回忆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有可能和苏酉己有关。既然是提醒,那他不是敌人而是朋友,可我身边只有你们,这是第二点。还有,我和海霸主一早就相恋的事,你们怎么都不清楚?”

他看了看陈延几人,语出惊人:“——我猜,大家的记忆都被改了。”

阿甲终于看不进动漫了,道:“这太可怕了!看上去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詹祥道:“世界无奇不有,忆昔术都有了,想来也有可以修改记忆的法术,我们中招了也不无可能。刚才项鸣哥不是说了吗?妈妈的眉心正中还藏了一团汲取他负面情绪的白雾,如果不是项鸣哥及时察觉,妈妈恐怕有性命之忧……不,妈妈之前要一了百了,肯定和这团白雾有关系。”

项鸣点点头:“不错。”

“疑点重重,”俞希闻继续记下疑点,他把白雾与负面情绪、自戕行为圈起来,“这个白雾是谁放在我身上的?目的是什么?取我性命?……不对,如果是这样,我早就死了,不可能还等来海霸主找我。”

“我觉得所有问题的突破口在苏酉己身上,”项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见俞希闻看过来,忙敛了脸色,“别忘了我们在博欢酒店见到的苏酉己只是个投影,他真身在哪里?还记得他当时说的话吗?——‘我之所以还在这里,想看看你到底死了没有,如果你没死,我要知道原因’,他的目的是让你死。而他要杀俞闲,是想把她的尸体和你一起抛进合欢就里,如果你们兄妹在合欢就里双/修,会让你情绪大崩,你的心理疾病会越来越严重,说不定你会当场自戕——他早就知道你眉心藏着团白雾。”

“那么,这对不上我怀疑他觊觎我赤血的想法,”俞希闻疑惑道,“他爱江烛雪,假使他真需要我的赤血复活江烛雪,那么他不会让我死的。都知道,死人的血是没有活气的。否则当年我不会神志清醒地被绑在柱子上,一个轮着一个来割我的肉。更何况活着才能生气不息,像假解鉴,若是换做他,肯定拿去谋利。那苏酉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项鸣提起苏酉己就一窝火,辱骂道:“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也配谈爱!”

俞希闻在自戕行为面前写上“苏酉己”,把名字和白雾连在一起。忽然,他想起了在溯洄光圈里的事,当时菜刀男说过一句话……

于是俞希闻问:“乐津六十五年,千万人在永冶港口取我的血,当时是谁把我绑在柱子上的。”

陈延顺口道:“几个壮汉,你忘了?”

俞希闻看向俞闲、詹祥、阿甲,一模一样的神情。只有项鸣道:“不是,是沈悯把你绑在柱子上的。”

他说起沈悯来也是一副厌恶神情,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俞希闻更加清楚他对苏酉己和沈悯的态度了。

除俞希闻之外,所有人一头雾水,明显不认识沈悯。俞希闻啊了一声,在本子上写下“沈悯”、“严择”、“林桑目”,举起来给陈延几人看:“真的一个都不认识吗?”

几人摇了摇头。

俞希闻确认沈悯就是当年千万人取血的罪魁祸首。这一点首先是在赛也的溯洄光圈中被提起,之后是他的忆昔梦——刚成灵变成幼儿的他被沈悯刺瞎了双眼,这双眼睛沾了他的赤血,变成了詹祥和阿甲,而项鸣的笃定彻底证实了这一点。

俞希闻这才把忆昔梦里的事告诉了陈延几人,几人听完后倒吸一口气,詹祥和阿甲没想到自己是这样来的,愣了好半天。

“——爸,你是在哪里捡到我的?”

紧接着,俞希闻想起幼时被严择用挪位术救走的那段记忆。后面他被挪去了哪里?

本该一下子回答上来的问题居然卡了壳,陈延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说:“真的是年纪大了,什么事都忘了。我去翻日记本,里边应该有写。”转身就去书房翻他写了一箱的日记。

片刻后,传来陈延的尖叫声,俞希闻率先冲进去,陈延指着储物箱里的日记本:“没有字!!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每天都有记事,我还没有糊涂到这种地步!这些日记本上的字怎么就消失了?!”

俞闲道:“天啊,家里遭贼了?”

何遂意摸摸她的脑袋,说:“不是。有可能伯父根本没写日记,或者,日记本被动过手脚,用了某种法术盖住?”

“不可能。”俞闲摇头,“我爸那么迂腐、克己复礼的人,做什么事都得按规矩来的,他有很多习惯,写日记只是其中一个。”

俞希闻敲她脑袋,示意她小点声别被陈延给听见,扭头对何遂意道:“你说得不错,有可能是被某种法术给掩盖住了。这个好解决。”他经常用障眼法骗陈延,用得炉火纯青,这箱日记上的字要真让法术给盖住了,他一挥就能破掉。

片刻后——

几人挨个儿翻所有日记本,页页空白。

“好吧……我好像从没问过你这个问题,”俞希闻对陈延道,“这真的很糟糕,大家的记忆的确被人动过手脚。除了——”他顿住,看向项鸣。

项鸣在沉思。

何遂意却另有看法:“这间屋子是不是幻化出来的?我们不在四有苑?我被苏酉己附身时……”

他长话短说,几人是越听越后怕,尤其是俞闲。原来何遂意收到俞闲约他到长空花园散步的消息,便出了别墅,谁知在电梯里被调包了——苏酉己神不知鬼不知地挪了空间。待他到了“长空花园”,等待他多时的“俞闲”便徒手掏向他的心脏,这才被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

“……我不是修行人,但祖上有亲戚是风水先生,外祖母更是一位通灵的萨满,因此我虽使不了法力,却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何遂意握紧俞闲的手,“因为外祖母,我打小就知道自己将来会失去行动能力,也知道自己未来的妻子不是普通人。当我遇见俞闲,并为她倾心时,我就知道她是对的人。从那之后我便开始做准备,每天都静坐至少两个小时,按照我外祖母给的办法,试着与元神沟通,喝在户外采集来的、吸收了大量太阳光的露水,所以苏酉己没能彻底拨/出我的魂魄,又因为闲闲和你们,这才捡了条命回来。”

“未卜先知,你外祖母也太厉害了吧!我要是能有她一半能力就好了。”俞闲叹道。

“嗯。”何遂意道,“但外祖母也说过,信则有,不信则无。事情的走向不止有一条线,过去、当下、未来,均有无数种结果。大概是小时候得知自己长大后会成残疾人,越想越害怕,也就越相信了吧。你看,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长空花园里遭伏,不是吗。”

俞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苏酉己法力高强,能凭空显出一个幻境来。所以你们要不要看看这屋子是真是假。”

除了项鸣,几人被何遂意的想法给骇到。俞希闻当即站起来启动除煞阵法。先前说过,这个阵法是他特意为陈延做的,为了避免陈延的气息蔓延到门外,被十殿阎罗处的人察觉。幻化出来的环境布置虽与实境不离,细节却是捏造不了的,更别提独创的阵法;若这间屋子是幻化出来的,即代表他们正在苏酉己的手掌心中,那么,这里该没有除煞阵法!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有,也只是个影子,并无实用之处!

除了项鸣,几人升起了警惕心。俞希闻神情严肃,眸中冷意迸溅。刹时,数不清的提线自客厅隐蔽处朝中间而来,金黄色光芒覆在提线上,迅速化成一个金刚罩,将陈延彻底笼在其中。与此同时,九个站在不同方位的踊跳了出来,牢牢锁住了屋内的能量场。

狂风在客厅集中,随后刮起,颠乱的气流使得人不得不擡臂遮挡住面目。

“詹祥阿甲!”俞希闻大声喊道。

詹祥会意,把棒槌变大。横亘整个客厅的棒槌重重砸地,屋内轰然巨响,几人后退避让,阿甲抡起棒槌往金刚罩上砸去。当一声!棒槌脱手,被作力甩向厨房。俞闲急道:“快变回去!”詹祥立马动念,棒槌在砸到橱柜前成功变回针般小,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陈延脚下现出了紫色的几何图案。曼陀罗花开在图案上,层层叠层层,炫出万丈光芒。

“收——”俞希闻这才松了一口气,确定道:“这里不是幻境。”

大家都放下心来。比起不知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是谁,身在幻境却不知自己在幻境,明显更为可怕。

俞希闻在本子上写下“幻境”,打了个红叉,继续道:“假解鉴也是一个问题,但这个等会儿再讨论。说到四有苑,刚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谁在俞闲去博欢酒店时绑架了她?这个人对俞闲似乎没有恶意,否则俞闲早被苏酉己杀死了。”他看向俞闲,“你还有印象吗?”

“我只记得被人攻击了后脑勺,后面的事不记得了。”俞闲摇头,“不过我出门前接触过一个人,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叫谢宝。”

俞希闻看向陈延,当时他被俞闲困在天地罩里,一样在家里。陈延摇头道:“俞闲被绑是在家门外,对方明显也会挪位术,把她挪进了家里来,所以我没见过对方的面。”

又是挪位术……

难道严择还活着?

俞希闻没注意到隔壁邻居有小孩,平日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的陈延也不知道。直觉告诉俞希闻,这是另一个突破口。思及此处,他啊啊啊地叫了几声,倒是有几分少年时的样子,道:“怎么办啊?”他五指插进头发里,跟项鸣道:“我脑子被浆糊糊住了……”

项鸣把他抱在怀里,顺顺他的背,说:“慢慢来。”

俞希闻擡眼看他。

项鸣:“……?”

等了半天没等来一个吻,正要说两句,忽然,一记眼刀插进俞希闻的后背,那感觉怪冷的。余光才见到陈延在注意他们。

紧接着,其余目光也打了过来。

“……”

看什么看什么看什么!!俞希闻在心中尖叫了几声。他面无表情地从项鸣怀里站了起来:“走!去看看那个叫谢宝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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