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2)
第 86 章
被追杀的记忆在手腕被攥住的一瞬间浮泛上来。
眼前的青年擡眼看她时已经失去了那时会有的凌厉, 却仍然维持着紧盯不放的习惯。
沈越冬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我是良民”,才克制住反击的冲动。
“你还好吗?”她扯起嘴角,挤出一句凉意飕飕并不诚实的问候。
叶知垂下眼, 避开了和她的对视,松开手:“抱歉。”
他看到他的朋友往这个方向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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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薄洵觉得叶知的表现有点反常。
叶知虽然自诩沉默,但实际上话并不少, 回程中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神色暗沉。
车在公寓楼的地下车库停车位上平稳停入。
“……如果我喜欢的类型和你一样呢?”一直闷不作声的叶知忽然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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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是一个惯于给自己上枷锁的人。
薄洵知道这一点。
就像他有自己的原则一样, 叶知也有自己的规则。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会成为朋友的原因。
他们可以不遵守外界的规则,但一定会遵守自己内心的规则。
如果有什么能让叶知打破自己的规则,那大概是比那条规则权重更高的规则。
——薄洵刚好在思考这些问题。
因此在叶知说话的时候, 他没听清, 只听到了隐约的“和你一样”。
是的, 叶知和他一样, 都是遵循内心规则的人。
但叶知还说了什么?
薄洵回过神来:“等等,我没听清。”
叶知解开座椅上的安全带, 卡扣清脆的一声。
“今天是几号?”他问。
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十月三十号。”薄洵回答道。
叶知打开车门, 走出去。
被打碎。
血流如注。
他好像已经失去过了一次,所以才会挣扎着在心里找到那条不知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更高的规则。
爱恨交加的诅咒。
无论如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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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平缓向两边括开。
沈越冬走进去,懒洋洋地用雨伞柄按下电梯楼层,一边止不住地打着哈欠。
太困了。
今天一天之内受到了太多惊吓——沈随, 周阵,薄洵, 叶知——导致她精神不振。
电梯楼层显示屏上数字跳到了“3”。
电梯门开了, 没有人走进来。
按照良民沈越冬的安全意识,她应该谨慎地待在电梯内, 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毕竟出现过犯罪分子用这种手段实施犯罪的情况。
但按照恶民沈越冬的行事方式,她应该敲着雨伞柄等待犯罪分子过来挨揍。
两种思维方式在脑子里碰撞了一下。
沈越冬选择了后一种,她拎着雨伞跨出一步,用身体挡住电梯门以免门自动关上:“请问有人需要上电梯吗?”
楼道里的灯随着声音亮了起来。
她低了低头,看清了犯罪分子的样子。
一只贼头贼脑的虎皮鹦鹉,冲她嚷着“留下买路财”。
沈越冬愣了一下,笑起来:“小冬,你改行了?”
虎皮鹦鹉显然没听懂她的话,也不认识她,歪了歪头:“买路财,收钱!”
看来就连鹦鹉小冬都失去了有关她的记忆,现在成为了别人的鹦鹉。
等等,别人的……?
她心里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猜测。
三楼其中一户人家的门打开了。
男主人大步走过来,握起虎皮鹦鹉:“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俊秀的面庞和微卷的黑发在楼道的灯光下晕了一层淡淡的光泽。
是舒何。
沈越冬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按下冲动没有叫他的名字,问:“它叫什么名字?”
“小春。”舒何答道。
“小春。”虎皮鹦鹉答道。
噗。
她笑了出来:“很可爱的名字。”
笑死了。
从小冬变成小春,莫名就戳中了她的笑点。
“下次见了。”她退回电梯内。
电梯门缓缓合上,外面的电梯楼层显示屏上数字不断变化。
舒何站在楼道里,怔怔地呆了片刻,把虎皮鹦鹉小春拎进屋里去了。
“哥哥,怎么了?”舒桃从屋里跑出来。
舒何:“小春以前从来不乱按电梯,今天居然偷跑出去按了电梯按钮。”
虎皮鹦鹉小春装死地往桌子上一歪,缩起脑袋。
舒何是长子,是支撑这个家的大哥。
舒辉是次子,刚结束了高考去另一个城市上大学了。
舒桃则是小妹,因为身体原因曾有一段休学的时间,最近重新回去上学了。
“哥哥,我今天听邻居阿姨说,你会为了我和二哥不结婚的,我好担心。”舒桃跟在舒何身后,轻声道。
“没有这样的事,我只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而已。”
舒何的话音顿了顿。
他想起刚才在楼道和电梯的场景了。
“真的吗?如果哥哥遇到了,一定不要因为觉得要养我们就放弃啊。”舒桃还是一副小人叹大气的模样。
“当然不会放弃。”舒何弯下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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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沈越冬在洗手间的抽屉里发现了沈随藏起来的结婚证。
接着,她在厨房的橱柜里发现了沈随藏起来的戒指盒。
“像松鼠一样到处乱藏东西。”她嗤笑了一声。
天鹅绒的戒指盒面上凹陷进去的字样是“永恒之爱”。
这不是上次她买的那对。
她好奇打开看了一眼,款式果然不是她买的那对。
她把戒指盒重新放了回去。
想了想,她给周阵打了个电话过去。
“周警官,我想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周阵回答道:“人口信息管理系统里没有他的身份信息……有点麻烦,明天会在失踪人口数据库里找找。”
“谢谢警官,我可以过去看他吗?”
周阵的声音停顿了几秒。
片刻后,他才重新开口:“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
奈何现在她是良民,不敢对人民警察说这么不礼貌的话。
她斟酌了一下词句:“没什么,就是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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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阵眉头紧锁,挂掉电话后烦躁地起身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
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他是人民警察,不敢对人民说这么不礼貌的话。
但她对那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展现出来的关心和好感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得他无法忽视。
“是女孩子打过来的电话?”
陈鄢坐在沙发上,小臂搭在沙发靠背,手腕松松地悬空垂下,他微微眯着眼睛,拿出长辈的气势问。
因为公务,陈鄢来这里出差,懒得订酒店走报销流程,就联系了他的便宜侄子。
这一周他都会借住在周阵家。
周阵不是很想回答,随口答道:“和今天的不明身份人员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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