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卡拉卡(2/2)
“喂,能喝慢点吗?您面前躺着一具尸体,活生生的尸体!看您这么大快朵颐,我有点慌。”一名年轻的舰员憋着紫红色的脸道。
“您慌什么?您又不会变成墓地。”周楠不解地问,停止了喝汤。
“我有尸体不尊重过敏症,我不能见到在墓地里拉屎的家伙。”
原笙对这名舰员很感兴趣,特意来到他身边,把他温柔地封住嘴,给他选个面朝精美玫瑰窗的好位置,提溜到墙角,请求他面壁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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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不理小队也不是没有大脑,隐形人没有回来给他们的后背偷印贵宾犬狗爪印,他们立即发现了不妙了。
他们从来都是信任又不信任伙伴的,有时能把命交给队友,有时队友最为不堪。目前就是后者,他们确信隐形人缺席大晚上的重要会议,一定是被抓到了。
接下来,他们不太是正常人的应对措施,没有人提出去救隐形人,也没有因为嫌弃隐形人本领不到家被抓而气怒,而是他们全都抱着类似隐形人已死很久的态度。反正是隐形人,死也是隐形的。
并且,他们默认隐形人把他们全都交代出去了,因为他们其中之一若是被捕,无需任何折磨,就会这么做。隐形人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会议缺了个人,被改成不太严肃的晚宴。华珂穿着盾冬教会的厚毛呢军装,米白色的羊皮衣领,镶满了镀铬搭扣。军装外套了个莹绿色的冲锋衣,让本就显眼的他更显眼了。
他正蹲在中央帐篷的正中心吃东西。周遭空旷无人,他如被众星拱的发霉大月亮,没有人想去触他的霉头。
帐篷内温暖又明亮,一架坠落的直升机的重要部件被掏空了,留下的空壳子改成了摇来摆去的大火炉,热烘烘的温度仿佛要把这顶大帐篷给烧了。
明亮是因为很撩人的灯,灯的形状很寻常,但有很抽象的动作和材质,就像是刚从娘胎里生下来的肉球哪吒,蹦来跳去、一鼓一缩的。
一共是二十八盏,都有纯白色的编号,其中一到十七号是亮的,十八到二十八是不亮的。这二十八盏悬梁灯就是周楠在意的魔法阵,华珂是按照二十八星宿中的青龙来排列的。
华珂的手心托着一个方形的黑色托盘,舒张着脸部肌肉,正在咀嚼着粘牙又死硬的糯米沙牛皮糖。
这种糖是隐形人家里的特产,他们带了十公斤。因受潮膨胀了,目前是十一公斤,少了隐形人吃的话,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吃完。
华珂是个精打细算的败家爷们,打算吃上两口惹得气怒后,把十公斤的糖一气之下埋进地底。另外一公斤则雕个墓碑,写上隐形人的狗名字和生辰日月。
一群“狗”喝得烂醉如泥后,默契又拘谨地聚到华珂身旁。杜宾犬率先朝地上一趴,打着嗝问:“头儿,小隐形全交代了,他们知道情况后,会怎么做?”
“你们会怎么做,他就会怎么做,指挥者是周楠,他跟我们一样。每一类人都是一种快乐的载体,我们的快乐与动物的没两样,周楠的也同样,所以我们与周楠是一类人。”
杜宾犬呆滞地转了转眼珠子,神经扭了一下,只听明白他们与周楠一样,开怀大笑地说:“所以,我也能造出来琉刻监狱,不,我更愿意造个火车隧道,载着医疗电脑,摆渡车运送尸体,名字叫做火车头拉出来的医院。”
华珂费劲张开被黏住的牙齿,一点也不疑问地问:“你说的是人话吗?”
杜宾犬的上嘴唇抖了一下,立即做了个缝住嘴的手势。
“周楠的脑回路跟我的一样,他看似云淡风轻,其实最是暴脾气,我在背后喊他一声,他都会与我斗一顿。”
“嗯……尊敬的长官,我觉得是您的问题,您叫他什么?”拳师犬吃着茴香饼,随口问。
“小楠楠大宝贝,或者是大楠楠小宝贝。”
挪威梗笑出了声,梗着脖子道:“呼……这名字适合把您揍成大小眼!”
“你的话适合我让你没有眼。”华珂挂起愉悦的微笑,从后腰取出一架弓弩,瞄准挪威梗的眼睛。
“长官!请长官继续说。”挪威梗跳到高个藏獒背后躲着喊。
“给我想辱骂周楠的话,祖宗八代都给我问候到,动物世界都给我牵涉到,比如:‘狼心狗肺的周小丑,叛国罪无耻!一家地下团聚吧!’你们放心大胆地干,引蛇出洞。”
华珂很淡定,他对敌我双方的态势了如指掌,正在运筹帷幄之中,他清楚只要把周楠从大美雪山之巅引下来,他们就赢了一大半了。
而周楠,他敢打包票,一定会被引下来的。
只是让华珂始料不及的是,周楠被引下来之前,祂先被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