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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席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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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浔东补了一脚给紫红头发的小伙子,夺下披萨盘,砸在一个横冲直闯的舰员脸上。

“你们偏离航线了。此等垃圾不配你们,跟我来。”浔东呵呵笑着,拉着周楠和原笙往赏金猎人的长餐桌上去。

舰长在此列,所以这个长餐桌开了数不清的小灶;赏金猎人团伙在此列,所以数不清的小灶没舰员来夺。

没有人能拒绝食物的诱惑,周楠和原笙乐意至极,甚至愿意忍受一系列的噪音。

“干杯!为这罪恶的杯中酒!”

“干杯!为你我作为生命的囚徒!”

“干杯!为总会有英雄诞生!”

热腾腾的大闸蟹登场时,周楠替原笙加入抢夺大军,眼疾手快抢了三只,随手丢在轮椅的折叠桌上。

原笙为他的劳累献上感谢,盯了一会淌油的腹部凹槽,手肘架在把手上,面色不佳地往后躺。

祂可能犯了点病,感觉有点眩晕和恶心。一会儿,在周楠关注到祂的不太对劲时,摊开的左手心里竟然吐出一根钳子。

‘老天,我的胃居然长在了手心里,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笙在心底稀罕地感叹,涌上来一阵把祂自己解剖了的冲动。

哐哐!

钳子掉地。

因为在场的人都在用牙齿跟大闸蟹较劲。凡图都踩着一颗人头,突突突地上来福枪了,所以哪个角落的哐哐咔咔的声响都很足,没有人在意一根从祂的手掌心里吐出来的钳子,除了就在钳子跟前的周楠。

这是一根捡垃圾的钳子,锈迹斑斑的红色,长度越有八十公分,手柄是漂亮的纤瘦蝴蝶状,夹口的一边画了一只七星瓢虫。

周楠十分眼熟,手也很熟,因为钳子用可降解的医用金属材料制成的,乃是为海扫帚专属的无污染长柄钳子。

它能出现在这里,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祂着实神通广大和它的难以被消化。

周楠犹如瞬间掉入蔚蓝的深海,手指微细地颤栗,他踢了钳子一脚,隐藏在垂下来的长卷流苏桌布下,对原笙道:“吃螃蟹用不着拿钳子较劲儿。”

原笙动了动脖子,嘴角也动了动。有所回应之后,祂的双手奋力撑开了一下,继那一把钳子掉地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八把。

可以确定了,周楠入职海扫帚所丢失的海钳子,全都聚集在此了。

八个哐哐哐声,比舰长放屁还引人注目。吵杂声渐渐消失,围着餐桌的人都在往这边聚集。

迎着众人骇然的目光,周楠擦了擦油乎乎的手,面无表情地问:“需要用钳子吗?看你们吃大闸蟹费劲,特意拿来的。不要也没关系。”

“新奇的工具!”舰长捧场道。

“我颇为眼熟!来一把!谢谢!”浔东叼着一只蟹钳子,兴师动众地举起手大喊。

没有人再要,余下的七把再被周楠踢进了餐桌底。幸好他干海扫帚的年头不算长,用坏的钳子只有这八把。

“我要承认,原先生,你这样有些惊悚。”周楠捡起一块砸大闸蟹的红砖,双手来回撂着玩。若是见哪个不长眼的醉鬼要往长桌底撒尿,他就给这个醉鬼一砖头。

原笙解释道:“我是在呕吐,这样……或许没那么惊悚。”

“确实不是那么惊悚了,但更恶心了。说说吧,你为何拥有我丢的钳子家族。”周楠抽出一根烟,准备听原笙的长篇大论。

“我是海洋生物,胡吃塞喝是我的本性。”

“嗯,非常简单,这一句解释够了。”周楠把烟别在耳后。既然一句话结束了,他也不准备吸了。

敲锣打鼓响起来,从逼仄的一角飘出一串尖角魔女和孙悟空混搭的彩气球,又来一群人发疯,拽着气球扮演着上蹿下跳的猴子。周楠飞出红砖头,把他们朝外驱逐驱逐。

原笙望了眼吹单簧管的“猴子”,保持着沉静的语气道:“接下来,该另一只猴上场了。”

周楠空出双手,继续又问:“没错,另一只猴。郑先生你也见了吧?”

郑先生就是代理人先生,那位爱将寄居蟹和猴子挂在嘴边的博学家。

“是。是我把他带走了。他掉落海中时,满脑子都喊的是你。我没法不将他带到身边。从他口中,我听到很多有关你的评价。他说你善良真诚、活泼可爱,比小鹿崽子更加光芒万丈,最爱张大嘴巴咯咯咯地笑,是位最甜蜜的红脸蛋小天使。他羡慕嫉妒恨你的父母。其实我比他还了解你。他还算是不错的,要是没请求我将他变成猴子就更好了。”

“我还以为他会请求你将他变成寄居蟹。算了,可能他对我的误解与我对他的误解一样深。祝福他。我们继续吃吃喝喝。”

周楠给原笙盛了一碗白芸豆,代替白米粒。这玩意跟大颗的米粒差不多,一颗颗地送入原笙的嘴里可比白米粒快多了。

偷懒人人都会,原笙默许了他的行为,只是吃了两颗白芸豆便不再肯进食了。

“我饱了,相比米粒,它们真是一记猛料。”原笙对白芸豆评价道。

周楠淡笑回复:“啊……对。”

突然,正在侃大山的舰长身躯一顿,擡起上半截身子望望,两根粗指头捏着的生鱼片抖着落地。

他一般不会出此丑态,除非是要命的大事,比如上次阿德教皇亲临。

这一次不是,但同样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但只对舰长而言。

“有什么不对劲吗?舰长。”西伺挂着色眯眯的笑,手臂一甩,拍了下舰长硬邦邦的臀部,发出类似于爆炸的巨响。

砰!

诸多的人安静了一刹那,紧接着哄然大笑。

“舰长,你的屁比你威猛一百倍!”

“激情做.爱!西伺的巴掌与舰长的屁股,着实感人的一对!”

舰长没空羞耻,他瞬间失去了力量,扶住餐桌的边缘,重新坐倒在靠背椅上,抹了把脸,细弱蚊蝇道:“巴滋和莱恩死了。”

“谁是巴滋和莱恩?老傻狗,你在伤心,噢,真倒霉。”凡图不解地擡了下头,又快速低下头,双手灵活地用吃剩下的玫瑰叶折叠小船。

“操作员,染着红头发和蓝头发的双胞胎。”浔东沉痛叹息道,乘人不备,抓了最后一块本该需要争抢的香糕吃。

“要是我一年之内不能从唐吉坷德号脱离出去,我也会这么死。我们在进餐,唐先生也在进餐,巴滋和莱恩在唐吉坷德号上太久了,在唐先生“眼中”,跟玻璃没什么两样。收缩生命力时,他们被当成碎玻璃,被唐先生吞了。我与他俩都别无选择。”

舰长目视前方,盯着中央操纵室的方向,宛若真正一条在辨认前路的老狗。

叮——舰长被不知是谁敲击玻璃杯的声音惊醒,视线呆滞地投向潭钚,露出软弱、可怜、卑躬屈膝的微笑。

“您能长命到您厌烦的时候,我是如此看待的。”潭钚灿烂地笑着道。

原笙与众人一同沉默,把指尖的烟头丢在杂乱的盘碟里,摸了摸酸软无力的手臂,脑中一现而过一个补充能量的绝妙点子:做与唐先生一样的事,蚕食殆尽尸体。环顾四周,祂觉得还是暂时保留些神秘,便将这一想法压抑住了。

关于最大的功臣的争斗也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唐吉坷德号上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颁给了红蓝操纵员,毕竟死者为大嘛。

潭钚伤心之余,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可不会烤可口的醋栗面包。

“吃席了!”猴子们大闹,战情局重归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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