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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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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看赛也这身装扮,应该是某个民族的特色,也许是岗津岛原住民的特色也说不定。他不记得自己认识啊?

俞希闻还没反应过来,又见赛也猛地把头砸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再擡头时额前红肿,像是要流血了,看样子力道还不小。俞希闻忙道:“别这样!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做什么非要跪我?我不值得你跪我。你先起来吧,先把话说清楚再说。”

赛也却只道:“我为我刚才追杀您的行为道歉。对不起,您是我们家的恩人,我刚才却那样对您,我真该死。”话落又是一个响头,砰的砸在俞希闻耳膜上。他只得紧攥住赛也的胳膊,迫得赛也吃痛,擡起头来,“我说了,你先起来再说。”

项鸣看够戏了,不耐烦地插嘴道:“叫你起来你就起来!要跪也是等会儿跪,听不懂人话?”

按理来说,赛也这种一言不合就暴跳的性子该是不服项鸣才对。但出人意料的是,项鸣一开口,他只是应好,没有其他不满。

只见赛也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砸扁了的事物——擒雕牌炼乳——李申掏瓶子把里头能带走的炼乳全给倒走了,只留了这壳子。

赛也把空罐递到俞希闻面前,道:“这是您当年留给祖父的东西,祖父一直悉心保管着,以此教导我们要知恩图报。他说将来如果还有机会再遇见您,一定要好酒好菜招待您,和您共享这罐炼乳。本来我们保管得好好的,可家里突然遭了贼,这罐炼乳被偷走了。我沿着线索辗转找到这里,才在解鉴手里见到它。”

“……”

俞希闻听得满头雾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祖父是谁?如果没记错的话,颜妇之前说过的好像是曾曾曾祖父吧?……看来颜妇又说谎了。……他从前的确救过很多人,但他不记得自己有送过炼乳给谁啊?而且,最后一任挽词师也不是他啊!还有,炼乳都是有保质期的吧……这还能吃?它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吗?赛也怎么觉得这罐炼乳是他家的呢?

俞希闻只好说:“……赛也,你正常说话就好,不需要对我用尊敬称谓词的。——可以告诉我,你的祖父叫什么名字吗?”

赛也道:“祖父名叫塞恩。”

“这样……”俞希闻细想一下,道:“但我确实没有一点儿印象。”

赛也继续道:“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你,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你没有脑袋。后来我看你把脑袋装上了,又怀疑你是假冒的——请见谅,实在是太多人假冒过你。直到我在上面看见你往心脏捅刀子,血滴在盘里,那盘里的青蛙沾了你的血,断了的腿长好了,肚子也合上了,活蹦乱跳的,这才确认,原来真的是你。”

他话音刚落,俞希闻就觉得后背起了冷栗子,他直觉是项鸣在看自己。一回头,果然——项鸣应该是介意那句“往心脏捅刀子”,正面色不渝地盯着他。

俞希闻还没说话,就见项鸣走了过来,抓住了自己的手。海霸主的手有茧,一握上来俞希闻只觉得痒,他抽了抽手,没抽成,反被项鸣牢牢地按住了神门xue。

一股暖流涌入身体,往心脏处聚集。仅仅片刻,项鸣便收了法术。看来是在确认他心脏处的愈合情况。

俞希闻心情复杂地转过头,继续听赛也讲话——不知为什么海霸主这个举动没能引起赛也一丝一毫的注意,仿佛已经是见怪不怪;不像陈延几人,刚才还盯着海霸主握着他的那只手看。

赛也道:“也许你已经忘记了祖父,但我们一家至今对你心怀感恩之情,当时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当年的祖父早就死了,也就不会有我的存在。”他说完,把双膝往下压,又要跪下来给俞希闻磕几个响头。俞希闻最怕别人在他面前下跪,没有谁应该向谁下跪,哪怕是救了命,心怀感激就足以够了,不需要做这种举动。他连忙上前,一脚横过去挡住,双手按实了赛也的肩膀,不让赛也跪:

“好了,我都知道了。虽然我过去是救了一些人,但我的确对你家祖父和那罐炼乳没什么印象。再有,我也不是你嘴里的那个挽词师。赛也,你可能真的搞错了……”

赛也说:“不,我不会搞错的。祖父生前师从江烛雪,翰墨丹青都学。虽然他在画人这方面上画得不如江烛雪,但也是人中龙凤。当年被你救回来之后,他便研墨作画,细想你当时的模样,仔仔细细地画了下来——那幅画底下就刻着你的名字,还写了挽词师三个字。”

俞希闻叹了口气,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是我并不记得啊……”

他心想赛也手里的那幅画应该是印刷品——解鉴之前没说错,当年江烛雪被人戕害后,那幅名动乐津的画也随之消失了。也许赛也的祖父确实师从江烛雪,确实很会画,也确实画过他,可谁知道真假呢?——言语是真实的,也可以是不真实的。

赛也往怀中摸,似乎想摸出那幅画。俞希闻起初并不愿相信,但看他越摸越心急,急得脑门都飙汗了,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便跟着等了起来。

不一会儿,赛也把浑身上下能装的地方都摸遍了,但还是找不出那幅画来,于是他急道:“对不起!那幅画我平时都是随身带着的,有可能是这次出门急,忘记带了……”

俞希闻轻声道:“好了好了,你不用道歉的,也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因为你可能真的认错了人……”

赛也固执地说:“不会认错的。这天底下还有除了挽词师你,还有谁的血能够让缺失的部位生出血肉来?”

都说了我不是挽词师……俞希闻哑口无言,刚要说几句,就听项鸣适时道:“人都说了,是看你的血让那只青蛙活了过来才确认的你。”

“……”俞希闻转头看他,“但我真的没印象。”

项鸣道:“所以我说——你怎么知道你的记忆没有骗你?”

俞希闻抿抿嘴,道:“……我只信我所看见的。”

“你其实可以试着相信我。我说过——我会占卦。”项鸣朝陈延几人擡擡下巴,“我刚才说了,不需要你费力气去罩住他们,直接放赛也下来,你不信,现在你看到了。”

“好吧,”俞希闻知道他有别的话要说,道:“所以呢?”

“所以——”项鸣转向赛也,命令道,“把你的溯洄光圈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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