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血战士(1/2)
喷血战士
浔东是位强硬的男人,十足的悍匪。
彩虹牛仔帽交给西伺保管,皮靴子擦拭过后,放在战情室最显眼的置物台上。这样一来,除了想尝试更多糖果的滋味之外,浔东已无所牵挂了。
他站在直通舰外的一道仓口,言出必行,独自扛起对抗老疯子们的魔法切割光线的职责。
皮夹克存储的八大包血用光了,仍远远不够,不足以支撑起他浩大的魔法抵御阵,所以,他只能自残性地引出血,刀刀切在血脉的要害处,眼神冷静又锋利,如同一只历经百战的老鹰。
在年幼时期,第一次如此放血的时候,浔东被血液的魔力诱惑了,疯狂地笑着,像个挖空脑干的白痴,差点将自己玩残了。
这一次不会这么疯狂了,但强效的魔法切割光束不好对付,将自己给搞残的风险更大。
“唐先生!再挤点血。”浔东摆摆脖子,卡在脖颈处的刀一旋,鲜血从皮肤的切口喷射而出,被魔法控制着,精准溅落于仓口的玻璃门,再由唐先生的魔法操纵,穿透玻璃门,汇往门之外,融入裹住唐吉坷德号的血红防御阵之中。
浔东是当之无愧的魔法天才。血液的力量庞大而古老,他用得炉火纯青,也用得绚丽夺目。
血是生命的长河,扫荡着死亡的力量,永垂不朽。血——包括生命——在这群见惯了鲜血的杀人犯的眼中,变得更尊贵了,变得更华美了。
血往外汇聚,密密麻麻,细如牛毛,慢慢罩着一整个唐洁珂德号,越开越大,越开越强。
与此同时,浔东严重贫血,腿软得快成滑溜溜的泥鳅,已站不住了。
内脏也受伤。浔东无力地撑着仓口的玻璃边框,喷出一口血,左手捂住翕动的唇,闭不拢的破手套指缝里渗出流淌的血珠子。
“我帮您,有福的人。”潭钚踏往他跟前,小脸满是狰狞的惧意,对着浔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主场。”浔东用手背一抹鼻孔渗出的血珠子,摇摇欲坠地站直,阴沉着脸说:“蠢丫头,别把我的话当放屁。”
潭钚沉痛地说:“那我能为您做什么?求您了,让我为您做点什么吧。您瞧起来要死了。”
“跳个火辣辣的康康舞。”浔东不浪费,把满手的鲜血地蹭在仓口。
“呸!坏胚子!”
浔东喊:“滚。”
“这个可以,滚滚舞我在行,就看血老爷您有没有眼看了。”
潭钚率性地耸耸肩,眼泪一扫而光,撇着粉嫩的唇瓣恶毒地笑,尖细的紫色高跟鞋敲击着玻璃地面,带着咵咵作响的笨链子步步后退。
她往后跃动,故作惬意地眯缝双眼,躺在一张竹木椅子上,抽出三碟子团子茶点,泡上一壶六堡茶,架起三角武警观测镜,忘情地欣赏血液从浔东血管中挣破的力量。
任何一根毛细血管的破裂,无疑都是惊天动地的。
“啧啧,真美,真美……”时不时,会从潭钚娇美的嘴里流出这般感叹的语句。
叮咚!
周楠衣装整洁,单枪匹马走出电梯,来到视野极佳又混乱不堪的战情室。
血色条条铺在唐吉坷德号之上,与老疯子的魔法碰撞出噩梦版本的烟花盛放。
周楠迈着轻快地步子,来到低头跪地的浔东面前,说:“我的朋友,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那黏唧唧的小怪物,居然没把老哥你怎么样吗?”浔东回怼道。
周楠环顾四周,“如你所见,我活了。你怎么样?嗯……血色婚礼现场的感觉,布置的不错,快成你伟大的遗作了。”
“差一点死了……”浔东的眼前一阵发黑,恍若在干净的梦中,连头都没有力气擡了。
“我能为你做什么?”周楠朝他半跪而下,撩了撩他散开的头发,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擦了擦他嘴边邋遢的血。
浔东叹气:“为我祝福……哎,我仁慈的主。”
周楠沉默不语,翻着口袋,取出路过休息室顺来的一颗椰子糖。
剥开黏腻的糖纸,他捏着椰子糖,沾了点鞋边的血珠子,喂到浔东嘴边,说着:“够呛了,浔东。你为我做点什么吧——停止放血。”
鼻孔翕动着嗅了嗅,劣质的椰子味添加剂扑面而来,勾魂的甜香气则藏匿深处,浔东受不住诱惑,口腔泛起口水,探出一截舌头舔了舔。
品尝到人生不可缺乏的甜腻味,浔东感觉到血液在充沛,生的意志持之以恒地拉着他狂飞!他畅快又恶心吐出一口血,溅落在周楠细白的手指上。
他闭着眼,恶声恶气地说:“遵命,我的主。”
他再抿着沁血的唇凑上去,像个卑微的讨食者般,试了好几下,才将椰子糖抿进嘴里。
周楠抖抖细细尖尖的手指,肮脏的唾液和血液齐刷刷地剔除,“你休息,余下的不用你耗血费神。”
“老天,你居然会关心我了。给我说说看,祂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我相信不止是外表上的。你……漂亮极了。真的,容光焕发,青春痘都快要破壳而出了。”浔东朝后一倒,舒坦地靠在仓门的窄角,挤着半只眼睛疲倦地问。
外界的血线,因缺少血液的持续供给,已从攻势转为了劣势,但周楠回来了——带着魔法的周楠回来了,也就是救星回来了,他就能放心喘口气了。
“眼见更好。瞧,希望你的眼完好无损。”周楠掰掉两枚难解的扣子,撩了撩衣摆,露出白皮肤上扎眼的“风中的凤尾蝶”的黑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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