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他与世界一块长大 > 场上与场下

场上与场下(1/2)

目录

场上与场下

太阳金擂台是湘伊堂的招牌,人都往这里聚,大笔大笔的资金也都往这里贴。

不愧其太阳金一名,擂台的造型做成了阶梯状的景泰蓝鸟笼子,富丽堂皇到夸张的程度:黄金外框雕饰着中古的花纹,一根根鸟笼子的柱子都是由上万根细如牛毛的丝拧成的。通道口是一扇镂空的金门,被掐丝珐琅黄金锁锁着。

悬浮的球状讲解台类似刚跳出来的热鸟蛋,带着两位斗志满满的讲解员,活泼地到处乱逛。

六个决斗台悬在视野最佳的鸟笼第二层,从一到六依次编号,也就是说同时进行六场比赛,观众爱看哪一场看哪一场。

周楠将登场于第三号台,它的内部镶满了不规则的碎晶颗粒,在某个角度有亮晶晶的反光刺眼,如是华丽的月光碎石铺就的。

地席贴满了两道长条状的防滑贴纸,一道是灰色,另一道是蓝色。

顶端的笼钩不太牢靠地镶嵌着一枚欧若拉之钻——闪亮的大美人,并被精美的雪花石包裹着。

赏金猎人跟贪婪的巨龙一样,对璀璨闪光之物无法抗拒,周楠想到了浔东,这抹动人的光彩绝对是他眼馋的货

周楠十分放松,还有闲情揶揄地笑着,微微弓着腰,把胳膊搭在浔东的肩膀上。

“干嘛?”浔东心里一阵发毛,抖掉这条灼手的手臂,往奥兰身上瞟,嘴上胡咧咧:“好歹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当着人的面,注意着点儿……”

周楠给了浔东的脑袋一巴掌,挑着眉问:“你的目的不是那个?”

浔东仰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叹:“我的美人!”

但他强撑着脸面,不屑一顾地撇嘴,“粗俗!廉价的塑料壳而已,老子不稀罕……不稀罕。”

“我稀罕,若是你来给我上坟——你会的,记得捎给我。”周楠悄声对浔东说完,扯下宽松的西装外套,推着装死的奥兰登上擂台。

浔东迎着欧若拉之钻的强光眯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东翻西找,掏出来那枚偷来的BB机。

BB机的显示屏已碎了,再没有人会知道它曾显示过三冬瓜的名字。

浔东用白灰色的指甲抠了抠BB机,无法抠出来,便用手套下的尖刀削了几下,抖掉碎渣子,只扔给周楠一个黄金空壳子。

浔东交代道:“收好。不太对劲的话,瞅准空隙,用这个砸,或许能一击毙命。”

“多谢。”周楠摩擦着滑腻的金子,巴掌一用力,将其捏成了一团。他想到了滚烫的热油的冷缩,往奥兰身上看。

奥兰呆呆地敬了个礼,颔首道:“周先生,您应该往上看。您与我的对手是他。”

“我也在看他。”周楠冷淡地挪开眼,瞄向正在自由活动肌肉的上思。

奥兰用担忧的语气问:“您一只眼忙的过来吗?”

“这不是您该操心的事。”

“您为何带我去?”

周楠重新推动轮椅,徐徐道:“因为我的手能忙得过来,我喜欢偶尔物尽其用。”

浔东冲两人招手,略带讽刺地祝福道:“希望送去死的人是两个,不幸的话才是三个。”

*

上思是一位精神倍爽的小伙,适合在动物园与顽皮的猴子较量,对面是周楠这种要死不活的人,纯属是他的侮辱。他具有的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还更激发出周楠向下的力量。

周楠带上场两种“武器”:一个是能不用当人使的奥兰,他当着审核员的面是这么讲的,审核员见怪不怪地任他俩通行了;另一个浔东交给他的疙瘩黄金,巧的时候能用它撅动一头牛,更巧的时候就是容易被他人敲诈勒索的祸害。

观众也很为周楠和奥兰的登场编造理由。

一人扯着伙伴的袖子叫:“快看,三号擂台。怎么一边上场两个人?!”

伙伴奚落道:“什么两个人?你眼瞎了,一个坐轮椅,一个弱不禁风的瘦子,合起来那就是一个人。”

“没事,不管是几个人,到最后都会是死人,死人是没有数量的。”两人后面的大汉搭腔道。

周楠踩着的地席贴纸是灰色的,上思踩着的是蓝色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上思摆出架势,步身合一,定如卧虎,类似刀光剑影里的拳术武夫。

上思是一位崇尚中华武术的高手,这一点周楠颇为关注,因为周楠对武术略懂皮毛,少时还曾渴望求师问道,精攻某一派。

上思踢踢腿,试探性地冲上周楠,问:“你会什么?”

周楠腾挪避开,一旋身,按住左侧的轮椅,说:“喝酒倒油说哈喽。你呢?”

话问完,周楠不讲武德,一抖轮椅,掀飞了无辜的奥兰。

“东江客家拳——南螳螂。”上思甩开上肢,一张手,攥住从观众席丢来的橡胶棒,朝周楠行了抱拳礼。

“那我是杂家。”

周楠拽开双腿,奔跑,掼起轮椅朝上思的头颅中央夯!

砰!

橡胶棒软迎一瞬,再急速圆滑地撞上俯冲的轮椅。

上思耍了滑头,他身上有魔法加持,肌肉重的堪比一座山,力气都能把一辆坦克车铲起来。

周楠的力一与橡胶棒抗上就泄了,从顶而降的压力压得他双膝微微打颤,控制着要断的手才勉强支撑住轮椅。

金属轮椅终究扛不过上思的大力,软的像刚压出来的面条,越来越弯,衔接口在崩裂,螺母在崩碎。

哐哐哐!轮椅豁出老命,终于还是散了架。

周楠没松把手,血手拖着轮椅的残躯,侧闪跪地,躲开再来的飞棒。

上思却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落膊沉肘,一道棍棒宛若坠落的彩虹,从天而降,击中他的腹部。

仿佛是一记巨人的重锤敲击,后背的脊椎都在发麻,隐隐要裂出一道东非大裂谷。剧烈的疼痛如噼里啪啦的鞭炮,让他瞬间丧失了溃败的呼喊。

浔东大为骇异,跳到擂台一角,抽搐着双眼呼喊:“周,魔法!该死的魔法!”

“我没有……”周楠折着欲断的骨头,痛不欲生地挤出声音。

“老天,你快没命了。”奥兰小声道。

“不会。”周楠缓了缓力,用双肘撑着地跪起,

他能够站起来,只是上思的棒子照着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他躲过去了,可摇摇欲坠地撑了三秒钟,不堪重负地再次趴下。

棍棒不会手下留情,一下接一下……周楠的眼微微眯起,见到了跳跃的残影,忽明忽暗,宛若深海之下,鱼类滑动的光束。

他触摸着冰凉的地面,用脸颊、用双唇、用双手、用闭上的双眼……碎晶体扑满了他的皮肤,他听到了掉落的碎音。

他心里憋闷,默默想着:这辈子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终生都要与土地为伍了。

这没什么不好,很多人都认为土地是肮脏的,手背落了一块烂泥巴都吓得要死。

他与此截然相反。

他曾经热爱土地,热爱土地的任何形式,曾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发觉他的琉刻监狱是土地“生”出来的,惊喜的无以复加。

他的左手无意识地防御,滑到了流血的额角,沾到了些易散的温热和血的颜色。

他把晃动的手掌心放在脸前,取下眼罩。灰眼珠一闪而过,他合上了双眼,僵硬地呼出一口热气。

“到时间了吗?”周楠的意识不甚明朗地问。

上思居高临下,踹踹他的左脸,棒子架在肩膀上问:“会说再见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