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他与世界一块长大 > 鞋盒

鞋盒(2/2)

目录

假周楠从外看,看不出来他是假的,他很真,跟周楠的姿态完全一致。

“你真的认为祂是原笙?”

“打赌吧,他一定点一碗白米饭。”周楠说:“若是他点一碗米饭,我们立马就去见他。”

浔东点点头,说:“可以。要是祂没有点白米饭,我劝你脑子正常点——把祂杀了。”

“行。”

假周楠入了中青饭店,去到靠东的角落就坐,吹着过堂的风,低声说:“来一碗长寿面。”

“今儿是你的生日喽,生日快乐。”一位跑堂擦着手问。

“谢谢,但我只是想吃面了。”

周楠听到了,嘴角微不可寻地抽动了一下,注视着浔东说:“我去拿狙击枪,干死他。”

周楠跑去了对街,躲在狭窄的巷子内,抽了半根烟,才去掀开井盖,把藏在下水道口的一把枪揣身上。

浔东继续观看着,长寿面端来,假周楠又要了个空碗,两条筷子使得像虎虎生风的两把大砍刀,把面条一段段地剁碎,放在空碗里。没多少功夫,就堆成了满满的一碗。

“喂,周,快来看。”

周楠架着狙击枪来,瞄准时,看到假周楠拿着牙签,扎着碎面条往嘴里喂。

周楠五味杂陈地放下枪,看了很久,等到祂吃完。

“祂的记忆全是你。”浔东说。“我更愿意相信祂是纯粹的魔法。”

周楠丢枪给浔东,奔跑入饭店,站在假周楠的面前。

“吃饱了吗?”周楠问。

“我梦见我建造了一座土房子,它有三个角,四个边,我把它叫做周楠乐园……我告诉我只有在这里,我才能见到你。”

假周楠望着周楠,变成周楠想的样子,也就是原笙的样子。祂是那么的好,拥有一双充满生之欢乐的眼睛,洋溢着热情的浪潮,日月若是有形,所值得赞美的一切若是有形,那必然是这种样子。祂的每一微动,都在牵动他的心和魂打颤,颤抖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感到为难和不自然,恨不得给心脏一刀或是把祂杀死,只为回归于心静的境地。

“就是在这里,你没有错。”

“我错得离谱。”

“那是在别的事上。”周楠嘴硬道。

原笙的笑容不变,深情款款道:“很好,又再见,我至深至爱的周先生,您瞧着没有之前好了。你换了眼珠子了,你把黑眼珠子埋给我了。但您不知道,只有是能让您看清我的眼,才是我能接受的眼。”

“如你所见,我是变了样子。”周楠回答。

“属于我的心没变,还是那么的狠。”原笙带着无法触碰的心碎表情说。

“别对我皱眉,我的心会碎,我恨不得把我的心绞碎。”泪水缓缓从眼边滑出,他真觉得悲伤极了,连激越的幸福都被掩盖了。

“我又何尝不是?我的心早已碎了。周楠,除了心碎之感,我已经不知道该带何种情绪来见你了。”

“打住对我的责难吧,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想看你到底会杀我多少次。”

“你真是个受虐狂。”

“我是在服从你的安排。步入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是在受虐。没有受虐就没有快乐。”

周楠被挑起了怒火,又悲又愤地呐喊:“你活多少次、你因为我活多少次,我就会杀你多少次!我恨你,只有恨意,足以狠下心杀死你。”

“口是心非!口是心非!”原笙悲愤地流了泪。

周楠一看祂流泪,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了。

他俩如畜牲一样撕咬,如小鸡崽子一样互相咒骂,

“你为何要怜悯我?!!”周楠悲愤地大喊:“你在关注着我!你在怜悯我!所以你回来了!你怎么才能不怜悯我!你为何要怜悯我……你为何要回来!”

“我跟我死吧。你想要的什么都不到的世界,难道会是真实属于你的世界吗?”

“哈哈哈,你是要纯粹的受虐或是纯粹的快乐?”

“当我独占你的时候,我才不会怜悯你,我认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快乐。跟我死吧,跟我去属于你的世界吧——乐园。”

周楠哑口无言,对原笙的自信。

但祂说对了,只有彼此的时候,他才会快乐,祂才不会怜悯他。

“我还做不到陪你去死,我有很多的事要做。”

“你就去做吧,尽早开始,尽早结束,尽早死亡。”原笙推了推他,“给点反应,别让我像个傻子一样。”

“我从没想过还有这么绝妙的点子。”周楠双手捂住面颊,微微转过身,蹙着眉低声说,“如果逃离这个世界是我最终的归宿,那我愿意和你一起,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你舍得吗?”

“我带你逃离,我带你改变世界。一直以来,为难我的人是我自己,我是头号对我自己作恶的凶手。为了你,我成为吃力不讨好的创世神;为了你,我奉你成个创世神身边微不足道的小杂草。”原笙拥抱住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与你一致,随你的脚步。”

“我会失去你吗?”

“不会。”原笙说:“因为我确定我不会失去你。就你这个满身烟味的赌徒衰样,只有我才会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了。”

“呵,你狂妄自大又茫无所知的呆样子,也不见得有多少人会喜欢你。”

接受怪物,承认怪物,成为怪物。怪物的身份没什么不好的,试过之后不可,那就没什么必要了。最起码比人好。当融不进去的时候,还少了退出的麻烦。

周楠从没有这么明白,他余生所有的开心都是因为祂,他余生所有的恐惧也都是因为祂。

“那就这样办吧。”

在饭店四周埋伏的人当然也有,都是些只能添点乱子的小喽啰,但都被浔东一个人制服了。浔东用血线把所有人捆起来,问牵着原笙向他走来周楠:“怎么处理?”

“杀了。”

“这么狠?”

周楠递出一只手,阴冷平静地说:“枪给我。”

浔东丢给他枪。

砰砰砰砰,十几枪,纯粹是泄愤居多。

“为以后做准备。”

周楠深谙杀手不是一日就成的,他要习惯,才能在搞个大的的时候,有把握些。

“你的手在抖,”浔东接过他递回的枪,“出手汗了。”

“酒瘾犯了。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周楠后仰着脖子,对原笙笑了笑。

但原笙的表情忧伤无比,周楠一望,笑容就定格在了脸上。

“我会让你无休止地失望。”周楠悲观地说,他感觉他又把一件事在搞糟的路上领了。

“你接受不了我的失望?”

周楠摇摇头。

原笙轻声问:“我沉默的爱会让你好受些吗?”

“我不想你难过。”

原笙望向熙熙攘攘的街道,转移话题道:“带我走吧。距离我带你走,还有一段你需要带我走的路。”祂勾起嘴角而笑,像是在漫不经心地表演,表演吸引他。

“好。”

周楠领着原笙漫无目的的逛,路过湘伊堂,被张大夫和换了黄色舌头的小学徒夸天生一对。

他们吃了冰淇淋,周楠说:“冰凉的滋味太好了。”这是他之前完全不会说出的话。

原笙问:“为什么冰凉没有让你忘记我?是因为你只记得很丑的东西吗?”

周楠哈了口凉气,说:“你我第一次见面,美好的忘记不了。”

“我对你也是!你无措应对我的样子像个小傻兔子。”原笙骄傲地说,“现在也是小呆瓜一个。”

“我不介意再堂堂正正地杀你一次。”周楠取笑道。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